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积压在心口,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惧又再次裹挟着她。 从墓地回家之后,管家吴叔叔因为外婆的离开,而重病不起,现在在医院里休养。 偌大的别墅里就只有刘阿姨,还有两个侍弄花草的佣人。 向晚上楼,走进主卧室,将玄关上摆放的婚纱照全部收起来。 有关于云琰的一切,她都不想再看到。 这栋别墅的产权现在也在向晚的名下。 云琰是愿意给她这些身外之物。 或许云琰也是能给的,也只有钱了。 向晚和刘阿姨两个人,把床头柜的墙上一块硕大的结婚照取下。 让刘阿姨全部拿到地下室去,包括云琰之前穿的衣服,与生活用品。 向晚淡然道:“刘阿姨,云总要是回来,找自己的东西,你就告诉他在地下室里,不必上楼。” 保姆低头,提着箱子下楼。 向晚看着已经没有从前一丝痕迹的卧室,心口松懈。 不经意间,摸到手指上戴的婚戒。 向晚毫不犹豫地将戒指取下来,扔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第392章 翌日清晨,阴沉的天空漂浮着零星细雨。 云琰打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向晚所住的别墅楼下有一会儿了。 没有上楼,就只想在这里静静的等着。 等待着他的晚风,是否能吹向他... ![]() 温晓汐接连几个电话打了过来,催促向晚今天必须去血液科。 听闻向晚这个月没有好好吃药,温晓汐肯定着急。 向晚并没有放在心上,收拾完之后拿过玄关上的雨伞,打开门时,只见云琰站在门口,打着雨伞。 隔着朦胧的细雨凝望,云琰冲着向晚微微含笑,“吃早饭了没有?” 向晚不禁愣神一瞬,前往地下车库开车。 向晚经过云琰的身旁时,瞟了他一眼。 相顾而过的瞬间,向晚眼中尽是冰冷,冷得让云琰也觉得置身于寒冷的冬季。 可是现在明明是夏日炎炎。 片刻过后,云琰看着向晚驾驶汽车,从地下车库缓缓的驶出。 他也上了自己的车,跟在向晚车后面行驶在宽敞的马路边上。 他现在就只想陪在向晚的身边,无论她到哪里,亦或是天涯海角,他都跟随。 只要远远的望着向晚。 他便安心。 看着前方的车辆,云琰独自嚼着苦涩往下咽。 到头来,他硬生生地把自己逼成孤家寡人。 又何尝不是失败透顶的呢。 可他不想失去向晚,那一瞬,太多的不甘与纠结涌上心头,不过是化为唇边的一抹苍凉。 千错万错都是他云琰的错,他想去寺庙问问佛。 怎么做才能走出执念的囚徒?最终大大方方的放下。 尊重向晚的一切选择。 明明知道已经无法挽回,他为什么就不能放手? 怎么能不爱呢,向晚是他生命中的风。 时光斑驳笼罩下来,云琰目光迷茫不定。 透过后视镜,向晚看见云琰的车跟在后面。 她冷笑一声,专心的看着前方的路。 抵达血液科,向晚把车停好,下来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身休闲装束的云琰。 他现在不去公司上班,所以穿着上都是怎么随意怎么来。 唯一不变的是身上那一股子的矜贵气息。 向晚没有和云琰说过一句话,走进血液科的门诊室。 云琰一声不吭,跟在向晚身边,一起前往验血区。 这是向晚确诊白血病以来,他第一次陪同向晚来血液科看病。 向晚内心坚强,从来不会要求他做什么,前三年也都是那么过来的。 云琰想笑,嗤笑自己。 第393章 他这个丈夫做的可真称职! 现在回头想一想,以前做的都是什么龌龊之事。 要是没有抽血,向晚根本不会患上白血病。 无处发泄的悔恨,堵在他的心口,仿佛要冲破了血管。 验完血过后,向晚按住胳膊上的棉签,上次抽血留下来的痕迹还是一大片青紫。 这个病就是容易导致血小板偏低,身上但凡磕碰一下,就会青一片紫一片,好长时间不好。 云琰双眸中闪烁着一丝心疼,上前查看向晚的胳膊。 向晚将棉签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转身离开,只留下云琰在一旁不知所措。 还真能做到这样一直不开口说话。 云琰突然明白。 原来沉默才是最可怕的。 血液科的诊室里。 温晓汐一脸凝重的盯着电脑屏幕上向晚的血常规化验单。 “白细胞都高到160万了,去年最高一次才60万,阿晚,我都跟你说了这个药不能停,你这个月都没有在好好吃药,按时吃药的话不会是这个结果。” 向晚心如止水,“这个月的药我确实没有按时吃,怪不得我最近头痛,感觉乏力,夜里心悸,睡不着觉,不曾想白细胞居然那么高。” 跟上楼的云琰听到温晓汐与向晚的对话,顿时不淡定,“向晚,你为什么不好好吃药?” 那种难以诉说的恐慌瞬间又裹挟着他。 为什么不好好吃药。 向晚如果再离开他,让他如何能活得下去。 向晚坦然直视着他眼眸中燃起的痛苦,面上的笑意越发的浓烈,“因为我不想活了,看见你我就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你知不知道...” 云琰抬起头,忍住眼中的朦胧,声音平稳,“向晚,你以为你死了我能好过么?你的病是因我而起。” 温晓汐看着这俩人,作为局外之人的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慢粒患者的白细胞高很正常,要看病情在哪个阶段,还得做骨髓穿刺,才能根据病情去治疗。” 温晓汐在电脑上打好单子,“现在去二楼做骨髓穿刺,这边会将骨髓穿刺的标本连夜送到首都医科大学。” “谢谢你晓汐。”向晚拿过温晓汐手里的单子,走出诊室。 云琰跟着出来,“我陪你去做二楼骨穿,不要拒绝我好不好,我现在哪都不想去,想陪在你的身边。” “我只是这个月没有按时吃药而已,你以为我是在与你赌气吗?云总现在还有什么价值让我去赌气,既然云总现在那么闲,就陪我去民政局把婚离了,好聚好散。” 向晚走进电梯,云琰连忙伸手挡住电梯的门,进来之后,他忧郁的目光落在向晚的身上。 “我真的想用我余生的时光去弥补你,向晚,我不想和你离婚,真的不想,我已经知道了,最后我爱的人是你,什么年少不可得的执念,都是假的,只有我现在的情谊才是真的,之前把鱼目当成珍珠,是我的错。” 他和向晚没有争吵,只是心平气和的说话,像是在聊着家常里短。 向晚又没有和他吵,恢复之前淡然的样子:“云总没有错...错的是我。” 随着电梯门开启,向晚走出去,前往诊室去做骨髓穿刺。 还是和前两次一样,打上局部麻醉,用容器在臀部敲个洞,一寸多长的钢针插进去,抽取里面的骨髓拿去做化验。 看看这个病情是在哪个阶段,如果已经是加速期的话,那就得化疗。 向晚趴在病床上,咬着牙齿,强忍着臀部传来的胀痛,冷汗顺着额头流下。 做骨髓穿刺的过程,云琰都看在眼里,眸子泛起凉意,仿佛那钢针扎在他的身上,新增强烈的疼痛快要将他淹没。 第394章 骨髓穿刺结束。 云琰伸手轻轻的将向晚从边床上扶起来。 愧疚与心疼交织在云琰的心中,他不知道以何心境面对向晚。 是没有脸面对向晚,要不是因为他,向晚不会受那么多的苦。 向晚隐忍穿刺带来的疼痛,扶着门框缓解了好一会儿。 声音苍茫而无力,“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别跟着我,我现在很烦!” 云琰迅速上前拉住向晚的手,向晚不留痕迹地甩开他的手。 “别碰我!!” 云琰并不气馁,“好,我不碰你!我只希望你今后的岁月能简单一点,平安地活着。” 向晚在医院的走廊上的长椅上坐定,仰视着他,笑的癫狂,“你能让这一切回到最初么?” 云琰摇头,“我不能...” 向晚得到肯定的答复,面色骤然一寒,“既然不能,又有什么资格说让我活得简单快乐一点?我有今日都是谁造成的,云总不会不知道吧。” 不管向晚说什么,云琰只管点头,面色平静,“我造成的,我有罪,我混账,我不是人,我眼瞎,我疑神疑鬼,最后把自己逼成了孤家寡人,这是我的报应!” 向晚笑也不是气也不是,“既然知道,请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没有你我会很快乐。” 她从椅子中踉跄地站起身,“别跟着我了,我去找温晓汐,问她有没有空,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