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幽州城。
两个乞丐模样的人随着人流涌入城门。 混迹于人群中小脸脏兮兮的烟雨压抑着激动:“公主,我们终于到了。” 再看马舒书,也是不遑多让的脏乱模样。 这一个月来,为了不引人注目,躲避不知何时会追来的追兵,两人只能扮作乞丐。 “烟雨,辛苦你了。”马舒书真心实意道。 若非烟雨一身武艺护着她,她绝不可能平平安安来到幽州。 饶是如此,两人也吃了不知多少苦。 烟雨摇摇头,眼带笑意:“为了公主,做什么我都愿意。” 马舒书眼眶一涩,虽然当初瞎了眼看错了姚文淑,索性老天又给了她一个烟雨。 找个客栈安顿好换了一身男装后,她深吸一口气:“烟雨,按我们之前说的,先打听清楚幽州军是什么情况。” 幽州节度使是她外祖不假,可许氏出事时,幽州军却并未救援。 想到林池生那句“许氏死绝了开始勤王,莫要以为朕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马舒书心里一沉。 纵使血脉相连,她也已经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烟雨未选拔进君家暗卫之前,便是混迹于街头。 林池生放心将她放在马舒书身边,更说明她的本事。 果然,烟雨出去没多久,便脚步匆匆回来,神色凝重。 “公主,节度使林老将军病重。” 马舒书霍然站起,神色震惊:“外祖竟病了?” 还没等她消化完,烟雨又抛出另一个重磅炸弹:“林池生那边一口咬定您已经死了,林家人不信,已经由您舅舅林邺带兵,打算明日便取道蓟州直奔王城。” 马舒书再坐不住:“走,去节度使府邸。” 节度使府邸门口。 林邺刚欲上马去军营,便听见一声略有些哽咽的声音传来。 “舅舅……” 林邺浑身一震,转头不可置信地看去,便见一个清瘦至极的人影眼眶通红地站在不远处。 他揉了揉眼睛,看着那张似极了姐姐的脸,愕然不已:“姝……舒书。” 马舒书上前几步,又近乡情怯地顿住。 林邺快步奔过去一把拉住她,仍旧难以相信的模样:“真的是你吗?舒书,舅舅没看错?” 马舒书听见这颤抖的声音,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是我,舅舅。” “好好,还活着就好。” 马舒书刚欲说什么,林邺几乎喜极而泣的模样,一把拉住她往府中走:“快,跟舅舅来。” 快步走进一个院子,林邺激动道:“父亲,您快看看,这是谁?” 待见到床上的老人一脸病容,满头白发,马舒书眼泪越发汹涌。 她记忆中的外祖,永远是精神矍铄,中气十足的模样。 听见这声音,林赫艰难地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人影,他浑浊眼珠骤然一亮,嘴唇抖动着:“阿月?” 马舒书心尖一颤,阿月,是她母亲林皇后的闺名。 可是母亲早已病逝多年。 她扑通一声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 “不孝外孙女马舒书,拜见外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