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姜容的背脊已布满冷汗,好久才找回镇定起身。 待束好发丝走出时,院中只剩谢凌熙一人。 姜容走上前:“将军,太子殿下走了?” “嗯。”谢凌熙目光冷峻,“先生,你与他之间可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心倏地一沉,姜容摇头:“在下与太子只上次宫宴一面之缘,不曾有私。” “但谢止来,是为见你。”谢凌熙一字一句,语气阴沉。 该来的总是躲不过。 姜容知道谢凌熙对自己一直有怀疑,而谢止的异样行为怕是只会让他疑心更重! 就在她沉思之际,却听谢凌熙冷声问:“你可知方才谢止所唤之人?” 姜容浑身一怔,强作镇定:“未曾听说。” 谢凌熙眼神深邃:“念清……是雁南公主的闺名,你与她……确有几分相似。” “在下一介凡夫,如何能与曾经一国公主相提并论。”姜容掩在衣袖里的手紧攥成拳,“将军莫要拿我说笑了。” 谢凌熙却捏着她下颌将她头抬起。 四目相对,他眼底一片晦暗:“既然谢止要见你,那你便去见。” 姜容顿住:“将军何意?” 谢凌熙神色不明:“本将军要你……去杀了他。” 第七章 不会有以后了 姜容明白,谢凌熙要自己去杀谢止,一要她证明忠心,二是开始复仇的第一步。 她清楚此命不可违,只得垂眸应声:“是,将军。” 当夜,她孤身一人悄然离开了将军府。 郊外荒地。 姜容到时,已有一抹白色身影立于树下。 谢止见她,漆黑双眸一亮:“念清,你来了!” 他话中的喜悦姜容听得分明,只觉腰间那把匕首越发冰冷刺骨。 她走近两步,语气淡漠无奈,终是承认了身份:“谢止,你不该认我。” 谢止温润浅笑:“念清,见你无恙,我很高兴。” 他一口一个念清,姜容的心底瞬间涌上酸涩,已经好多年未曾有人这般唤过自己了。 但她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 姜容面色冷漠,声音沙哑:“谢止,沈念清已经死了。” 谢止怔了怔,随后眼中划过抹黯淡:“念清,雁南灭国一事是我父皇对不住你们,但如今百姓安居,雁南子民亦是北桑百姓,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 “倒是你,不该进谢府,听我一句,离开吧。” “离开?” 姜容眼前浮现了雁南灭国那晚的通天火海,痛苦哀嚎。 她攥紧手,一步步走到谢止身前,双唇抿成一条线:“血海深仇,你让我怎么离开?” 话落,谢止眼前闪过一抹寒光。 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把利刃就直直刺进了他的心口! 寒刃刺进胸口,疼痛刹那传遍谢止全身。 他瞳孔放大,眼底除了惊讶,更多的是了然:“这便是谢凌熙……今夜让你来的目的吗?” 姜容眼眶微热,声音却像是结了冰一般:“谢止,我说了,你不该认我。” 谢止疼得站不住,单膝跪地,胸口因剧痛而不断起伏。 他想伸手再次去拉姜容的手,却被她躲开。 谢止的眸色暗下些,嗓音越发颤抖不稳:“念清,我知你恨我父皇,也知你恨我……我今日来此,便料到或许会死于你手……” 闻言,姜容怔愣一瞬:“那你还来?” “我,我只是想……”谢止顿了顿,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想再见你一面。” “以为你死之后,我没有一日不活在愧疚之中,我痛恨自己无能,救不了你……” 话落,他再也支撑不住,仰面倒下。 但谢止仍望着姜容:“念清,你不该呆在谢凌熙身边,他……你们不是一路人,你会死在他手里的。” 姜容顿了顿,咽下喉间涩痛:“那也是我的事,以后……你也不会有以后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风吹过,一滴眼泪悄然从眼角滑落。 然而没走多远,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鞋,姜容身形一顿,抬眸看去。 竟是谢凌熙。 她心一瞬吊起:“将军?” 谢凌熙未应声,只看着她眼角的泪,缓缓抬手擦去:“你哭了。” 他语气间充满了冷冽的不悦。 姜容呼吸一滞,慌忙避开他手:“将军,事已办妥,此地不宜久留。” 谢凌熙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开。 姜容跟在他身后,心慢慢落回原位,只是在走出竹林时,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 回到将军府。 姜容刚要往北院厢房而去,就见身前谢凌熙又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一双凤眸锐利:“先生好本事,竟敢冒充雁南公主之名,让谢止心甘情愿为你赴死。” 姜容的心猛地一颤,她和谢止的对话,谢凌熙都听见了?! 第八章 机关算尽 像是被丢进了一潭沼泽,越挣扎沉得便越深。 姜容望着谢凌熙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心越揪越紧。 见她这副模样,谢凌熙冷冷一笑,竟什么都没再说,径直转身离去。 姜容望着他背影,耳边突然回响起谢止的话:“你们不是一路人,你会死在谢凌熙手里的。” 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雪。 姜容看着,心底像是被剜了一个大洞,寒意席卷而来。 这日后,京城一片诡异的平静。 皇宫之中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冬日落雪,那股白意似乎能掩埋一切。 将军府内,谢凌熙靠坐在椅子上,手捻着棋子,眼神深邃。 脑海中,那日谢止与姜容的对话来来回回在耳畔回响,他却怎么都觉得怪异。 沉思半晌,他将手中棋子扔回棋篓:“来人。” 话落,一身着白衣的亲卫从门外走进:“将军。” 谢凌熙神色幽深:“今晚酉时一刻你带人假扮刺客,来刺杀我。” 亲卫一愣,但只是一瞬便应了下来:“是。” 望着窗外的皑皑白雪,谢凌熙忍不住希望自己的设想都是假的。 否则,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留下姜容的命…… 月上中天。 姜容站在浴堂外,抬起的手怎么也没有力气推开那扇门。 “先生,将军唤你过去。”谢凌熙身边小厮传来的话还回荡耳边。 她手紧了紧,终还是转身要走。 却在这时,屋内传出谢凌熙的声音:“是姜容吗?进来。” 姜容脚步一顿:“将军若有事,不如等沐浴后我们再聊?” 谢凌熙声音听不出喜怒:“事急从权,都是男子,先生有何在意的?” 话说到这儿,姜容没有办法再拒绝,只能推门走进。 屋内热气缥缈,谢凌熙的半露的背脊掩在热气中看不真切。 姜容心里松了口气,上前在两步外的地方停下:“不知将军如此急切,所为何事?” 她低垂着头,不敢乱看。 谢凌熙像是看不出她的拘谨,将手中湿润的汗巾扔到她身边:“可否劳烦先生帮我擦背?” 姜容一顿,只觉得屋内的热气越来越足,烘得人喘不过气来。 拒绝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 她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