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嗓子堵了一团棉花,他要怎么开口告诉姜澈这个事实呢? 姜沥是天生适合吃警察这碗饭的人,他身手好,讲情义,可是最后,他怎会知道是施菲菲,他最信赖的未婚妻导致了他的死亡呢? 施菲菲亲手把他送进了罪犯为他准备的陷阱里。 姜沥到死都以为施菲菲是无辜的,他死之前都还记得向上级报备罪犯的位置,和施菲菲“人质”的身份。 罪犯最后还是被抓住了。 施菲菲可能唯一没想到的就是姜沥的情深,和她当时已经怀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她凭借着死去的姜沥为她做的担保,顺理成章的没有接受过多为难,带着这个肚子里的孩子,远走高飞。 他也是经过层层抽茧剥丝,才追查到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姜澈沉默着听完这一切,他的拳头捏的很紧,眼睛里蒙上一层雾。 那是傅城彦很熟悉的表情,他在姜沥的脸上也看见过类似的表情。 傅城彦淡淡补充:“我不知道未过门的未婚妻算不算家属,但是以防万一,还是交给我来处理比较好。” 律师这边,家属案子是不能打的,但是冤有头债有主。 姜澈不能涉及的层面,他来办就好了。 傅城彦的声音带上了冷意:“她害死了姜沥,还差点害死清梨……” “她要偿还的,远远不止这一点罪。” 她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就是把小宝带到了这个世界上而已。 “姜澈。” 傅城彦的声音带上几分柔和:“你要看看小宝吗?” 姜澈怔住了,他的声音甚至有些磕磕巴巴:“那是,我哥哥的……” 傅城彦打开手机,翻出了小宝的照片。 照片里,小宝正缩在被子里,睡得香甜。 姜澈的声音满是颤抖:“所以,我是……他的叔叔吗?” 傅城彦脸上的笑容真实了一些,只是眼神里带着些许郑重:“小宝说到底,还是姜沥的孩子,我虽然抱养了他,但你如果要把他接走,我也不会有意见。” 姜澈目不转睛的盯着照片里的小宝,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轻咳嗓子,正色道:“傅先生,我还未满30岁,也没有结婚,还没有达到领养小宝的条件,照目前来看的话,其实小宝放在你这,我也是最放心的。” 他重新恢复成那副阳光开朗的模样:“我一定会经常来看他的。” 只是他话锋一转:“只是傅先生,你应该还有一件事要问我吧?” 第21章 傅城彦闻言,倒也不多废话。 “清梨的离婚协议,是你全程拟定?” 姜澈放下了装有小宝照片的手机,抬头看向傅城彦:“傅先生,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件事,温小姐的离婚意愿比你想象中的更强烈。” “不过身为一名律师要对自己的客户进行保密,所以原谅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他耸耸肩,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傅城彦没再说话,只是垂下来的眼眸还是暴露了他真实的情绪:“如果她真的是铁了心要和我离婚的话,我会尊重她的一切决定。” 姜澈没再多说什么,他招手叫了一位服务员:“你和她说的话都挺让我惊讶的。” 傅城彦漫不经心的盯着咖啡杯,姜澈只觉得周身的空气都变得冷凝了。 良久,才听见了傅城彦再次开口:“你和清梨……是怎么认识的?” 姜澈闻言,神色有些错愕,随即哑然失笑:“傅先生也会关心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吗?你连我哥的死因都查的出来,怎会查不出我和她是同一个学校?” 姜澈挑挑眉:“还是说,你觉得我和温小姐还有另一层不好明说的关系?” 傅城彦脸色不改,面对姜澈这种带有挑拨性质的话语也镇定从容:“我相信清梨。” 似是再也没有聊下去的必要,傅城彦抬手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该说的也都说的差不多了,姜律,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他拿上公文包,离开了座位。 姜澈忽然开口叫住他:“傅先生,如果哪天你真的和温小姐离婚了,请一定要告诉我。” 傅城彦脚步一顿,缓缓转头,脸上已是面无表情:“你什么意思?” 姜澈的笑容很是真诚:“温小姐恢复单身的话,我就拥有追求她的权利了。” 闻言,傅城彦眼里带上寒意:“姜律有些异想天开了,只要我和清梨一天没有离婚,你就绝对不会有这个机会。” 说完,他就要走,又想到什么般,补了一句:“离了婚,你也不会有机会。” 才走出了咖啡店。 看着傅城彦离去的背影,姜澈的笑容仍旧没有散去。 他轻声:“拭目以待。” …… 傅家。 我还在回忆今早傅城彦给我的“早餐惊吓”,只觉得头疼。 三十出头的老男人还学年轻人下厨做早餐,真的怎么想怎么诡异。 傅城彦难道是在向我示好吗? 他是为了离婚的事情,在向自己示弱吗? 我有些茫然,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时,飘远的思绪却被一阵哭闹声打断了。 我缓缓打开房门。 这个哭声,是小宝。 快步来到了小宝的儿童房里,却见刘姨正抱着小宝不知如何是好。 看见我来,她仿佛像看见了救星:“太太,小宝他……” “他好像发tຊ烧了!” 我瞳孔瞪大,用手探了探小宝额头的温度,确实滚烫。 这个时间段傅城彦应该在还在上班,等他回来根本来不及。 我没迟疑,拿起床上的毯子把小宝除了头部以外的所有地方都包的严严实实,语气不容置喙:“走,去医院!” 第22章 我拿上手机和钥匙,几乎是刻不容缓的就带着刘姨和小宝出了门。 十分钟之后,我将车开进了医院的停车场,匆匆停好车后,用最快的速度挂了号,随即从刘姨怀里接过小宝,直奔儿科。 “医生,我孩子发烧了!麻烦您看一下!” 医生当即就开始对小宝进行检查,最后判断是轻微的上呼吸道感染引发的发烧,只要遵循医嘱吊水吃药就行。 听到这儿,我悬着的心才放下一半。 医生边开单子边问:“你是孩子妈妈?” 我怔愣了一下,回答的有些不自然:“嗯……我是。” “上呼吸道感染是没有前期特殊症状的,所以你们做家长的更要注意,特别是两三岁的孩子,免疫力低也是很正常的……” 我只觉得一阵恍惚,刚刚,我居然说自己是小宝的妈妈。 刘姨带着小宝正坐在点滴区带着小宝吊水。 我看着医生桌子上的镜子,镜子里倒映出的是一个头发凌乱,外套都忘记穿的女子,对照过医院的环境后,看起来更像一个急忙带着孩子来看病的妈妈了。 礼貌告别医生后,我拨通了傅城彦的电话。 傅城彦得到消息,匆匆赶到儿科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已经睡着了的小宝,和照顾着小宝的温清梨。 “清梨。 我一回头,看见的就是风尘仆仆赶过来的傅城彦。 几乎是下一秒,我鼻尖涌上酸意:“你来了啊……” 傅城彦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伸手将我搂在怀中。 “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的脸埋在傅城彦怀中,呼吸间都是傅城彦的味道。 我声音有些瓮瓮:“傅城彦,我其实真的很害怕啊……” 傅城彦声音低哑:“清梨,辛苦你了。” 他怎会不知道呢,清梨和他结婚以后几乎都没有开过车,可她今天为了送小宝去医院看病,一闯就是好几个红灯。 她不是那么勇敢的人,可是为了小宝,那个她曾经不怎么喜欢的孩子,她都敢冒这个风险。心中某个地方忽然就开始变得柔软了起来。 傅城彦搂住温清梨的手更紧了些:“你自己路上没出意外吧?” 我小声:“除了闯红灯,别的倒没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