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陆钧瞑在灾区陆续转送伤患和灾民去安全地域,忙得马不停蹄。 暴雨停了,但几个城市都满目疮痍,让上百万人无家可归。 他身为飞行救援队的机长,能做的只是竭尽全力让更多人脱离危险。 “陆机长,上级来了通知,要你回南岭机场接受新的飞行任务。”一旁的机组同事说道 陆钧瞑拧眉:“南岭医疗救护队还在这里,我不能走。” “可是……”同事有些为难。 陆钧瞑不想让他难做,自己主动给领导打了电话。 “是我护送医务人员去的前线,我必须把他们安全带回来,这是我给到他们的承诺。” 领导见陆钧瞑执意如此,只能答应,嘱咐他万事小心。 陆钧瞑忙碌之际,一直关注着洪灾新闻,也在各路媒体的救援英雄报道中,寻找温知苡的身影。 那个女人身体不好还坚持要去最前线,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她受了多少苦。 “叮”手机铃声响起,拉回了陆钧瞑的思绪。 “瞑哥。”听筒内传来温宁担忧的声音,“我听说你那边又发洪灾了,你们都还好吧?” “嗯。”陆钧瞑淡淡ᴸᵛᶻᴴᴼᵁ回应。 “温知苡呢?她不会又不要命的去了灾区前线吧?”温宁问道。 陆钧瞑攥着手机的手一顿:“她是医生,职责所在。” 温宁听到这话,在电话那头差点炸毛:“医生也是普通人啊,这世上从没有从天而降的英雄,只有挺身而出的凡人!” “瞑哥,那几天我试探过,她这些年一直都在等你,你知不知道?” 陆钧瞑漆黑的眼眸有情绪在涌动:“都过去了。” 他曾主动找过温知苡,想改变些什么,可那个女人给到自己的回应,只有这几个字。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许久传来温宁低哑的声音。 “哥,有个事我一直没敢告诉你。”她顿了顿,仿佛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当年你们分手,是妈逼的……妈去找了温知苡,想让她知难而退。” “那几天我为了试探她,故意说我们两兄妹有夫妻相,但她脾气真的很好,对你只有祝福没有怨言……你去把嫂子接回来吧,她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我害怕……” 陆钧瞑握着手机,彻底怔住。 温宁刚才道出的事,他从来都不知道! 父母离异,他被判给父亲,妹妹温宁判给母亲,自此他和母亲的联系少之甚少。 挂了电话,陆钧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拿起手机想质问母亲当年为什么要那样做,但更想联系的是温知苡。 陆钧瞑在手机通讯录中,调出一个备注为‘她’的号码。 他正要拨出去,却蓦地看到电视新闻内插播了一条紧急新闻—— “据前线记者播报,一名支援医生因救人被洪水冲走,目前下落不明,救援队正在全力 搜救中。” 陆钧瞑看着新闻,心跳莫名一沉,好似压了巨石一般喘不上气。 他想给温知苡打电话,却手颤着摁了好几次,都没能顺利拨出。 “叮——”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让陆钧瞑的心跟着一颤。 他看着来电人‘她’,慌忙划过接通键。 “温知苡?”久违的三个字从他嘴中出来,饱含沉重的情绪。 电话那端一阵寂静,半响后才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我是知苡的父亲。” 陆钧瞑微愣:“伯父,您找我……” “来接知苡回家吧。”温父平静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陆钧瞑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此刻也来不及多想。 “好,我现在出发。” 挂了电话,陆钧瞑上报了飞行任务,驾驶直升机前往港口县城。 洪水褪去,整个县城遍地残垣,疮痍满目。 陆钧瞑定标降落点,缓缓下降。 落地。 陆钧瞑迅速解开安全扣,下了驾驶舱。 一众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和温父排列而站,还有憔悴虚弱的病患百姓都站在一旁。 每个人都眼睛红肿,肃穆无言。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呼呼风ʟ声仿若哀鸣。 陆钧瞑看着这一幕,他加快步伐朝前走去,心跳乱得厉害。 人群中没有温知苡的身影,最前面的地上安静放着一个单薄的担架。 担架上躺着浑身是伤的温知苡,身上盖着一块白布。 陆钧瞑瞳眸骤缩,身形一下子定在了原地。 肩戴红十字袖章的温父站在担架旁,神色悲戚。 “雨停了,你可以好好休息了。” “知苡,爸带你回家——” 温父说完,颤抖地伸出手,亲自将白布盖过温知苡的脸。 第十二章 没能遵守的约定 一只有力的手拦住了温父的动作。 陆钧瞑一瞬不瞬死死地盯着那苍白的面孔,似是要将这模样刻在心底,刻在骨子里。 他伸出冰凉的手,覆上温知苡更加冰冷的脸颊,轻声唤道:“温知苡,你别吓我。” 可是她没有睁开眼睛,没有笑着回应他说:“陆钧瞑,我在逗你玩呢。” 她安静地躺在那里,若不是那苍白的脸色,和惨白的嘴唇,他会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掌心里感受不到一点温热。 陆钧瞑终于崩溃,他双膝无力,跪倒在地,声音绝望:“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说说好了,要等我接你的吗?!” 心脏处传来被撕裂一般剧烈的痛苦,连带着他的胸口都闷痛不已,呼吸都是不畅的。 这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约定,最终只有他遵守了。 明明他才知道当年的真相,明明他还有那么多话要和她说,怎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温宁只是他的妹妹,和她分开的这些年,他从没和别人在一起过。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这五年来他有多想她,那无数个失眠的夜晚皆是因她。 苏冉在这时走近了一些,用很轻的声音说:“知苡是为了救一个小女孩,她是英雄。” 陆钧瞑猛地抬起眼,眼眶里早已蓄满了泪水。 只听见他声音平静的说:“我不需要她成为谁的英雄,我只想要她好好活着。” 很平凡的一个愿望不是吗,为什么偏偏不能实现? 温父忍着悲痛在陆钧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救死扶伤,是她的责任,就算再来一次,她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因为这是医生的信仰。” 生命不息,医者不息。 国难面前,总有人要逆行,才能换回更多人的岁月安康。 “伯父……”陆钧瞑深吸了一口气,疼得呼吸不稳,“我只是不甘,为什么会是她。” 温父顿了顿,纵使难以启齿,却还是如实相告:“知苡她……得了胃癌,她瞒着所有人没有接受治疗,已经是晚期了。也许她想,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牺牲,那么最合适的就是她。” 闻言,陆钧瞑的大脑一瞬空白。 这些字他都听得懂,怎么连在一起就让他觉得茫然? 胃癌,晚期,没有接受治疗…… “为什么……”他失神地低声呢喃。 苏冉抿抿唇:“知苡和我说,比起那样插满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