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断用头撞着地面,直到额尖一片青紫。 龙椅上的人才下令,拿出她嘴里的布。 能说话的那一刻,温穆宁嘶声大吼:“葛布,你我血海深仇,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你为妃!” 但蛮夷王子葛布却弯起唇笑:“两国过去是敌人,我们也确实是有血海深仇。” “但数月前,你与我已经定情,否则你如今深陷囹圄,我又怎么会用三座城池来换你做我的王子妃?” 霎时,宴会上一片惊呼。 往常恨不得温穆宁死的那些人,此刻纷纷出言进谏。 “陛下,臣以为,可换!” “陛下,臣附议。” 温穆宁只觉得气血上涌,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她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他说谎,我从未与葛布有过交集!从头到尾都是楚怡和杨启污蔑我。” 字字泣血,却无人相信。 温穆宁一口银牙都快要咬碎:“我有证据!” 瞬间,吵闹的宴厅骤静。 温穆宁的手紧紧攥成拳头,用力在殿中磕了一个响头。 “若证据为假,微臣温穆宁便认下这叛国之罪,接受陛下百姓审判!” 第9章 温穆宁通敌叛国罪被审判的当天! 京城天牢。 昨日,温穆宁亲口在大殿上喊出了那句有证剧时。 ![]() 所有人都怔住了。 有人惊讶,有人好奇,有人却是惊恐和心虚。 陛下当即下令,要彻查此事! 于是,温穆宁只能赌一把将自己所知所晓,尽数告知了大理寺卿。 此刻,温穆宁坐在牢中,闭目养神静静等待。 当数到一千九百八十七个数,外面传来了打更的声音。 “寅时已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随之而来的,还有轻微的脚步声。 温穆宁的武功虽然被废,但耳力还在。 她猛然睁开眼,对上牢狱外楚怡的视线。 温穆宁提起的一颗心,放下不少:“你终于来了。” 其实她并没有证据,只是想借机钓出楚怡和杨启。 只要他们出现暗杀她,就证明他们确实有鬼。 楚怡一身宫装,抬手摸了摸头上的凤凰发簪:“听说你有我污蔑你的证据,本宫自然要来看看。” 温穆宁静静看着她,等待她出手。 不想楚怡却轻笑一声:“不会是在等本宫杀你,或者是在等大理寺卿的人来抓本宫。” 温穆宁瞳孔一缩,指尖紧紧攥住囚服。 楚怡眼里满是得意,红唇轻启:“看你如今这幅模样,我便让你做个明白鬼吧。” “当你把你的计划告诉大理寺卿时,太子殿下便告诉了本宫。” 一句话,如巨斧般狠狠劈开温穆宁的心。 切肤吸髓的痛密密麻麻爬上来。 往日沈景恒做下的各种承诺,轮番在她脑子里闪过。 “阿宁放心,等我做了太子,你会是我唯一的太子妃。” “阿宁,我永远信你。” “阿宁,就算舍弃太子之位,我也会护你周全。”2 原来不过,都只是随口一说拿来骗她的谎言。 看着温穆宁痛苦挣扎煎熬。 楚怡露出一个终于满意的笑:“我来,只是让你知道你是怎么输的,顺便看看你的狼狈。” 说完,她转身离开。 温穆宁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渐渐寂灭下去,再无一丝光亮。 天色大亮时,侍卫将温穆宁从地牢里拖了出去。 她胸前被挂上“叛国贼子”的牌匾,像是牲口般被塞在一个铁笼子里。 上街时。 京城最热闹的梧塘街,被围得水泄不通。 温穆宁一出现,人群便骚动起来。 温穆宁看到百姓,眼里闪过一抹复杂。 她动了动唇,刚要说话,就有尖锐的石头砸过来。 温穆宁额头一疼,汩汩鲜血顺着脸颊留下。 其实这些疼已经算不上什么。 直到她看见朝她砸石头的,竟是她曾经战死的旧部的遗孤和家人! 一瞬间,心口酥麻的痛意蚀骨。 他们都满脸恨意地望着她。 “叛国贼子!勾结敌军害死了我的家人!处死温穆宁!撅了温家的坟墓!” “大家快砸!砸死叛国贼!不要让她跑去蛮夷当王子妃!” “砸死叛国贼为边境将士们报仇!” 无数烂菜叶子和臭鸡蛋朝着温穆宁砸去。 温穆宁只觉得心脏抽疼,双眼扫过下方每一个人的脸。 有借温家的钱开包子铺老李。 有温家施粥时,每次都会出现的乞丐老莫。 还有数万万受温家庇护,才能过上安稳生活的百姓。 他们此刻都高举双手,大声喊叫嚷。 “我们都赞成处死温穆宁!我们还请愿将温家陵园荡平,温家这些叛国贼子不配安息!” 随后便是整齐划一的声音大吼着:“我赞成!处死温穆宁!荡平温家陵园!” 一声声整齐的请愿声彻响天际。 案未审,判决已至。 温穆宁忽然仰天笑起来,笑声愈发凄凉绝望。 人群渐渐安静,温穆宁的笑声才停下。 她踉跄着站起来,死死盯着台下的百姓,眼眶湿润。 从未有一刻,像此时这样迷茫。 她想问问她敬爱的爹爹。 为什么? 为何我为天下人,天下人却尽数负我!? 爹爹,你常说,我们温家世代清流英烈,可为何我欲让天下人生,天下人却都要我死呢! 我何罪之有!? 温穆宁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不甘心,好不甘心。 爹爹,这就是您放在心中,宁死也要守护的百姓,他们却不肯念您一分好。 监斩官听着台下的叫嚣声,又想起贵人的吩咐,当即命令。 “既然如此,那便安排了吧。” 话落,就有人领命,端着一杯毒酒走到温穆宁面前。 “喝吧,这可是太子殿下为你讨的最后恩典。” 温穆宁轻嗤一声:“他本人怎么不来,是没脸了吗?” 说完,她也不管众人反应,伸手接过毒酒,一口饮尽:“爹爹阿娘哥哥,宁儿来给你们赔罪了。” 像是喝了一口刀子般,剧烈的痛从喉间割到胸膛。 几乎是瞬间,她的嘴角便流出了鲜血。 温穆宁用手背擦去,一字一句:“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我温穆宁,从未叛国!” 两句话,仿佛用尽了温穆宁全部的力气。 鲜血顺着七窍缓缓流出,待她话音落下,一口生气彻底散去了。 温穆宁轰然倒地,却未阖上双眼。 竟是,死不瞑目。 第10章 与此同时。 京城,郊外。 一辆华贵且低调的马车停在树边。 马车外,一锦衣男子跪着战战兢兢汇报:“殿下,是个幌子,那宅子中是空的!” 马车内,沈景恒脸色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