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一条裤子,“为什么也要改小?腿的形状都露出来了!谁敢穿出去?传出去耍流氓吗?” 其实,这些衣服款式只是稍作修改,把直通通的大衣稍稍收了腰线,袖口的花边,也只有一点点,不是夸张的荷叶边,完全不妨碍干活,至于裤子,跟后来流行的紧身裤完全是两回事,就是普通的西裤,显得腿更加修长,但绝对不到要被污名化的程度,否则,省城那些人既不是瞎子,也不傻子,会这么疯狂的买吗? 用后来的话来说,这个女的,在为黑而黑。 苏云蔓听完,笑着转身,面向大家,“所以,你们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对!”先是有几个声音附和。 然后,车间里响起震天响的高喊声,“对!我们抵制!我们不改!” 苏云蔓笑着说,“好的,我明白了!各位都是做衣服的师父了,有的甚至是几十年的老师傅,想必比我更懂,一件衣服如果不全心全意注入我们的喜爱,做出来也不会有好的效果!既然这样,那不愿意改的就不改吧,我不勉强大家。”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招数?难道不是逼着他们改吗?怎么就这样算了? 有的人就在底下小声交头接耳了,“小姑娘,年纪小,不敢跟我们作对呗,付科长都拿我们没办法,她一个临时工,又是个黄毛丫头,能拿我们怎么办?” “对!我们一个个一把年纪的,也不可能听一个黄毛丫头的啊!” “就是!给她点厉害瞧瞧!” 议论声中,苏云蔓也不跟他们再说什么,只叫了顾有莲,“大姐,来,我们把这些重新返工吧。” “好!”顾有莲早就在一边气得要死了,如果这是在村里,她早跳着脚起来和他们对骂了,但这不是村里,是厂里,她不敢乱来,怕坏了苏云蔓的事,反正,一切都听瓶子的就是了。 所以,苏云蔓一叫,她马上就响应了,还拉着杜根一起。 杜根跟着做了这么一段时间的改版,裁剪缝纫不行,但测量划线还是可以的。 三个人,就在偌大的车间里开始了返工。 其他工人继续坐在那聊天嗑瓜子,还有人摆开了象棋和扑克牌,热闹非凡,堪比菜市场。 付科长都看不下去了,把那些人的扑克牌和象棋都收了,赶他们去干活。 那些人无所谓,又翻了几盒扑克出来,还挑衅地说,“有本事开除我们啊!通报批评啊!我们又不要评先进!” 给付科长气得,就是拿这帮子滚刀肉没办法,只能绕到苏云蔓面前,苦着一张脸道歉,“小林同志,你看这……我实在是……” 苏云蔓一笑,“没事,你先忙你的去。” “那你们在这怎么行?”付科长真的替苏云蔓憋屈。 苏云蔓却很平静,胸有成竹的样子,“没关系,交给我好了。” 付科长叹了声气,也没走,但也没办法,坐在一旁陪着苏云蔓他们。 如山一样的衣服,闹哄哄的喧哗声,顾有莲一边裁剪一边委屈得想掉泪,本来进了工厂当临时工还高兴了好一阵,回婆家还吹牛来着,从此以后她就是工人了!谁知道是这样的被羞辱。 杜根看着妻子脸色不好,安慰她,“你看瓶子都没事呢,你先别急。” 顾有莲憋着一口气问,“临时工,就比他们差很多吗?” 杜根没吭声了,临时工确实被在座的那些人看不起,他来这两天,因为临时工这三个字,又因为是卡衣服质量关的人,已经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白眼了。 第41章欺人太甚 杜根看一眼气定神闲干活的苏云蔓,只能安慰媳妇儿,“别说了,看瓶子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吧。” 顾有莲还能说什么? 苏云蔓都在认认真真旁若无人地干活呢…… 一个下午过去。 苏云蔓三人在车间里整整干了一下午活不曾休息,而其他工人,完全把车间当成了棋牌室,玩玩乐乐一下午,还留下一地瓜子壳,下班铃一下,就走人了。 付科长走到苏云蔓面前,很是歉意,“真的不好意思,小林同志,现在可以下班了,食堂里可以吃饭。” 他这个下午倒是想帮忙的,但他也不会啊! “没事啊!”苏云蔓笑着说,“创业哪有难的?我说了交给我就行!” 创业的难,她上辈子遇到的比这可大多了。 “对了,付科长,麻烦你一个事。”苏云蔓拿出随身的纸笔。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绝不含糊!”付科长现在恨不得替苏云蔓鞍前马后。 苏云蔓被他逗笑了,“不至于了,就是刚刚闹得最凶的那几个领头的,他们在厂里都有些什么关系,你帮我写一下。” “好!”这个也太容易了!付科长刷刷两下就写好了。 苏云蔓看了他画的关系图之后,大致心里就有数了。 厂里对他们还是比较客气的,虽然是临时工,也给他们安排在单身宿舍住,发食堂的餐票。 苏云蔓他们三个拿着餐票吃完饭,就回宿舍去休息。 第一天来,旅途劳累,再加上干了一下午活,着实挺累的,苏云蔓洗洗后睡了,直把顾有莲急得心里火烧火烧的,又不敢问苏云蔓,在自己房间里和杜根长吁短叹的。 第二天一大早,苏云蔓还是早早去了车间,在车间里和顾有莲一起认认真真裁剪缝纫,但杜根不见了。 而其他人,还是在车间里开了一整天的茶话会。 第三天,依然如此。 杜根还是不在。 忙了一天的苏云蔓和顾有莲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身边经过的人没有一个不在嘲笑她们的。 “我还以为什么本事呢?原来是自己当老黄牛啊!” “哈哈哈!几千件衣服!我看她们干到什么时候!” “乡下来的玩意儿靠着脸蛋把付科长哄得团团转,还当我们也是吃素的!” “就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指挥我们!趁早回乡下去吧!” “呸!” 几个女人还朝着苏云蔓所站的地方吐了好几口口水。 苏云蔓只当没看见,继续排在队伍里等着打饭。 终于排到她们了,苏云蔓刚把饭盒递出去,旁边忽然挤过来好几个人,吼着嚷着“让让,让让,打饭了!”,把她和顾有莲挤开了。 苏云蔓默默退后了几步,让他们先打。 然而,这几个人走了之后,苏云蔓再度递饭盒的时候,又挤过来一批人,再度把苏云蔓挤开。 顾有莲就忍无可忍了,双手一叉腰,“你们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车间里闹得最凶的那个男人嬉皮笑脸地回头,“打饭啊!什么意思?没看见吗?” 这个人,苏云蔓已经知道他名字了,叫冯得宝。 苏云蔓想拉着顾有莲别吵,但顾有莲已经气得上头了,“打饭急端饭,插什么队啊?我们已经排了好久了!大家都排队,你们凭什么不排队?” “凭什么?”冯得宝一副嘲笑的面孔,“就凭你们是乡巴佬!就凭你们是临时工!你们就不配在我们前面吃饭!乖乖到最后等去吧!”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顾有莲气得大骂! “听说乡下人一个月都不洗澡的,是不是好臭啊?” “啊!臭死了臭死了!一身猪屎味!真的臭死了!”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顾有莲已经要哭了,如果换作她平时的脾气,她就撒泼打滚揪头发抓人,跟人撕打起来了,但是,她现在不敢,她承认,她是农村人,她也怕在城里这些工人面前丢脸,主要是怕给苏云蔓丢脸,更怕坏苏云蔓的事。 她回头一看,想得到苏云蔓的按时,接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