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嘉钰变了脸色,她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萧临麒,你疯了?!” 哪怕她只做了一天的皇后,哪怕她和先皇没有肌肤之亲,但在皇家文牒上,她都是先皇的继后,萧临麒的母后! 可他现在竟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封自己做妃嫔?! 他为了折辱她,连天下的悠悠众口都不在乎了吗?! 温嘉钰以为早就被伤到麻木的心,此刻又开始疼了起来,犹如凌迟。 萧临麒却不在乎,只是看着她死寂的眼神,更加烦躁。 他忽地抬手捏住她的下颌:“你不愿?” “曾经说要嫁给我认识你,现在我让你称心如愿,你这副神情是什么意思?” 萧临麒的话语中是掩饰不住的怒火。 温嘉钰却觉得心如死水。 过去,曾经,她是想嫁给他,或者说这些年,萧临麒是她唯一真心想嫁的男子。 因为那时,她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 可现在她清醒的知道——不是。 心如死灰,或许就在一瞬间。 温嘉钰看着近在咫尺的萧临麒,轻轻吐出三个字:“我……不愿。” 萧临麒没想到她真的会拒绝,钳着她下颌的手倏然用力。 温嘉钰的下颚上就出现一道红印。 萧临麒看在眼里,像是被蛰了一下,突然撤手离去。 温嘉钰被甩在青石砖上,膝盖、手肘瞬间磕的一片青紫。 可她像是感觉不到。 只是坐在那儿,望着萧临麒离去的背影。 殿外阳光还灿烂。 可长安宫的殿内却一片黑暗,光被挡在外面,怎么都照不进来…… 好久之后,温嘉钰才慢慢爬起身,她没走出去,而是关上了宫门。 随后走到衣柜前,脱下了身上的太后服制,只穿着一身雪白内衫。7 原本盘结的精美发髻也被拆下,如瀑的墨发零散地垂落下来。 衣镜前,温嘉钰看着这样的自己,突然一滴泪落了下来。 其实她早该去死的。 在先皇薨逝的那天殉葬而死。 亦或是被萧临麒强迫时,一头撞死在皇陵。 若那时便死了,也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也不会害了那些宫人的性命,害了宋之凛。 百姓们骂她是妖女,或许没错。 不过一切就都在今日结束吧。 温嘉钰想着,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扯过衣柜中的白绫,甩挂在了房梁之上…… 另一边。 萧临麒离开长安宫之后,便去了天牢。 牢房里,宋之凛身上的雪白内衫上,印着一道道血红鞭痕。 萧临麒看到他,就想到那日长安宫内他搭在温嘉钰腕间的手。 他眉眼微沉:“身为外臣,与太后有私,还欲帮她假死出宫。” “宋之凛,你可知罪?” 宋之凛神色淡然:“臣不知。” 萧临麒眼神一凛,刚要开口。 就听宋之凛问:“臣也想问陛下一句,温嘉钰对你而言,是什么?” “放肆,你该称她一声太后……” “可我不只当她是太后!”宋之凛打断他的话,“陛下也没有。” “若非如此,怎会对她不尊,不敬,扯着她做出那种出格之事!” 他字字句句堵住了萧临麒的喉咙。 他讨厌有人帮温嘉钰说话,就好像她被他们护着那样! 萧临麒目光沉沉:“朕的东西,想怎么对待做还要你来教?” “既然你不知罪,那就在这儿好好想清楚。” 可背后再度传来宋之凛的话:“陛下,你最好只当她是个东西,别动心,别生爱,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萧临麒脚步一顿,却嗤之以鼻。 从天牢出来后,天已经暗了下来。 晚风气息闷热。 萧临麒每走一步,耳边宋之凛的喊话就回响一次。 他脸色越来越冷沉,随行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喘。 倏然,萧临麒脚尖一转,直奔长安宫。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去,只是想到离开时温嘉钰的样子,就觉得心烦意乱。 只是萧临麒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快到随行的宫人都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一路进了长安宫。 他陡然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这里突然静了下来。 不是安静,是那种死寂。 没来由的,萧临麒心慌了下。 他拧了拧眉压下,心里想着要再调派些宫人过来,依稀记得以前温嘉钰喜欢热闹。 人多些,她应该也能乖一点。 萧临麒想着,径直走向主殿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直到门前,他看着紧闭的殿门,伸出去推门的手不知为何竟有些迟疑。 门上的凉意顺着手掌窜进心里。 萧临麒暗吸了口气,刚要用力推开。 “啪嗒!” 一滴鲜红的血先一步滴落在了虎口处! 萧临麒瞳孔一缩,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在这刻凝结成了实感。 他猛地撤回手,抬头顺着窄小的门缝向上看去。 就见两个时辰前还好好的温嘉钰,此刻竟一身素服,面无血色的吊死在了房梁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