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迎上熘铧的目光,下意识的弯了弯嘴角:“你没事了?” “嗯。”熘铧回着话,走上前道蔓舒身边,之间距离不过半尺,亲近至极。 蔓舒瞧着他,微微皱了皱眉,退后一步:“你既然好了,明日便离开吧。” 熘铧眼神一黯,蔓舒在赶他走! “你……不愿瞧见我?!” “不是,公子莫要多想,只是我未出阁,家里平白多了个男子,便是你我之间清白如丝,也难免人言可畏,还是要避些闲的好。” 蔓舒将两人的关系扯得极远,让刚刚熘铧的动作成了笑话。 “我不记得我来自何处,也不记得要去向何处。醒来瞧见了你,便好像寻到了归处一般,蔓舒,我离不开你。” 熘铧俊白的面容上满是落寞与孤寂,若是放在旁人眼中,怕是心生怜惜。 可蔓舒只是淡淡的看着他,捡他回来,本就是不愿看着一条生命消逝。 除此之外,若是当真论起心思,她对这个初见之人,心中莫名涌动着厌恶。 那种感觉像是心悸,也像是恐惧。 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远离眼前这个男子,他会让她万劫不复! 所以,无论他说什么,蔓舒都不以为意,甚至觉得荒唐可笑。 “公子,我不知你说这些是何意,也不知你是从何处知晓的我的名姓。但这些都不重要,救你是身为医者的本分,至于你是否失忆,也同我无关。收留你一晚已是我仁至义尽。明日起来,我不希望在这里见到你。” 蔓舒说着,擦着熘铧的肩膀匆匆走过。 熘铧怔然的站在原地,眼前衣物蒸发的湿意似乎是头顶烈日之下,唯一的救赎。 不知站了多久,双腿有些发麻。 熘铧慢悠悠的转身,透过敞开的窗扇看着忙碌的蔓舒,眼中满是复杂的苦涩。 他还在奢求什么呢? ![]() 至少蔓舒已经来到他眼前了。 他最起码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至于能不能抓住,便是他的能耐了。 而他也相信,他与蔓舒之间的爱,能跨越浮华之梦! 缓步走上前,站在窗外,熘铧看着蔓舒疑惑抬起的双眸,低声说道:“叫我熘铧,别叫公子。至少别那么生分。” 蔓舒看着他,没说应,也没说不应,只是沉默着。 入夜的南荒同白日相较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似乎是为了彰显金乌鸟的威力,白日里简直要将人晒死,而入夜之后,随着金乌鸟的睡去,南荒就像是被下了冰寒咒术一般,冷的彻骨。 熘铧虽不能动用仙力,却仍有仙力护体,自是感受不到冷意。 可蔓舒不是,她裹着厚厚的棉被,将自己缩成一团,尽量用自身体温温暖着自己。 打着牙颤,蔓舒看着升入中天的明月,浑身发抖。 若是可以,她当真想要将自己埋进火堆,至少不会这般冷! “吱呀!” 一声门响,牵动了她飞走的神思。 怯怯的露出一双眼,蔓舒看着不请自来的熘铧,眼中尽是厌烦。 “你要做什么?” 她紧攥着被角,看着抬腿坐上床榻的熘铧,满是戒备。 熘铧被她这样的目光看的心中一痛,可看着她冻得苍白的脸颊,轻叹了口气:“这冷气是透进骨子里的,饶是你盖着再厚的被帛也无用,我天生体热,抱着你刚好能为你解除这严寒。” 他说着,强硬的掀开被子,将抗拒的蔓舒紧抱在怀中。 一千年了,这是他第一次真实的触碰到蔓舒。 熟悉的气息围绕着他,耳边响起的蔓舒的叱骂之声叫他更是确认怀中之人是他深爱之人。 “蔓舒,蔓蔓,我好想你……” 闻言,蔓舒动作一顿,她抬眼看着阖目平静却难掩面色悲戚的熘铧,眼底满是诧异。 她确定,她从未见过此人。 她能感受到他对蔓舒的情真,也确认他断不会认错人。 除非她同他的蔓舒面容性情全都一模一样。 可是这世间,当真有这般巧合之事么? 第22章 爱上旁人 这个疑问在蔓舒的心中埋下,她掩下所有的怀疑,在熘铧的怀中,感受到了出生二十年来寒夜中的第一次温暖。 熘铧的身子像是一个火炉,温暖将她层层包裹着,不知不觉,她陷入了安眠。 而熘铧看着怀中安静下来的人儿,眼中原本压抑着的深情慢慢涌了出来。 这是他的蔓舒,他一个人的蔓舒,在曾经失去之后,再一次的回到他的怀中。 熘铧的手轻抚过蔓舒长长的发,带着无尽的温柔。 “蔓舒,我爱你,便是你不记得我了,我也要让你知道,我爱你!” 一夜未眠,他就这般抱着蔓舒坐了整整一夜。 天见破晓,随着金乌鸟的一声啼鸣,昭告着新一日的开始。 温度上升,原本盖在蔓舒身上的厚重被子,被熘铧掀至一旁。 他轻缓的将蔓舒放回在床榻上,纵使有千般不舍……可是他怕蔓舒醒来后瞧见他会发怒,只能起身离去。 破旧的门板每一次动作都会发出吱呀的声响,这也是蔓舒敢夜不闭户的原因。 可是今日,她坐在床榻上,看着只留下一些褶皱印记的床畔,眼中意味难明。 她一直以为,心中对熘铧的恐惧是因为不信任。 可经历昨晚的一切,她开始有些怀疑。 她自己是什么样的性子,她知晓甚深,便是寒鸦同她相识二十年,她也做不到在他面前放下一切警惕。 可是熘铧,这个不过一面之缘的人,却是做到了! 她同这人之间,到底有何过往?! 蔓舒心中寻思着,却如何都不得结果。 起身出门,院内一片寂静。 原本给熘铧住的屋子如今敞着门,屋内不见人影。 蔓舒皱了皱眉,抬步想要去寻,可转念一想,走了也好,她本就不想留他。 如此想着,她便去盥洗,将熘铧抛在了脑后。 寒鸦寻来时,蔓舒正挑拣着草药,瞧着他胳膊处的伤口,眉头紧皱。 “你又去了漓泉?!” 寒鸦笑了笑,也不解释,从衣衫内翻出样物什放在蔓舒桌子上:“寻到一块冷玉,白日时你戴着,免得中了暑气。” 蔓舒扫了一眼,扯过寒鸦按在椅子上,也不看他痛的龇牙咧嘴,冷声道:“这玉是要多值钱,能让你舍了命不珍惜去那处取?!不过是中了暑气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