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知道她不满的那个人,如今身体里住着我的灵魂。 欢欢凑近魏川:“王妃,老夫人差您去梧桐苑一趟。” 我心里一颤,想到昨日发生的事情,不由有些心慌。 看着魏川要走,我担忧地连忙开口:“我陪你一起去。” 他冰冷的看过来,衬着我的脸都疏离冷漠。 “你这是什么脸色?母亲慈爱温柔,你却将她视作洪水猛兽?” 我顿时哑口无言,一旁的丫鬟也是瞠目结舌。 她跟着我的这些年里,我对魏川温柔体贴,从未有过这般冷硬疏离的态度。 我看着魏川带着我的身体扬长而去,嘴里不禁发苦。 也是,他如何会知道,他温柔慈爱的母亲,将我视作南曜王府的耻辱,日日磋磨。 我还是放心不下,抬脚跟了上去。 就在我踏进梧桐苑的那一刻,听见婆母刻薄的声音。 “把王妃给我压下去,狠狠的打!” 第2章 梧桐苑里的气氛瞬间凝滞起来。 我站在门口,看着顶着我身体的魏川在怔愣中被拖进偏房。 一如曾经的我。 偏房里,魏川被那些劲大手狠的婆子甩倒在地。 他何曾受过这种屈辱,顿时狠狠回眸:“放肆!” 可紧接着,那婆子便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从前对他毕恭毕敬的婆子如今目露凶狠,眼底还带着些许诧异。 “乱叫唤什么!你又不是第一次进来这里,老实点,不然待会打的更狠!” 魏川猛地站起身来,却被几个婆子狠狠压下…… 我听着偏房里传出的闷沉呻吟,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我当然知道魏川在里面受着怎样的屈辱折磨。 牛毛细的银针扎进肉里,不留伤痕,但那刺骨之痛,比棍棒更叫人难受。 我竭力压住心底窜起的寒意,学着魏川的样子朝婆母拱手。 “母亲,过几日我还要带她入宫,今日便小惩大诫吧。” 这么一说,婆母只能不情不愿的叫人喊停。 偏房的门打开,魏川脚步踉跄的走了出来。 从前他在战场受了多少伤都不眨眼,如今却被几根牛毛针扎的冷汗涔涔。 婆母目光冰冷:“沈云霓,嫁给我儿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入了王府,便给我安生点!” 魏川顶着我的身体站在那里,眉眼低垂,我看不清他眼底情绪。 婆母不再理会他,只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 跟魏川成婚七年,我从未享受过她的关怀,如今倒是沾了魏川这具身体的光。 只是看着顶着我身体的魏川,站在人群边缘无人问津的模样,心里难受到了极点。 原来从另一个角度看自己,竟是如此可怜。 刚成亲时,魏川对我处处维护。 他为了我跟婆母争论:“母亲,明娆绝不是您说的那样,定是你误会了她。” 也会在我受委屈时带我出府逛街。 他牵着我的手心很温暖,出口的话更是动听。 “明娆,你别跟母亲一般见识,你要记得,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我信了,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说要永远站在我身边的男人,却说—— “行有不得,反求诸己,日后这些小事,不要再来烦我。” 我想着从前,神情有些恍惚,婆母却关心的问我。 “烨儿,是不是累了?你先回去休息?” 我当然求之不得,带着魏川就往外走。 只是我们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婆母冷冷的训斥声。 “王妃,你若是再拒绝为烨儿诞下后代,莫怪我心狠。” 我脚步一顿,猛的攥紧了手。 这些话我听过很多次,可每一次,魏川都不在。 我不由看向他,我不知道,我的眼里有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可我只听见一句冰冷的—— “我知道了,母亲。” 这一刻,我的心直直往下沉,好似永远到不了底。 走出梧桐苑后,魏川突的顿住脚步,冷冷扫了我一眼。 “沈云霓,你到底对母亲做了什么,才逼得她对你下此狠手?” 这一瞬,我只觉得面前的空气都被抽空了。 我盯着他,一字一顿的问:“魏川,成婚七年,你可曾见过我对她有半分不敬?” 我嫁入王府两千多个日夜,对魏川母亲的晨昏定省,我从未有一次落下。 只因为那人是魏川的母亲,哪怕受太多的委屈,我也从不忤逆违背。 魏川却不看我,只是冷冷道:“母亲久病,脾气自然暴躁了点,你忍忍便是。” “待我们换回来了,你去磕头认错,母亲定不会再为难你。” 他母亲不慈,对我诸多打骂,甚至动用私刑,在他眼中,也只是一句脾气暴躁? 还要我去磕头认错? 我闭了闭眼,只觉得寒意从心里散出来,顷刻遍布全身。 这时,府中侍卫急匆匆走到我面前:“王爷,小侯爷求见。” 我不禁一怔。 侍卫口中的小侯爷,是傅明鹤。 傅明鹤七岁那年误入冷宫,却见着了正在跟狗夺食的我。 他出身尊贵,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 他将我刚抢到手的馒头丢了,板着脸教训我。 “畜生嘴里漏出来的东西那么不干净,你怎么也敢吃!” 才五岁的我有些困惑,看着那丢在脏水里的馒头,还觉得有点委屈。 我不敢顶撞穿着华贵的他,忍住哽咽问了他一句话。 “不干净,比饿死更可怕吗?” 第3章 我到现在都能记得,傅明鹤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以后,我想办法给你送吃食。” “让人在前厅等着,我和王爷等会就过去。” 魏川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侍卫走后,他看着我,神情冰冷又讽刺。 “听见他的名字就失神至此,你敢说你们没关系?” 我心底骤然一闷。 魏川跟傅明鹤向来不对付,我嫁进王府之后便跟傅明鹤断了联系。 可京中不知何时传出我跟傅明鹤的谣言,我以为魏川不会信。 可我想错了,从那以后,魏川对我越来越冷淡,看着我的眼里总是带着厌憎。 我辩解过很多次,到如今,我只剩无力。 魏川没有多言,只是快步走向前厅。 王府前厅,傅明鹤一身青衫坐在那里,坐姿如松,眉眼如画。 魏川率先走进去,我看见傅明鹤眼睛亮了一瞬。 我不由觉得有些愧疚,京中那些流言,他应当也是听过。 我和他为了避嫌,都自觉的断了联系。 曾经年少的友情,注定只能埋在心底,再不提起。 傅明鹤看向顶着魏川身体的我,那双漆黑的眼里顿时冰霜遍布。 我顶着他冰冷的视线在主位上坐下,学着魏川的口吻问他:“小侯爷今日前来,可有何事?” 傅明鹤什么都没说,但手边茶盏却直直冲我面门而来! 我惊的心跳都停了瞬间! 可下一刻,顶着我身体的魏川站在了我面前。 青花瓷的茶盏砸在他身上,滚烫的热水铺了一地。 我猛地站起身来朝傅明鹤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