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察晟的神色透出一抹无奈。 犹疑良久,他起身眉梢轻扬:“拓跋铃,你明知那马认主,你就算将它带回去了,也驯服不了它。” “可我偏想要一试。”拓跋铃坚持。 第36章 蒲察晟望着她,随即叹了口气。 “那便如拓跋将军所愿吧,宴后,你随我去府上牵马。” “多谢蒲察将军!” 两人就此在大殿上在众人瞩目下达成了共识。 傅云初只是望着,并不言语,心里却沉得很。 那匹汗血宝马,分明是她送给蒲察晟十岁的生辰礼,那马同蒲察晟一块长大,一同征战。 可如今,拓跋铃一句话,他竟然就能将其送走。 傅云初的心紧得很。 又念及他说的那番话,只觉他确实是不曾将自己当成姐姐来看待的,不然怎会如此对待她? 宴后。 傅云初提前离场,不愿多看一眼蒲察晟和拓跋铃一起离去的场景。 回程路上,阿骨朵小心翼翼瞅了瞅她许久,终究还是开了口:“公主,您今日怎么了?” 傅云初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什么怎么了?” “您今日话少得很,是还在生蒲察将军的气吗?”阿骨朵问。 傅云初沉气不言。 阿骨朵迟疑望着她,低声道:“公主,你莫不是在吃蒲察将军和拓跋将军的醋吧?” ![]() 这话一出,傅云初心口一滞,眉头下意识拧起来。 还不等她回答,马车骤然被人拦下。 是傅言澈的声音。 傅云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掀开车帘看去,“你又想做什么?” 她神色间的不耐与烦闷丝毫不加掩饰。 刺痛着傅言澈的心,他愣了片刻,将心底涌上的痛楚压下,扯了一抹苦笑:“棠儿,你放心,我不是来纠缠于你的。” “既然如此,那你便不该再出现在我们公主面前!”阿骨朵看不下去,忍不住出声厉声呵斥。 她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哪有人能伤害完别人后又敢若无其事地想要回到过去呢?脸皮未免太厚! 傅言澈脸色难看了一瞬,但还是忍下来没有多言。 他只直勾勾盯着面前的傅云初,压低了声音:“我这次找你,是有正事想说。” “正事?”傅云初眉头不解挑起。 傅言澈点点头:“对,你不是在查东方彦的下落吗?我有线索了。” 傅云初神色骤然一凛,看了看周遭人来人往,最终松口:“你上马车来说。” 傅言澈没有多言,大踏步上马车,掀开车帘走了进去。 这一幕恰好落在不远处驾马而来的蒲察晟眼里。 捏着缰绳的力道骤然一紧。 偏偏身旁的人还不长眼似的,故意惊诧大呼:“那不是公主的马车吗?怎么上去个中原男人?难道他就是公主之前娶的那名夫君?你不是说公主已经给了他休书,也不喜欢他了吗,怎么现在还让他同乘一匹马车,莫不是要和好了吧?” 拓跋铃的声音喋喋ȵ ɱ ʑ ȴ不休,惹得蒲察晟心烦意乱。 他神色冷凝,忍不住斥道:“闭嘴。” 拓跋铃笑了起来:“这就忍不住啦,那之前这些年你又是怎么忍过来的?你都能放手一次,看来现在也能放手第二次了!” “休要胡说,公主说了,她跟傅言澈已经彻底没可能了!她已经不喜欢傅言澈了!” 蒲察晟坚定道。 第37章 可这话说出来,拓跋铃却不信。 她问:“既然如此,那刚刚又是怎么回事?蒲察晟,女人的话你不能全信啊,有时我们就是会口是心非的。” 蒲察晟望着他们离去的马车,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但是却异常执拗开口说:“公主不一样的,公主从未失言过,她说不喜欢那就是不喜欢了!” 除非公主亲口同他说他们已经和好如初了,否则他不想去胡乱揣测。 蒲察晟收回目光,“走吧,不是要去牵马?” 拓跋铃耸耸肩,也不再多说。 到了将军府的马厩。 拓跋铃抬手就要去牵被精心养着的马匹,却被蒲察晟叫住:“你想要的那匹,在这里!” 闻言看去,旁边那匹跟这匹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拓跋铃眸色一震:“我险些认错。” 蒲察晟走过来,轻轻抚摸着被养护着的这匹马,唇角扬起笑来:“这匹是公主送我的,我平时只骑着它做游玩骑猎,不想让它上战场。” 拓跋铃愕然,半晌,只能向他抱拳以示敬意,随即便过去牵起那匹战马,翻身上马,开始驯服。 与此同时。 另一边的马车上。 傅云初看完傅言澈递来的信件,眸色凝重:“你是从何得知这些的?” “我们中原人自有中原人的法子。”傅言澈不愿多言,只问,“你如何想?” “有了这线索,我定然是要将他一网打尽的,”傅云初深吸一口气,“只是他这次的落脚处,想要攻下,需得与大靖配合,我得回去禀报母皇,让她派位大靖人与我一同去大靖边城。” 闻言,傅言澈神色一僵,露出一抹无奈来。 “棠儿,你就这么信不过我吗?我的身份足以助你进大靖,更何况这次你若以辽北储君的身份大肆进靖国边城,定会打草惊蛇。” 说得倒是不无道理。 傅云初沉默下来,不知在思索什么。 傅言澈心下收紧,叹息道:“棠儿,你放心,我也是为了大靖和两国交好着想,东方彦这个毒瘤总要去除,不然不管是对辽北还是对我们中原都是心腹大患。” “所以,这次我们只谈公事,我绝不会因私情而纠缠你,我保证,这样你可放心?” 他眸色真挚,傅云初沉沉凝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头:“可以。” 达成约定后。 隔日,傅云初便向女皇提出了想法。 “母皇,儿臣已查到东方彦如今藏身于大靖与辽北的交界边城,特请示微服去往边城,查明窝点将其一网打尽!” 女皇应允下来,“你一个人去朕不放心,让蒲察晟与你一同前去吧。” 傅云初神色一僵,念及最近这几日自己与蒲察晟的处境,正要拒绝,蒲察晟却恰好过来觐见。 女皇当即让他进来,将这事同他说了。 蒲察晟看了傅云初一眼,正色答应下来:“蒲察晟领命。” “蒲察将军不必勉强!”傅云初忍不住开口说,“拓跋将军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最近还是好好陪陪她,我这一去大靖边城估摸着要一段时日,到时拓跋将军又离了都城,我岂不是拆散你与拓跋将军?” 第38章 不仅是蒲察晟,女皇也跟着诧异起来,“棠儿,你这话是何意思?难道阿晟与铃儿……” 傅云初冷着声音:“听闻蒲察将军与拓跋将军情投意合。” “没有!”蒲察晟有些急促地否认,他眼底透出一抹委屈来,“公主,你怎能乱说?” “我可没有乱说,你腰间她送你的项坠便是最好的证明!”傅云初道。 蒲察晟低头看了一眼,忙道:“这是我自己的,不是她送的!” 听见这话,傅云初一愣。 她这才后知后觉记起来,蒲察晟似乎确实说过他自己有了项坠。 竟是误会一场。 霎时,傅云初有些不知说什么才好。 女皇围观全程,眼底深处含了一抹笑意,“好了好了,你们两人的私事和误会私下去解决吧,如今先谈正事。” 两人这才恍然回神,面上皆透出不自在来。 傅云初低下头:“让母皇看笑话了。” “无妨无妨,”女皇笑了笑,摆摆手,随即聊起正事来,“只是你们二人若去大靖查探,该乔装,也要有引路人,朕记得蒲察部落便有位中原夫君,阿晟,你去寻寻。” 听闻这话,不等蒲察晟应下,傅云初率先开了口:“不必麻烦,母皇,儿臣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中原人。” “是谁?”女皇问。 傅云初迟疑片刻,道:“傅言澈。” 这个名字一出口,女皇的脸色显然僵了一瞬,蒲察晟更是愣住。 女皇眉头稍稍拧起,忍不住问:“棠儿,你与傅言澈已经和离,难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