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白曦觉得自己的世界天崩地裂。
那一字字,一句句,都犹如最锋利的刀刃,狠狠扎进心脏。 原来这才是高亦鸿让自己生下孩子的原因—— 只要孩子一出生,心脏就立马剖出来给沈佳璇的孩子换上! 痛不欲生…… 白曦回到房间,浑身都在不可遏制地发抖。 她想找高亦鸿问清楚,却又没有勇气亲耳听他说出残忍的事实。 这个孩子是自己最后一次做母亲的机会,绝不能让他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白曦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噩梦之地。 她努力稳住情绪,胆战心惊过了几天。 入夜,趁着保姆睡去,白曦蹑手蹑脚出了房间,准备悄无声息逃走。 “咔哒”大门却在此时开了。 喝得醉醺醺的高亦鸿迈着不太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 白曦一惊,连忙躲回房间。 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白曦还在琢磨之际,高亦鸿已经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然后轻车熟路爬上床,搂住了她。 “璇璇,我的璇璇……”他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温柔似水。 白曦顿觉胃里一阵翻滚,那两个字在床上听了三年,今天却觉得特别恶心。 “高亦鸿,沈佳璇已经回来了,你还要把我当成她吗!”白曦护着肚子,不敢放肆挣扎。 身上的男人气息骤冷,抬起大手捂住白曦的嘴。 “闭嘴,别说话。”声音带欲,却无情。 白曦张嘴狠狠撕咬着他的掌心,逼得他不得不拿开。 “因为她刚生完孩子,不能满足你,所以你来找我?” 高亦鸿不说话,欺身而上。 “高亦鸿,别碰我,如果你爱她就别碰我……” 白曦嘶声叫喊着,像刺猬般用尖锐的刺将自己包裹起来。 “白曦,我养了你三年,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高亦鸿嗓音中的寒意伴随着他的动作渗透了白曦的四肢百骸。 白曦闭上眼,泪水无声落下。 这是第一次,他在床上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他清楚地知道身下的女人是她,却还是没有停住动作。 高亦鸿,为什么? 白曦将指尖掐进了男人的肩膀,苦涩神情中带着一丝恍惚。 “高亦鸿,这些年……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爱过我,爱过白曦。 她的声音,压迫着万千情绪,带着渺茫的渴求。 哪怕这个男人骗骗自己也好,她都能忍受正在遭受着的酷刑。 也能原谅他对自己撒下的弥天大谎。 可是,高亦鸿冰凉的话语让她从卑微中骤然清醒。 “白曦,别恶心我。” 他似乎瞬间丧失了兴致,直接抽身离开,进了浴室。 白曦吸了吸鼻子,自嘲笑出了声。 还真是,一丝丝感情都没有啊…… 高亦鸿从浴室出来,身上的酒意散了不少,但眉头依旧紧锁,似有什么心事。 他拿起外套正欲离开房间,却看到白曦坐到了窗台上。 那清瘦的身影弥漫着悲伤,似乎只要刮来一阵风,都能将她刮走。 “白曦,你干什么!”高亦鸿瞳孔骤然一缩,神情变得凌冽。 白曦没有回头看他,依旧低头轻抚着自己隆起的小腹。 “亦鸿,这是我第几次怀孕你知道吗?”她轻声问道。 “你给我从窗台上下来!”高亦鸿没理会她的问话,径直走过来准备将她拉下来。 “别过来!”白曦大声说着,猛地直起背脊,半个身子都摇摇欲坠。 高亦鸿连忙顿住脚步,那女人的神情,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看着蹙紧眉头一言不发的男人,白曦嘴角扬起了一个淡淡的笑意。 “亦鸿,我们有过四个孩子,但都在你的命令下……胎死腹中。” “现在是第五个,我以为他比他的哥哥姐姐要幸运,能出来呼吸这个世界的空气,能感受到妈妈的存在……” 听她不断说着孩子,高亦鸿心底愈发沉闷起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曦怔怔看着他:“我也以为爱你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却没想到是毁了我一辈子的决定……我那么爱你,爱到心甘情愿为你变成另一个女人,模仿她的穿着打扮言行举止陪在你身边……我以为我能感动你,可最终只能感动我自己……” “高亦鸿,你就那么爱她,爱到要摘了我孩子的心脏去救她的孩子吗?” 最后的话,白曦近乎是撕扯着血肉从嘴中一字一顿道出。 高亦鸿抿紧薄唇,眼神忽闪:“璇璇因为你而早产,这是你欠她的。” “可我的孩子没了心脏,会死,会死啊……”白曦握紧拳头,嗓音中浸满了痛苦和绝望。 “那又怎样,反正他本来就不该来这个世界。”高亦鸿声音中没有半点情绪。 “是啊,他本就不该来这个世界……”白曦笑得眼泪都淌了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静如潭水地看着床边的男人。 没有悲伤也没有难过,只有沉寂如水的平静。 “而我白曦也不该为了你失去自我,该结束了……现在,我们母子祝你们一家三口幸福!” 话音刚落,她瘦小的身子像折翼的鸟,直直从窗户坠落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