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触碰了一下他的喉结,确认他脖子上没长什么东西。 歌微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规范有序,符合操作标准,这样才不至于让其他人察觉异常。 她同时还得装出跟斯文完全不熟的样子。 好在斯文也及其配合,歌微要做什么,他就配合着做什么。 低眉顺眼,一副自己真是俘虏的模样。 “侧过头去。”歌微说,然后按住了“牧师”的耳朵。 她的手指滑落一圈,落在他耳垂上,象征性地捏了几下。 耳朵边上也没奇怪的东西。 检查完两侧的耳朵,她学着三兄弟的样子,拨开“牧师”的眼睑,去检查他的眼白和瞳孔。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目光也很清澈。 眼白上甚至没有一丝红血丝。 歌微又对“牧师”冷冰冰地开口。 “张嘴——” “牧师”乖巧地张嘴。 歌微伸进两根手指,搅入他的口腔。 手指在他的口腔中搜寻了一圈。 她不带什么情绪地触碰了他的上颚和下颚,又将他口腔里的每一颗牙齿都摸了个遍。 异血者是很容易长出一些畸形的牙齿,或者在口腔里长出硬邦邦的硬物的。 隐秘的黏膜组织,很适合隐藏异血者身上的畸形状况。 歌微从头到尾都绷着一张脸。 她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不管在斯文身上摸出什么,她都要装作一切如常的模样,好帮斯文掩护过去。 但事实上,她也确实没检查出什么。 在斯文身上,你根本看不出他是一个异血者。 他太正常了,完全没有一点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长得太过于俊美,平常寻常女人的目光根本无法与他对视三秒以上。 歌微睡过斯文,自认为心态还算是平和。 可在这样近距离的目光下,和斯文对接几秒的她也不自觉地偏开了自己的眼神,看向他身后的墙壁。 “检查完了,口腔里没什么问题。” 说着,歌微把手指从“牧师”的嘴里抽出来。 抽出来的时候,指尖带上了一点点的粘液。 是斯文口腔里的一点唾液。 它就像是一种隐秘的勾引,随着歌微手指的动作,被拉出一个楚楚可怜的、欲拒还迎的弧度来。 这一刻,歌微感觉自己血液的流速都变慢了。 不得不说,斯文长得太俊了。 哪怕他并不是故意的,可她依然有被他这副模样给勾到了。 猎狗:“你还没检查身体呢——” 那三兄弟接连查了十几个人,也有些累了。 猎狗揉着自己的脖子,朝着歌微嚷嚷:“要检查身体的每个部位,都确认过了才行!” 猎狗那片区域,此起彼伏地响起女人的惊叫声。 很显然是他在这个检查的时候手段粗暴,毫无道德底线。 对猎狗而言,这些人都是即将要死的人,不过是时间死的时间早晚而已。 反正都是要成为硬邦邦的尸体,倒不如趁现在肉体还软、还带温度的时候,多揩一点油。 他看歌微这边的牧师是个男人,自然也没兴趣往这边走,只催促着歌微赶紧做检查。 歌微顿了顿,没有表露出自己任何的情绪。 既然已经打算装作不认识斯文的样子,就要一路把戏演到底。 “把衣服脱了。” 她冷冰冰地对“牧师”开口。 “全都脱光。” 斯文站在她面前,定定地看着她。 他的眼睛很漆黑,眼底有一些隐隐约约的漩涡在浮动,看不清楚具体的情绪。 最终“牧师”还是抬起手,将自己的袍子的纽扣一个个解开。 他是个奴隶,他当然很顺从。 这个面前的人,对他有生杀予夺的特权,几乎可以主宰他的一切。 只是,不远处的曜澄已经开始酸了。 他虽然在装模作样地带着自己的队员检查那些人的随身物品,可他的注意力始终都放在歌微和斯文的身上。 尤其是看到歌微在检查斯文的眼睑、口腔的时候,曜澄心里就酸得更厉害。 也没什么太复杂的原因,纯粹就是不希望歌微跟自己室友有太多的肌肤接触。 曜澄心里很清楚,斯文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即使他本人性格清冷,从不主动去沾花惹草,但是跟他做了那么久的室友—— 曜澄清楚地明白斯文对女人的杀伤力。 斯文就算是穿件大睡袍子,蓬头垢面,卷着一头刚睡醒的惺忪的头发去楼下吃饭,都会被别人要联系方式。 他一直都没有介绍歌微给斯文认识,其实也是怕自己室友的风头盖过自己。 他的那两位室友,真的一个比一个更吸引女人。 相对比起来,曜澄觉得自己在感情中还稚嫩了一些。 眼下看着歌微开始逼迫“牧师”脱下自己的衣袍,曜澄酸得坐不住了。 他把手头的活随手交代给艾伦,自己则快步走上前,对歌微开口。 “由我来吧。” 歌微看了他一眼。 曜澄随便找了个借口,“周静曼他们好像在找你,说是有事儿需要你帮忙,要不然你去看看。” 歌微哦了一声,倒也没有问太多,转身慢悠悠去了周静曼那里。 她相信曜澄应该不会做出伤害斯文的事情,由他来检查斯文,总比一些乱七八糟的其他人来做更好。 但是怕就怕曜澄的立场太过坚定。 万一他忠心耿耿的想要为联邦做事呢? 万一他大公无私,愿意想要大义灭亲呢? 如果他真的发现斯文身上有异血者的畸形状态,他会怎么做? 会反手给斯文一枪吗? 还是把斯文弄进那个玻璃罩? 有多大的概率和可能性,他会替斯文隐瞒下来? 这件事情就是事关人性了,歌微无法去打这个赌。所以她的脚步走得很慢,一边走她一边观察着曜澄那边的情况。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今天的这一幕,对曜澄和斯文而言就是一个兄弟间的修罗场。 天平的两边,一边是各自的立场,另一边是室友的情谊和兄弟的义气,究竟哪一边更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