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公司楼下一片寂静。
众人都段君言这疯狂的举动惊住了,我也不例外。 所以,我的尸体最后被他带走了? 蒋盛筠接过赵烨手中的湿纸巾,神色冷厉的看着段君言。 段君言却挣扎着朝他吼:“蒋盛筠,你不是很爱她吗?为什么她死了你一点都不难过?” 或许是哪个字眼刺痛了蒋盛筠,他神色愈冷。 “报警,让他去警局好好清醒清醒!” 蒋盛筠没再给段君言说话的机会,径直转身离开。 一路上,他脸色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 回了办公室,他将外套脱下,对赵烨吩咐:“送去鉴定。” 等赵烨离开,蒋盛筠点了支烟。 蓝雾升腾时,我听见他说:“以为这样就能骗到我么,愚蠢。” 他依旧不信我死了,我觉得有些可悲。 我在蒋盛筠心里是要坏到什么程度,才会让他觉得我联合所有人以生死做局骗他。 可蒋盛筠,我真的死了,在离开你不到一年,我就死了。 我闭上眼,胸腔的痛意蔓延不休。 等到下午,赵烨回来了。 他将报告放在蒋盛筠桌上:“周总,鉴定结果出来了,那不属于人类的骨灰。” 我的心猛地一跳,又落下。 我低声咒了声段君言:“真是个疯子!” 蒋盛筠像是早有预料,将那份报告推开,只说:“加快收购段氏的进度。”6 赵烨顿了两秒,又说:“不过,我们确实找到了徐小姐的墓地。” 蒋盛筠手指在键盘上停了下来,他看向赵烨,黑眸里波光晃动:“在哪?” 五分钟后,蒋盛筠匆匆走出办公室,一向沉稳的脚步竟有些错乱。 他按下向下的电梯,抬头看着缓缓上升的数字,眼底充斥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扯了扯嘴角,蒋盛筠,你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西郊墓园。 这是北岛市最贵的墓地,没有之一。 我嘲讽的扯扯嘴角,生前段君言对我弃如敝履,死后,倒舍得为我花钱了。 蒋盛筠下车时,在墓园门口站着没动,一张冷脸上让人看不出情绪。 此刻,天上竟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赵烨想给他撑伞,却见蒋盛筠大步朝里走,片刻便甩开了他。 他穿梭在一座座墓碑中,终于停下。 灰色的石碑上,是我笑意盈盈的黑白照,下面只有简单的五个字——曹微微之墓。 雷声轰轰在墓园上空滚过,雨,更急了。 我看着蒋盛筠没有任何动作的背影,喃喃开口。 “恭喜你啊蒋盛筠,终于亲眼看见我死了……” 可我说完这句话,泪却倏然而下。 跟蒋盛筠在一起的第二年,我跟他提起过生死之事。 我说等我死了,想要葬在洱海边,被阳光照,被海风吹。 那时他很认真的告诉我:“如果你死在我前面,我会活不下去的。” “璐璐,好好活着,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我被他眼中的认真吓住,赶紧抱住他:“好,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可蒋盛筠,我又骗了你。 我活的很不好。 我得了治不好的病,死的时候很疼。 雨未停,风也起,吹的蒋盛筠的衣服湿漉漉的黏在身上。 赵烨上前一步,低声道:“周总,回去吧。” 蒋盛筠仿佛终于回了神,他狠狠回眸,眼白像染了血:“调人过来。” “什么?”赵烨愣住。 “给我挖开这座墓!” 他站在那里,身上的寒意比落下的雨滴更重。 我惨然笑开:“蒋盛筠,你还真是让我死后都不安生。” 没多久,赵烨带着五个拿着工具的工人来了。 他指着我的墓碑:“我们老板需要你们挖开这座墓。” 工人们一愣,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动手。 蒋盛筠站在一边,声线凌然:“挖,一人十万!” 那些人顿时激动起来。 雨穿透我的身体,落的我心里一片寒凉。 没多久,一口已经开始腐朽的棺木就暴露在空气里。 而蒋盛筠缓步上前,咬牙一把掀开了我的棺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