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她那真挚充满希冀的眼神,坐了下来:“多谢公主。” 两人一起用完早膳。 云九凰送君砚尘出门不久,堂妹霜月郡主便上门来。 “公主!走!我带你去看些热闹!” 不给云九凰拒绝的机会,霜月拉上她就走。 半刻钟后。 公主府的马车停在了全城最繁华热闹之地——雅风阁! 雅风阁内,玩乐雅趣豪赌,尽有应有,进场者非富即贵。 霜月熟门熟路带她进去。 “芸汐公主,霜月郡主请楼上金座!” 所谓金座,乃雅风阁最高处,能将阁内最热闹每处都尽收眼底。 霜月极其兴奋地拉住她的手,指着前方的斗蛐蛐赌盘。 “公主,我们押那只‘威武王’可好?就押一千金!” 一千金,足足抵得上边关战士半年粮仓。 这一千金,是前世的君砚尘拼死也没能求来的,此刻却只是霜月用来随便玩个斗蛐蛐的赌金。 挥金如土,不过如此。 云九凰望着这人人醉生梦死的一派景象,恍惚间,心沉重如山。 谁能料到,如今这盛世繁华,会在三年后沦为人间炼狱。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原来亡国败落之相,早在这时已有所预示…… ![]() “我不押!”云九凰哀叹口气看了眼楼下,“霜月,我们回去吧。” “公主今日怎如此扫兴?”霜月不解。 霜月不肯走,云九凰只好兀自离开。 谁知刚至门口,便遇见几名纨绔闹事,因云九凰今日穿着低调,竟毫不顾忌将她撞了个正着。 钻骨痛苦自脚踝传来。 云九凰吃痛整个人往前摔去。 眼看就要扑地,一双手从旁稳稳扶住了她。 竟是金科状元许时钦。 他温润眉眼透出一抹担忧:“公主,没事吧?” 云九凰一愣,其实她与许时钦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不过一面之缘罢了。 之前,自己是故意与君砚尘置气,才会口口声声将许时钦与他做比较。 此刻碰见,云九凰心里难免尴尬。 她下意识想拉开距离,可脚踝处的痛意疼得她无法站稳。 许时钦再度伸手扶住:“公主小心!” 云九凰疼得头冒虚汗,想要道谢。 不远处却骤然传来冷声讽笑—— “公主真是好兴致,竟这般光明正大带着金科状元来雅风阁寻乐。” 云九凰心头一滞,转头看去。 正好撞入旁边君砚尘那双冰冷至极的双眸。 第4章 “不是的!你误会了!” 云九凰当即推开许时钦,紧张解释:“我是崴了脚,许状元正好碰见才好心扶我。” 君砚尘目光落在云九凰那明显不能用力的左脚上。 许时钦也适时出声:“下官是为护公主周全才不得已失礼搀扶公主,还请驸马莫要误解。” 见君砚尘神色依旧冰冷,云九凰心里霎时涌上一抹委屈。 她忍着痛想走上前去,突然,整个人就悬了空,竟是君砚尘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云九凰猝不及防惊呼出声。 霎时,所有人注目过来。 云九凰羞赧难忍,只好将脑袋埋进君砚尘的胸膛。 君砚尘又看向许时钦,语气冷淡:“多谢许大人相助,我先带公主回府,改日再登门致谢。” 回了公主府。 寻来太医开了药,太医将药膏递给侍女嘱咐:“这跌打膏需先用掌心搓热,再揉至公主脚伤处。” “是。”侍女正要接过来。 君砚尘却先一步从太医手中接过药膏。 “我来吧。” 待侍女去送太医,屋内只剩两人。 君砚尘屈膝半跪在云九凰身前,双手掌心搓热药膏后包裹住了她的左脚。 他温热的掌心一点点按揉着,脚踝被揉得发热,云九凰心头也跟着发烫。 “这几日公主就好生在府内休养,莫要出门了。”君砚尘沉声开口。 听出他语气中的关心,云九凰眸中亮晶晶看他,软声道:“那你每日能不能早些回来陪我?” 君砚尘按揉的动作稍稍一顿。 他许久没有吭声,云九凰眼神也渐渐黯然。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答应时,君砚尘却低声道了一句:“好。” 云九凰不由抿唇笑开。 君砚尘看着她的笑,第一次发现,她脸上竟是有酒窝的,那酒窝让他猝然有些手痒,竟生出用手戳一戳这大逆不道之感。 当晚。 君砚尘照例拿出被褥。 云九凰叫住了他:“不必打地铺了。” 这话让君砚尘动作一顿,他看了眼云九凰,挑了挑眉:“公主这几日行动不便,还是算了吧,臣怕会伤着您。” “……” 云九凰自然明白他是何意思,脸上顿时臊热一片。 “我的意思是让你以后不必打地铺了,上床来睡即可,不是非要做那事才能睡床!” 君砚尘神色一怔,却未动:“公主不嫌臣脏了?不怕臣睡坏了你这金丝楠木床,盖坏了你的绫罗绸缎被?” 这些,都是之前云九凰理直气壮要他睡地上的理由。 云九凰忙摇头:“以前都是我说的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是我的夫君,夫妻本就要同床共枕的。” 闻言,君砚尘目光落在她身上,似乎是在斟酌她话里的真假。 片刻后,他终究还是放下了手里的地铺,应话上床来睡了。 虽然他上床后便背对着她睡,可云九凰的心里不免甜滋滋的。 接连一段时日。 君砚尘日日都很早回来陪她,云九凰腿脚不便,想去什么地方,都是他抱着去的。 这让云九凰几乎有种他们就此能好好过日子的错觉。 脚伤痊愈那天。 正好到了君砚尘的生辰。 前世,云九凰从未给君砚尘庆祝过生辰,甚至是直到他死后给他立碑,她才知他生辰日。 既然重来一世,她自然要好好替他操办一番。 这日,云九凰便在府中忙活了一整日,就等着君砚尘归来给他惊喜。 然而左等右等,日日准时回来的君砚尘今日却迟迟未归。 没多时,君砚尘派人回来告知:“驸马说今日他有事要晚归,让公主不必等他,早些歇息。” 云九凰失落不已。 想了想,她还是不死心的装了几份君砚尘爱吃的膳食,提着去武场寻他。 远远便见他身影河边树荫下。 “我自己过去。” 云九凰从侍女手里接过食盒,欣喜走过去。 满腔的欢喜,在见到他身旁的徐纤洛时骤然消散。 背靠树的两人未曾发现云九凰。 徐纤洛给君砚尘递上一只荷包:“慕尘,生辰快乐。” “每年也只有你记得我的生辰。”君砚尘的语气是云九凰从未见过的柔情。 一时间,云九凰心口仿若被重重一锤。 而后,她听见徐纤洛感叹—— “慕尘,若当年我父亲未曾被陛下降罪,若你未曾被逼着娶公主,我们能履行婚约的话,如今我与你应当是儿女成群了。” 轰然一下。 云九凰如遭雷劈。 第5章 云九凰没有再听他们后面说了些什么,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离开了武场。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公主府,只严命侍女不准透露半分自己去过武场的事。 云九凰失魂落魄坐在膳厅,心口好似被撕裂般。 原来,君砚尘对徐纤洛那般好,是因为他们有过婚约。 原来,他们真的相互喜欢…… 云九凰望着满桌菜肴,满目苦涩。 自他上次说她所做餐食如狗食,她不服输的苦练厨艺,本以为能让君砚尘刮目相看,没想到从一开始便是白费功夫…… 君砚尘归来时,云九凰仍坐在桌前出神。 看见那桌明显未动的佳肴,他眸光微动:“不是说让公主不必等了?怎的还未用膳?” 云九凰这才回神,眼睫颤了颤。 她压下心中苦楚,勉强笑道:“你吃过了吧,我叫人把这些都撤了。” 但不等她喊人,君砚尘却兀自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云九凰怔然一瞬,反应过来忙道:“都冷了,我让人热一下。” 君砚尘却径直夹了几筷菜入口,低声道:“很好吃。” 本就疼痛的心,因他一句夸赞竟是酸楚不已。 下意识的,她开口:“那我以后天天为你做好不好?” 此话一出,君砚尘却是放下了筷子:“公主贵为千金之躯,实在没必要为我一介粗人亲自下厨,也没必要特意等我用膳,饿坏了身子。” 一瞬间,云九凰黯然不已。 半响,她挤出低哑的一句话:“好,你既然不喜欢,那我日后便不做了。” 夜深。 两人背对背各睡一边。 云九凰思考许久,还是鼓起勇气朝他那边靠近了几分,颤巍巍伸出手,一点点搂住了他的腰身。 君砚尘呼吸骤然一重,云九凰脸红得几近滴血。 月光皎洁明亮,人影绰绰照映在窗户上。 一场情事,两人身上皆被汗水浸透。 理智被欲念冲撞至顶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