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与疼爱他的母亲一样,替他跑前跑后、上下打点,一夜未眠。 兄长的玉佩为何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谢小姐身上? 若是谢小姐落水时还活着,那么青黛听到“砰”地一声后该听到有人呼救才对。 想到此处,苏灵雨脑子里灵光乍现。 谢小姐在落水时就已经死了! 她右侧胳膊上的指印应当是凶手一手将人制住,一手捂住其口鼻所致。 想到此处,苏灵雨快速回到临时的停尸房向郝仵作求证自己的猜想。 停尸房。 郝仵作将尸体剖开,细细检查完脏器以后又将脏器归位,此时正在使唤包冕找来的仵作将剖口缝合。 “你小子到底行不行啊!你看看,你看看,你缝的这跟蛆一样,缝得这么丑,怕是阎王爷都不收!” 年轻的仵作抬起胳膊用袖子拭了拭额头的汗水,沾满黑血的手颤颤巍巍地捏着针线,胃里一阵翻腾。 天知道他有多委屈,这可是剖尸啊! 如此骇人的验尸手法,仵作这行当用的人极少,他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四分五裂的尸体啊。 苏灵雨大老远就听见郝仵作的呵斥声,走近后她推开门直入主题。 “郝仵作,谢小姐是不是落水前就已经死了?” 郝仵作面上闪过一丝惊喜,转过脑袋望着门口的苏灵雨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 猜的? 郝仵作打死也不信。 ![]() “你这小妮子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辨尸方法舍不得说出来,怕我等学去啊?” 呃…… 苏灵雨也没想到郝仵作会这般想,只好如实道; “我方才去了一趟天牢,从青黛那里得到了一些线索,推测出来的,所以这才来找你求证。” 听到这话,郝仵作大失所望。 “嗐,老夫还以为你有什么技巧,本来还想向你学习一番。” 哟,还挺好学。 “所以,谢小姐当真入水前就死了?” “千真万确。” 郝仵作对苏灵雨眨了眨眼,而后说起自己的剖视结果来; “若是活着入水,应当会在有挣扎的痕迹,比如拼命地用手抓水草啊什么的,那么指甲里应当有淤泥才对,况且……” 郝仵作顿了顿,歪着脑袋想了想,才继续道; “溺毙之人,口鼻乃至胃部,会不可避免地吸入池水和泥沙,也就是溺液,而这具尸体的口鼻都很干净,胃里除了消化了一半的食物和胃液以外,并无异物。” 第 125章 小银湖 “这具尸体口鼻处不仅没有泡沫溢出,而且肺脏也没有充水后的肿胀、破裂的情况……” 郝仵作一一举证谢婉瑶并非溺毙,而是窒息死亡。 “你再看尸体的鼻子,不仅有淤青而且……” 郝仵作说着,用手拨了拨谢婉瑶的鼻子,只见她的鼻子似无骨般左右摇摆。 “鼻骨骨折,应当是有人用力捂住其口鼻想将其捂死,用力过猛导致的。” “谢小姐在落水前就被捂住口鼻窒息而亡,那从捂住口鼻到窒息的这段时间里,她应该会挣扎才对。” 说罢,苏灵雨将目光移向了尸体的手上,只见那泛着淤青的指甲盖修剪的圆润整齐,好似并无异物。 验了大半辈子的尸,郝仵作自然明白苏灵雨这话是什么意思,出声打消她的疑虑; “老夫看过了,指甲缝里没有皮屑一类的。” 见尸体上再无收获,苏灵雨离开停尸房,前往谢婉瑶落水的小银湖。 谢婉瑶落水的地方虽然叫小银湖,却是一点也不小,人工开采出来的湖足足有百丈宽,湖水深不见底。 周遭的水草生得郁郁葱葱极其茂盛,若不将其拨开,根本就无法看清湖对岸。 因着昨日打捞谢婉瑶的缘故,茂密的水草被踩出来一道豁口,ᴊsɢ与人齐高的水草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依稀可以窥见昨夜的混乱。 冯瑜良领着张修齐沿着小银湖转了好几圈,并没有寻到可疑之处。 张修齐不喜宫宴严肃板正的氛围,所以昨日他并没有与张太傅入宫参宴,而是与狐朋狗友一起去了烟雨楼纵情高歌。 折腾了大半夜才睡,今日又起了个大早,张修齐困倦至极,再加上与禁军叫板费了不少力气,眼下早就已经走乏了。 “大人,咱回去吧。” 冯瑜良受骆远鸣之托想尽快给骆衡洗清冤屈,哪里肯轻易放弃。 “年轻气盛的,这就不行了?” 自家上峰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灵活,张修齐是真佩服啊,他年轻是年轻,可是熬了一宿,这气它盛不起来啊。 张修齐双手撑着膝盖,仰头半蹲看着冯瑜良的背影,话里满是乞求的意味。 “大人,办案子归办案子,咱不能不拿身体当回事啊,这该休息的时候就得休息。” 真会为自己找借口啊。 冯瑜良回头睨了张修齐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行了,行了,你在那儿坐会,本官再沿着湖边看看。” 听了这话,张修齐麻溜地找了一块就近的石头一屁股坐了上去,瞬间便觉得腿脚松软,整个人像一摊泥一样往石头上一摊。 累极了能有地方躺着,便是天大的幸运,哪里还会觉得石头硌得慌、日头晒得慌。 日光晒得温暖,张修齐一躺下便觉得困意上头,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会周公去了。 沿着小银湖转了一圈,苏灵雨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倒是发现了一头呼呼大睡的懒猪。 “你倒是悠闲!” 苏灵雨抬起脚就将人从石头上踹了下来。 第 126 推算时辰 张修齐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张口就骂; “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活腻歪了?!” 待睁开惺忪的睡眼看清楚来人之后,张修齐不骂了,就是躺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 “你打搅了本公子的好梦,你得赔偿!” 苏灵雨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望着张修齐; “赔偿?我看你是想尝尝一睡不起的滋味儿。” 说话间,苏灵雨的手掌就已经开始聚力,掌风卷起地上的砂石打着旋儿。 大事不妙! 张修齐腾地一下坐起,讨好地望着苏灵雨笑着道; “小祖宗,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苏灵雨本就是想吓唬吓唬张修齐,让他尽快清醒过来,人既然已经醒了,自然是要收掌的。 “大人呢?” 睡梦初醒的张修齐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想了一会儿才记起睡前发生了何事。 “我累了便在此处歇息了片刻,大人说他要再沿着湖边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出来一些线索。” 沿着湖边走走的冯大人,一不小心就走到了昨日举办中秋宴的凌霄殿。 从小银湖被尸体被打捞出来的地方到凌霄殿,冯瑜良恰好走了一刻半。 他模仿着谢婉瑶的步速,特意计算着时辰,想象着昨夜谢婉瑶是如何从凌霄殿到小银湖,再到落水的过程。 若侍女所说属实,那么谢婉瑶从离开宴席到被打捞出来,中间间隔了一个时辰左右。 这一个时辰里都发生了什么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