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桑宥完全跟个孩子一样,好像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和热情。 她从前是深闺中的官家小姐,然后成为摄政王妃,对外面的世界她总是很好奇,但是从来没有机会如今日一般自由自在地在集市中乱跑乱逛。 季埕看着桑宥久违的灿烂笑容,心中只有满满的满足感。 “轻寒,我们去抓点药吧,你这几日可不能再任性了。”玩够了的桑宥拉着他就往医馆走去。 季埕却将她拉了回来,摇了摇头:“不用了,皇兄会让人送药来的。” 桑宥想了想,宫中的太医医术自然是比较高明,用的药材也是上等的,觉得有理,便打消了去医馆的念头。 顾府。 太后再次造访,当太后听了晋宁的一番抱怨和担心后,本就悬着的心更加难受起来。 “哀家亲自去看看。”太后没了半点想再停留顾府的心,她起身就要离开。 “太后,我跟着一块儿去吧。”晋宁自发提议道。 太后皱了皱眉,回道:“不必,你留下来好好照顾顾夫人。” 不是她对晋宁还有成见,只是她知道是季埕对晋宁有成见,如果带她去,反而弄巧成拙。 直到到了城南那所院子,太后看着连她宫苑一半都不及的小院子发了愣。 轻寒怎么突然想住到这里了? 太后坐在院子中,边等待季埕边打量着院中的梅树。 那孩子……还是很喜欢梅树啊。 远远望去,冷清的石板道上只有自家门口浩浩荡荡站着二十几个宫内太监,想不注意都难。 季埕牵着桑宥站在离家不远处的拐角处,迟迟不愿回去。 “轻寒。”桑宥握紧季埕的手,看着那群宫女太监,轻道:“进去吧,你好好和太后说。” 第二十七章 我们成亲 ![]() 好好和太后说? 季埕带着些许无奈和否定笑了笑:她们一个接一个的来不过是不断的对自己重复着“桑宥死了”、“忘记她吧”这些话。 不听也罢! 桑宥见他不肯,松开他的手,捧住季埕消瘦了很多的脸,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轻寒,不管别人说什么,你要记住,我一直在你身边,在你心里,只要你想着我,我哪里都不会去。” “多意……”季埕握住桑宥的手,竟哽咽起来。 “去吧,我就在这儿看着你。” “不可以。”季埕立刻有些急了,他可不敢再让桑宥离开自己视线了。 “你放心吧,我会一直在这儿等你的。我们才拉过勾的,我去哪儿,你去哪儿,我也不会反悔的。”桑宥拥了拥季埕,温柔地劝着。 斟酌几番,季埕终于妥协了:“好,那你一定要在这儿等我。” “嗯。” 季埕三步一回头地走向院子门口。 太监宫内们行了礼让开了路。 “母后。”季埕行了礼,态度还是有些冷淡。 太后看着季埕消瘦了许多,心疼的不行,叫他坐到自己的身边。 她不想直说什么,生怕刺激到季埕,只能旁敲侧击地问着:“轻寒,你怎么住到这儿来了?” 季埕却只想太后快些回宫,他好去接桑宥,于是他干脆地回道:“这里安静。” “仅此而已?”太后还是有些怀疑。 “嗯。”季埕点点头,眼神也并没有闪躲。 太后看了他许久,而后拉着他的手,面带担忧:“哀家知道你不愿意听,但是只要你过得好,哀家……也不会说那些话了。” 季埕低下头,声音中终于带了些许放松:“谢谢母后。” “你若需要什么,就跟哀家说。”太后拍了拍他的手背,一时间也无言了,起身便起驾回宫。 在马车上,太后撩开车帘,又看了看门口的季埕,却发现季埕的目光停在另一处。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里空空荡荡,并无一人。 “唉……” 罢了,若他觉得自己过得好,自己又何必再逼他,她又何曾不想逃避这一切。 看着太后一行人离去了,桑宥率先跑了出去,扑在季埕的怀中,看着温暖的阳光,轻道:“快开春了。” “多意,咱们成亲好不好。”季埕抱着桑宥,亲了下她饱满逛街的前额。 “成亲?”桑宥有些懵,她不明白季埕为何突然说这个:“我们不是已经成过亲了吗?” 是啊,他们早在三年前就成过亲了。 不过那天的记忆不论是桑宥还是季埕都不愿意回忆。 “那不算。”季埕摇了摇头,他连盖头都没挑,甚至都没好好看看一身嫁衣的桑宥。 在往后与桑宥的生活,他不想有任何的遗憾:“这一次,我不是摄政王,我是季埕,你也不是礼部尚书家的小姐,你是桑宥。” 桑宥眨了眨眼,不知怎么的,眼泪竟在眼眶中打转,她含着泪花,勾起幸福的嘴角:“好。” 第二十八章 红宵白骨 这是一次没有客人和二老的成亲仪式。 季埕和桑宥将门上挂上喜灯笼,点上龙凤烛,贴喜字,将整个房间布置成洞房。 桑宥盖着红盖头,和一身红色喜服的季埕立在院子内。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夕阳的余晖洒在二人的身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将他们包裹在其中。 “送入洞房……” 季埕手中拿着喜秤,手有些微抖。 这一刻,他竟觉得自己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一般紧张。 轻轻地挑开红盖头,烛光中,桑宥精致的小脸上挂着羞涩的笑容。 “别看了……”桑宥红着脸,忍不住偏过头,回避季埕炙热的目光。 季埕轻轻捏着桑宥小巧的下巴,强迫着她与自己对视着:“我不该错过的。”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都不该错过桑宥最美的时刻。 桑宥看着季埕温柔的都快滴水的目光,竟红了眼眶:“轻寒,我……” 她欲言又止,不知心中藏了何事。 季埕将她抱在怀中,轻声安慰着:“别哭。” 他害怕桑宥的眼泪,她已经为他流了三年的眼泪了,他不想她再为自己哭。 红绡帐暖,此夜甚长。 初春在不知不觉中赶走了末冬。 而太后回宫后没多久突然就病了,所有太医都去侍诊,结果却是因为郁结于心才导致病倒的,但这场病反反复复拖了将近两月。 皇上看着床榻上白发苍苍的太后,蹙着眉安慰着:“母后,您无论如何还是放宽心才好。” 放宽心……太后浑浊的目光无神地望着皇上,声音沙哑:“哀家如何不想放宽心,可是……哀家心里有愧啊。” 皇上不语,低着头沉思着。 “哀家活着不敢面对顾夫人和陆枫,死了又不敢却见顾然父子和多意……”太后流着泪,语气中满是自责:“晋宁有错,哀家也有错,归根究底,是哀家硬要将多意配给轻寒才导致着一切的……” “母后。”皇上握住太后的手,劝道:“是造化弄人……” 太后摇摇头,靠着榻背泪流不止,越想越觉自己是罪人。 城南。 桑宥摸了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