其中绝大部分是淮南王府一系的官员。 如今每天早晨,淮南王府要派出去三辆马车上朝。 这一下虽然整肃了朝纲,但是淮南王却极为不悦,多年在朝中的经营化为乌有,在朝上朝下,他对谢昭宁都没有半分好脸色。 谢昭宁却浑不在意,她从来不觉得嫁入淮南王府她就是淮南王府的人。 她永远只站在自己这一边。 除夕家宴,谢昭宁抱着祁安乐,与祁晟一齐赴宴。 明明是举国欢庆的佳节,淮南王却在家宴上冷着一张脸。 于是整个淮南王府上下皆屏息凝神,谁也不敢触淮南王的霉头。 淮南王一双威严的眼睛扫过席间众人。 落在谢昭宁身上时,眼中的不悦更甚。 谢昭宁虽然面上抱着祁安乐逗弄,实际上将淮南王的目光看的一清二楚。 她料定淮南王要发难。 果不其然,下人们菜还没上齐,淮南王便蹙眉看向谢昭宁: “我淮南王府世代以军功为基业,无论子孙男女,皆一视同仁,昭宁,你对安乐娇惯过甚。” 霎时,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谢昭宁身上,谢昭宁浑然不觉。 反倒是祁晟想站起来替谢昭宁说话,却被谢昭宁瞪了回去。 “父亲说的极是,昭宁受教了。” 谢昭宁说着,迤迤然站起身,虽然嘴里说着受教,但其实手里一点没把祁安乐放下。 这样不痛不痒的训斥落在谢昭宁身上和没有没什么区别。 谢昭宁形容淡淡,并不理会周围的闲言碎语。 反倒是祁晟愤愤不平,似乎想要反驳。 “父亲分明从来不理会这些事的,怎么会忽然如此?” 饭毕,祁晟仍有些不忿。 谢昭宁安慰道:“这有什么要紧。” 祁晟虽然及其擅长带兵,但对于朝堂局势却着实一窍不通。 所以他一点不明白谢昭宁和淮南王之间的暗潮汹涌,整个淮南王府,反倒是他最自得其乐。 虽然是其乐融融的年节,但因为谢昭宁屡次令御史弹劾朝中官员,如朝堂上下人人自危,许多自觉与淮南王府交往过密的官员整日惶惶不安,连年都没过好。 谢昭宁一时在朝堂上风头无两,亦或者说,人人惧怕。 虽然朝臣们不知为何嫁入淮南王府的昭宁公主拿淮南王府开刀,但已经有好事者将秦氏女即将要嫁入淮南王府为妾,却忽然被弹劾之间建立了联系。 朝臣们私底下纷纷猜测,昭宁公主是因为不愿淮南王世子纳妾,因此才布下这么大一个局,连累了这么多本就不干净的朝臣。 谢昭宁对这种说法总是置之一笑,她才不在乎外人怎么说,只要能达到目的,她在所不惜。 ◇ 第四十三章 善妒也好,贤明也罢,任由世人众说纷纭,谢昭宁岿然不动。 她仍旧在朝堂上我行我素,御史是她的幕僚,决策者是她的父亲,所以朝臣都深信只要谢昭宁愿意,她能将任何人弹劾的家破人亡。 但偏偏在这个关头,皇帝驾崩了。 举国哀悼,谢昭宁几乎要哭昏过去。 她那么努力的铲除了上一世害父亲死亡的罪魁祸首,却没能让父亲长命百岁。 兄长在举国哀悼中登基,谢昭宁看着意气风发的兄长,忽然退出了朝堂。 她以过于悲痛的理由不再上朝,也不再参与政事。 兄长一开始还抱怨她不肯来帮忙,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 只有祁晟欣喜若狂,谢昭宁不参政事后,清闲了许多,原来忙于政事时瘦下来的脸颊也都长了回去,越见丰腴了。 别人以为她懈怠了,只有谢昭宁自己心里清楚,她不能再参政了,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即便兄长再信任自己,也非长久之计。 所以谢昭宁干脆赋闲。 春和景明,谢昭宁带着祁安乐踏青游春。 四处正是一派生机勃勃,谢昭宁命人垫了毯子,把祁安乐放在毯子上玩儿。 祁安乐已经会摇摇晃晃的走路了,她喜欢用胖乎乎的手拙笨的扑蝴蝶,也喜欢用衣摆兜一兜子花草给谢昭宁看。 谢昭宁对于安乐的这些行为都极为纵容,哪怕安乐弄得满身泥巴她也不生气。 祁晟依然是那副模样,好像永远没烦恼似的。 他扯着风筝,在旷野上奔跑,累出一身的汗来。 当风筝被放到天上去,祁晟又会把风筝线递给谢昭宁。 谢昭宁几乎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放风筝是在什么时候。 她接过风筝线,正在恍惚,忽然一不留神,手中的风筝线脱手而出。 谢昭宁一声惊呼,正在惋惜之际,却见祁晟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紧紧拉过她的手,紧张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划伤手?” 谢昭宁见他这般紧张,不由失笑:“那就这么脆弱了,我只是可惜风筝。” “风筝不可惜,我再放就是了,夫人受伤了才可惜。” 祁晟吧谢昭宁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反复确认谢昭宁毫发无伤后才松了一口气。 兴尽而归,祁安乐早成了花脸猫。 夕阳西下,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马车驶回淮南王府,谢昭宁也闹了一身的汗。 她正打算回院落去沐浴,忽然管家说淮南王妃请。 谢昭宁眉头一挑,料定没什么好事。 自从父皇去世后,自己渐渐淡出朝政,祁母似乎又有了折腾她的底气。 谢昭宁虽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耐不住祁母日日聒噪。 她斜睨一眼来传话的管家:“本宫身体不适,改日吧。” ◇ 第四十四章 管家听见谢昭宁的话,一脸为难。 “这……王妃特地吩咐,公主您还是去一趟吧,我们这些下人也为难。” 谢昭宁闻言冷笑一声,正欲发作。 “嚷什么,夫人身体不适怎么就让你为难了,这点小事也办不好,淮南王府留你有什么用?” 祁晟一开口,那管家急忙噤了声,退下去回话。 谢昭宁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换了衣裳,正准备用晚膳的时候,祁母又差人来催。 祁晟冷冰冰的放下碗筷,看着前来传话的嬷嬷: “夫人身体不适,有什么事情,我去。母亲交待什么,我代为传达就是。” 说着,他站起身来。 那嬷嬷不敢言语,只是一味的陪笑候在一旁。 等谢昭宁慢条斯理的用过晚膳,又喝了一盏茶,嬷嬷仍旧站在外面不肯走。 谢昭宁看的厌烦,便命老嬷嬷带路。 祁晟不放心,也跟在后头。 白白等了几个时辰,谢昭宁终于来了,祁母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谢昭宁给她行礼,她也不理会。 见状,谢昭宁转身便要走。 “站住!” 祁母气势汹汹。 谢昭宁自顾自往外走,从小到大,父皇都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她还能在这里受一个外人的委屈不成? 几个侍女见状赶忙来拦。 祁晟却不知何时冲了进来。 他一来,那些侍女便纷纷不敢上前。 无论如何,祁晟是淮南王府的继承人,未来的淮南王,得罪未来的继承者并不是什么明治的选择。 谢昭宁冷冷环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祁母脸上。 她从小便尊崇,此刻更是一身上位者的威压,竟有了先帝三四分的威仪。 “命妇祁刘氏,本宫敬你是祁晟的母亲,所以一忍再忍,你若再敢在本宫面前放肆,别怪本宫不客气!” 这是谢昭宁第一次以长公主的身份在祁母面前。 祁晟惊诧的张大了嘴,祁母则气的浑身发抖。 “你……你……” 祁母指着谢昭宁,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谢昭宁甩袖便走。 祁晟回头频频看了几眼祁母,慌慌张张追了上去。 “昭宁,你别生气,有什么话我们可好好说嘛……” 祁晟最是嘴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