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个小家碧玉,不知怎的就对了朗大人的胃口?外室女居然做了正妻,啧啧……” 忽的,说话这人看到自己对面几个男人见鬼的眼神,还来不及回头,就看到一把钢刀架在自己肩上。 几个虎背熊腰的侍从恶狠狠冲过来,将这一桌人围住。 为首的掷地有声道:“没有什么封二小姐,朗大人的正妻是即将迎娶的这位!记住了吗?”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一瞬,大喊道:“记住了!记住了!” 第22章 神秘 全京城注意力都在朗铮的婚礼上。 “不愧是朗大人,成亲一次比一次盛大。” “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能得他青眼?” “我看到了,这花轿是从朗府抬出来的……” 此话一出,人们纷纷惊讶,这是什么规矩? 况且那个花轿比一般的花轿大很多,还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窥不到新娘的一丝一毫。 朗铮又瘦了,脸色过于苍白,原本如玉的气质变得有些阴柔。 骑在高头大马上,眼角眉梢都带着冰雪初融的暖意,时不时回头看看花轿,每看一次,笑跟着加深一点。 他幻想着,那里面坐着活生生的封萧萧,盖头下的容颜清丽绝伦,含羞带怯,忍不住偷看骑马的新郎官。 往后,他的家就真的是个家了,永远都有个她在等着,无论多晚,万千灯火中都有一盏是特意为他亮着。 风尘仆仆回到家,无论多累,一声“朗哥哥,你回来了”,疲惫就能不翼而飞。 花轿再度停在朗府门口,在无数期待的目光下,朗铮没有用牵红,而是将新娘抱了出来。 果然是朗大人,与众不同。 也有不少人嬉闹着,这是迫不及待要洞房了? 起哄声将有些莫名诡异的场面弄得热闹了些。 而新娘没有挣扎也没有羞怯,就那么柔顺地依偎在他的肩头。 众人望眼欲穿,恨不得眼睛能穿透红盖头,看看她究竟是怎样的国色天香? 朗铮抱着新娘迈入大门,众目睽睽之下,拜天地和高堂,新娘依旧在他怀里。 莫非新娘腿有疾,行动不便? 朗府的侍从和仆从们很快将这异样的滞涩给压了下去,当作新娘毫无异常,怎么喜庆怎么闹。 龚有为充当傧相喊着“夫妻对拜”,艰难地露出喜色。 也只有他知道,新娘是谁。 大人觉得抱着一副空壳拜堂,能当做自己补偿了封萧萧么? 夫妻对拜,该如何? 朗铮面不改色,额头轻轻碰了碰盖头下封萧萧的额。 无视众多惊诧的目光,他朝宾客宣布道:“这是本辅唯一的夫人,闺名就不说了。” 众人呆滞,后宅女子闺名是没什么可在意的,但这位新夫人实在是太神秘了。 这是有多看重? 往后夫人出来交际,总会露出庐山真面目,藏藏掖掖干嘛呢? 朗铮自然不会搭理旁人的胡乱猜测,说罢就带着封萧萧进内院去了。 还是侍从们淡定,被龚有为严肃叮嘱过,招呼大家吃吃喝喝,把场子给造得热闹无比。 朗府各处都是喜庆的红,朗铮抱着封萧萧回到自己的虚怀苑,放在床上。 轻轻揭开盖头,他仔细巡视着她清秀雅丽的睡颜,每一寸都不放过。 “我要出去招呼客人,你乖乖在这里等我。什么?舍不得我走,那我就不去了,没什么比陪你重要。” 朗铮将房内那对粗长的红蜡烛给点燃,它们将燃烧到天明,意味着长长久久。 可就是这蜡烛偏偏煞风景,明明室内无风,蜡芯完整,才燃烧了一会儿就没了,毫无预兆的灭了。 他怔怔看着,没有再去点燃,就这么呆滞着直到天完全黑下来。 黑暗加重了死寂,间或有呜咽声响起,隐忍压抑…… 第23章 病发 朗铮独树一帜抱着新娘的拜堂,很是被京城民众谈论了一阵子。 新鲜事层出不穷,这个被渐渐揭过去,但大家对新夫人一直保持着好奇。 她从不交际,深居简出,确切说是从没人见过她。 朗大人对她的宠爱独宠无人不知,护得很紧,让人想讨好都无从下手。 也有人不以为然,花无百日红,娶她之时距离娶封二小姐也没多久。 朗铮不在乎外界怎么看,装作自己和封萧萧、乐儿组成了温馨幸福的三口之家。 乐儿半岁的时候,学会了人生中第一个字眼——娘。 是朗铮执意教他先学会叫“娘”。 看着乐儿不明所以,冲着朗铮喊“娘”,他难得开怀的样子,龚有为哭笑不得,又十分心酸。 朗铮指着四周悬挂着的丹青,告诉乐儿,这才是娘。 卧房里挂满了同一个女子的丹青,笑的,沉静的,古灵精怪的,着男装的,骑马的,舞剑的……最大的一副是那女子凤冠霞帔,掀起盖头那一瞬,光华璀璨的眉眼。 这些都是朗铮画的,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他独自坐在书房,一笔一笔描绘着,萧萧的一颦一笑。 他不是怕自己忘记,封萧萧的所有,从小到大的每个模样,说过的每句话,但凡是他见过听过的,在脑海里都是永不褪色。 越是回忆越是心惊,曾经的点点滴滴是那么清晰,深刻到了血液里,骨子里,心里脑里,无处不在。 朗铮是要让乐儿记住,自己的亲生母亲。 乐儿身体比同龄孩子瘦弱一些,一定是因为萧萧在牢里过得不好导致的。 他那时候只想着孩子生下来就夺走,压根不关心母子俩的身体。 后悔已经无用,如今只能精心养育着。 乐儿的小脑瓜子很聪明,牙牙学语很快,可是好景不长。 就在这孩子开始蹒跚学步的时候,不小心跌倒,明明身上穿得厚,地上铺着软软的地毯,没有磕伤哪里,他却诡异地大量流出鼻血。 朗铮吓坏了,忙去请来太医院和外面医馆最擅长看小儿之疾的大夫。 经过一番检查,窃窃私语地交流,几个大夫表情凝重,又很不解。 “大人,令郎是否体温偏高,不喜多穿衣衫?是否精力旺盛,甚至于……亢奋?” 朗铮心提到了嗓子眼,点点头,“乐儿的确不怕冷,的确很活泼,这有何问题?” 难道不是因为他给乐儿精心调养身子,让他强健起来才会如此么? 那位民间的名医愤怒道:“问题大了去!这是染上了五石散之毒啊!” 他行医多年,从未见过这么小的孩子被五石散侵害的。 不是不知道大户人家后宅多阴私,可这也太狠了! 朗铮像是被雷劈到,一阵天旋地转,耳朵嗡嗡作响。 “你说什么?” “大人,孩子太小了,发现得也晚,您还是做好准备吧……”太医院院判期期艾艾的找着说辞。 朗铮薄唇颤了颤,厉声说道:“少他娘跟我说这些没用的!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去弄,天下神医给多少钱都给我请过来!说,需要什么,我马上去找……乐儿还活着,就一定来得及的,只要还活着,就一定有办法……” 他的声音越到后面越哽咽,最后竟带上了哭腔。 一向意气风发、高不可攀的男人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的一面,院判耸然一惊:“是是,卑职这就去!” 第24章 鬓灰 夜。 朗铮又来到混沌之地,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噩梦。 如今就算是一次次回放萧萧死前的场景,对他来说也是救赎。 至少还能看到她…… “儿子,好玩吗?” 朗铮听到熟悉的声音,惊喜看过去。 旋即悚然发觉,这次是一个新的梦境。 封萧萧怀里抱着瘦弱的婴儿,坐在秋千上,轻轻晃荡着。 朗铮拼命跑过去,却始终接近不了,永远都是一样的距离,如沙漠的海市蜃楼。 “萧萧!我是朗铮,你看看我……萧萧!”他大叫着,却吸引不了萧萧的注意力。 再怎么喊,他们都听不到,仿佛不是一个空间。 秋千终于停了下来,封萧萧亲了亲乐儿。 乐儿笑得很是开心,环抱着娘的脖子,一叠声喊着“娘”。 朗铮的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的盯着她,见她带着乐儿,头也不回的走了,急得肝胆俱裂。 他拼命追着,却还是像刚才那样,怎么都靠近不了,和封萧萧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萧萧,你别带走乐儿……把乐儿留给我……”朗铮惊恐的呢喃着,流着冷汗醒来。 夜风携着茉莉花的香味飘满整个虚怀苑,还是平复不了他眼中剧烈的恐惧之色。 这个梦预示着什么? 朗铮不敢去想…… 寒冬,京城的雪纷纷扬扬。 屋内地暖烧得很足,朗铮瘦得空荡的身躯伫立在窗前,看着外面一片银白的世界,心脏也跟着冻结,一丝暖意也感觉不到。 龚有为进来,恭敬地请示道:“大人,沈阁老刚派人送来请帖,明晚在玉楼春设宴,您要去吗?” 话是这么问,但他心里暗忖,沈阁老这是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想给自己孙女牵线。 大人肯定会给推了。 朗铮身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