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的是,这香味对她却毫无影响。 一进门,便见一女子正坐在窗口往下看去,夜风微微有些凉意,吹动她的发丝,倒有了另一番意味。 孟熙却眉间紧皱,她身上的尸香味道很浓。 刚往前走了一步,门却被人猛的关上了,门外站在两个人影,一男一女。 “这个门,对我而言形同虚设。”孟熙说道。 “妾身知道。”花魁转过头来,浓妆艳抹十分艳丽,只是眉宇间却总是含着忧愁。 她看向孟熙:“妾身只是想与楼主大人,说一个故事。” 空气十分寂静,静得能听见微微的风声。 “你知道我的身份。”孟熙眸光冷了下来。 花魁笑着,却并不回答,只是说道:“楼主大人,可否愿意听?” 孟熙道:“但说无妨。” 花魁指甲勾了一缕发丝,缓缓说道:“五年前,那是我第一年成为花魁,或许是挡了他人的路亦或是得罪了某些势力,有人去无命营中,委托人来杀我。” “当时的佣金十分不菲,你应当知道。” 孟熙回想了一瞬,确实有这个委托,只是那个杀手未能完成任务,不知所踪。 “阿泽便是派来刺杀我的人,只是他看我哭了,或许是心软吧,并未下手。” 孟熙道:“刺客的心软,害己的利刃。” 花魁一顿,随即幽幽笑道:“你说的对。” “他任务没有完成,所以没有解药,我找了他许久,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他,他当时毒入五脏,有了解药,也无济于事了。” “所以我将他带了回来,永远的藏在了这里。” 她说着,施施然起身,走到墙边按下一个按钮,冰寒的气息瞬间充斥了出来。 孟熙看去,只见千年寒冰之中,一个年轻的此刻静静躺在那里,没有任何生机。 “我没有办法,这千年寒冰难寻。”花魁咬唇道,“我亦不想如此,我所偷之处,官员贪腐愚昧,我只是取了一些他们的赃款,又有何错?” 孟熙看着她:“我只负责抓你归案。” 花魁一顿:“你难道就半点真心也没有?” 孟熙平静说道:“这是我的职责。” 花魁抿着唇,徒然笑了:“难怪都说风雨楼楼主没有心,如今一见,倒还真是。” “不过你真能一直如此冷静吗?”她的目光越过孟熙肩头,“他的解药只有我有,你若不想让他死,大可直接抓我归案。” 孟熙皱眉循着她的视线往后看去,只见邢泽帆不知何时已经双眸紧闭,衣衫凌乱的躺在了床上。 他的状态看上去十分不好,满身的汗,双颊赤红,像是在奋力隐忍着什么。 孟熙皱眉厉声问道:“你做了什么?” 花魁笑道:“看啊,你也还是有心的。” 孟熙不言,紧紧盯着花魁,手却缓缓摸向了身后的匕首。 “别激动。”花魁道,“不过是一些让男人兴奋的药罢了。” “普通的药,只是对于不完整的男人来说,会怎样我就不知道了。” 她看向孟熙:“你若是将此事帮我隐瞒过去,我便将解药给你,如何?” 第41章 孟熙冷冷道:“你在威胁我?” 花魁挑眉:“你可以这么理解。” 孟熙看着邢泽帆,紧紧抿着唇,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刚想说话,手腕却被一只巨烫无比的手拉住了。 “闭嘴。”邢泽帆的声音嘶哑粗粒。 孟熙一愣,清晰的看见了邢泽帆眼底细碎的冷光。 “你……” 她话刚出口,楼下便传来阵阵兵马的脚步声,听上声势十分浩大。 花魁一怔,往窗外看去,只见大理寺士兵已经将客栈团团围住,她脸色顿时扭曲了。 “你不想活了吗?” 孟熙转头看向花魁,眼中寒光乍现:“解药交出来!” 不知为何,胸口总有阵阵杀意不断上涌,怎么也控制不住。 她虽平常时时想弄死邢泽帆,可也只能她来弄死,别人,不行。 花魁道:“你让他们走,我便……” 话还未说完,便被邢泽帆冷冷打断:“把她丢出去。” 他的内力已经快要耗尽,有些控制不住了。 孟熙皱眉看着他的状态,手一挥,一阵风过便将花魁从窗边扇了下去。 “你怎么样?” 她有些不自觉的紧张,那花魁说的不假,她虽不流连于风月场所,可这些药物却是在无命营中都学过。 这种药十分刺激,邢泽帆若是正常男人,自有可解之法。 只是邢泽帆他…… 孟熙的视线不住往他身下看去,却见一处隆起。 “这……”孟熙微微一惊,“你不是太监?” “闭嘴。”邢泽帆深吸一口气,艰难说道,“你也出去。” 她再在这里,他都不知道会做什么。 孟熙见他这样,便也没说什么,起身便往外走去。 邢泽帆压制了一瞬,却似乎没什么作用,只得死死忍耐着。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打开了。 他奋力睁眼看去,却被人一把拎住后领,随即丢进了一处冰水之中,浑身的燥热瞬间得到了片刻缓解。 这才看见孟熙不知何时返还了。 “你回来做什么?”邢泽帆靠在浴桶边,失力问道。 孟熙目不斜视:“救你。” 她总不能让邢泽帆就这样死了。 东厂厂督中春药身亡,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作为对手的锦衣卫又该如何自处? 邢泽帆轻笑了声:“是吗?” 随即便没了动静,孟熙不解的看过去,只见他靠在浴桶边,身上的衣服紧贴着身躯,肌肉在水下若隐若现。 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面上依旧带着潮红,连呼吸都是滚烫的,长相本就阴柔,此刻更是格外诱人。 祸水。 孟熙心中暗暗为他下定义,不自觉的别开脸,问道:“你为什么不是太监?” 话一出口便后悔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来救他,已经是违背良心了。 邢泽帆懒懒靠着浴桶边缘,仰着头看天花板上的花纹:“要从什么时候说起呢?” 他的喉结随着说话声音缓缓滚动,脖子上流淌而下的不知是冰水还是汗水。 显得格外儿童不宜。 孟熙只看了一眼,便瞬间低下了头。 邢泽帆思忖了片刻,说道:“当时进东厂的时候,躲了过去。” “就这么简单?”孟熙全然不信。 邢泽帆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眼底是她看不懂的情绪:“就这么简单。” 冰水足足泡了三个时辰,邢泽帆的体温方才降了下来。 由于最后来抓人的是大理寺,这个案子最终的奖励东厂和锦衣卫都没分到羹。 这也正好如了皇帝的愿,若是贸然让东厂或者锦衣卫扩大势力,双方的制衡将会被打破,那么管理起来将会变得十分困难。 邢泽帆体内子蛊本已脱离,可子蛊本身就属阴寒,加之泡了三个时辰的冷水,回宫后便告病了。 孟熙在武英殿将此案来龙去脉全数告知皇帝之后,直接去了无命营。 无命营如今的首领已经换了人,只属于皇帝麾下,见了她亦是恭恭敬敬。 “不知大人来所谓何事?” 孟熙道:“五年前的资料全数拿出来。” 首领一愣,倒也没多问,只是叫人去清点了所有记录。 回宫后,孟熙便一头钻进了这些册子之中。 邢泽帆虽说的简单,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似乎没这么简单。 她相信她的直觉。 第42章 这本册子记录了无命营中每人的生平与所作的所有任务。 邢泽帆和她在无命营中的一切都能从中找出。 孟熙翻看着所有关于他们的东西,却并没有任何不对。 唯有一处。 她的目光顿在了邢泽帆被撕毁的一页之上。 这里,缺了一块,恰好便是邢泽帆去东厂之前的那一段。 古怪,太古怪了。 若最初让孟熙升起来查的念头,不过是因为邢泽帆身上的一点谜团,可现在却真真实实的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好奇心这种东西一旦升起,便不会断绝,非要查到最后不可。 夜里,她又去了趟无命营,从中翻看着其他人的信息,试图从中找出点串联。 夜间黑暗笼罩,一盏孤灯点亮了整个房间。 孟熙看道第三本时,门被缓缓推开了。 “谁?”她皱眉看去,只见一个耄耋老人正掌灯走了进来,不由一愣,“徐老?” 徐老正是何为的师兄,亦是她的师伯。 在这个充斥着冷意的无命营中,他是少数的温暖。 可惜五年前大战受了伤,便退隐了,不曾想还会在这里见到他。 徐老柔和一笑,脸上张了些深浅不一的丘壑,平添了份堪称慈祥的味道:“我听人说你这两天都在这里查信息,便来看看。” 他将灯放在桌上,看着孟熙手中的册子,眼中闪着点点微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