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久后,明臧强硬的将沈梦伊的手解下来,起身往后退避三步。 “殿下自重。” 他垂着眼,手里捏着佛珠,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情绪:“贫僧是出家人,此生再不入红尘。” “过去种种,请长公主都忘了吧。” 好一句简简单单的忘了! 沈梦伊站起身,任由那道伤疤还暴露在空气中,一步步走向明臧。 明臧也一步步后退。 他退,她就再逼近。 一进一退,直到明臧背靠实木佛龛,退无可退。 沈梦伊抬手掐住他下颌,强迫他看向自己:“宋晋焱,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已经忘了我们从前的情意,哪怕是我死了,你也毫不在意。” 明臧目光淡凉:“殿下……” “说啊!”沈梦伊打断他,泪意冲红了眼框,“我要听你亲口说,你再也不在意我了!” 明臧修长手指将佛珠攥得极紧。 却还是开口:“殿下千岁,自然有千千万万百姓在意——” “啪!” 沈梦伊抬手一巴掌打在明臧脸上,气到发抖的掌心火辣滚烫。 可她也疼,一颗心像是被刀不断捅着,鲜血淋漓。 “宋晋焱,我不需要他们,我问的是你!” 她扯着嗓子嘶喊,眼泪挂在眼角摇摇欲坠。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和宋晋焱有一天会变成这样,相待虚伪,口无真言。 这一巴掌落下去,佛堂里寂静许久。 半晌,明臧道了声佛号:“阿弥陀佛,殿下息怒。” 沈梦伊陡然觉得浑身无力,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她宁愿他生气,和她吵。 也不愿他像一潭死水似的! 她真的累了。 “宋晋焱……” 沈梦伊想说点儿什么,可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出了佛堂。 回到寝殿,她望着屋内华丽璀璨的物件,心头的火再压不下去。 振雷般的砸声从殿中持续传出,与那边佛堂里的静心木鱼声形成鲜明对比。 这天后,沈梦伊再没主动去见过明臧。 直到八月十五中秋夜这天。 沈梦伊让厨房做了一大桌子菜,亲自去请了明臧到正厅来。 她今日穿得严实,言行举止也没有逾越。 明臧便跟着去了。 偌大的正厅里只坐着他们两人。 沈梦伊斟了两杯酒,一杯放在他面前,一杯独自饮下。 明臧没有动,神色淡淡:“殿下,出家人不饮酒。” 她好似没听见,又倒了一杯举在眼前看:“从前我以为,总有一天你会以我驸马的身份,与我、父皇、母后还有宁儿,一起坐在一张桌上共度团圆夜。” “倒不曾想,一个愿望也没实现。” 他没做她的驸马,父皇母后先后仙逝,胞弟与她心生隔阂。 沈梦伊仰头饮下,手再落下时正好覆在明臧手背上:“阿焱,我不逼你娶我了,你就陪陪我,行吗?” 不知是喝了酒的原因,还是每逢佳节倍思亲。 沈梦伊声音又软又轻,让人忍不住心软。 可明臧却别开眼,起身就要走:“殿下喝醉了,还是早些休……” 话没说完,他突然感觉到一阵晕眩。 他身子一晃,下意识用手臂撑住桌子才没摔倒。 这是……怎么回事? 明臧竭力凝神,终于闻到空气中那一缕似有似无的香味。 他循着看去,就见香炉里那袅袅不断的烟雾。 沈梦伊竟在那香里下了药?! 明臧冷眼看向沈梦伊,三年平静的心绪,在此刻迸发一股怒意。 沈梦伊却全当瞧不见。 她站起身,脱下外面一层白袍,露出内里大红的喜衣,扶着他走去偏殿的卧房。 “沈梦伊……”明臧想挣开她。 但药力作用下身上没有一点力气。 视线模糊间,他只看见沈梦伊拿着另一件大红喜服坐在他身边。 “刚才是骗你的,阿焱,今日我就要与你成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