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楼梯间里只传荡着纪灵灵低低的啜泣声。
谢逾白耐心地听了一会儿,才柔声开口:“别哭了,小丫头。” 从前纪灵灵最讨厌他这样喊自己,可如今再听,却如同蜜糖,甜而不腻。 她稍稍稳住了情绪。 谢逾白竟还有心情轻笑了一声。 纪灵灵撅起小嘴,本是埋怨,一开口却像娇嗔:“你笑什么?” “没什么。”谢逾白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笑意加深,“只是好久没听到你在我面前哭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就是从十八岁之后,她就不再愿意在他面前掉眼泪。 只为了……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 那时候,直到现在,谢逾白的心里都是怅然若失的。 她不愿掉泪的举动,让他觉得自己不再被依靠,让他觉得觉得自己再也没有资格为她庇护出一片天地。 所以重新听到她的哭声,他很不合时宜地笑了。 那边刹那间没了声音。 谢逾白敛了笑意:“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要笑话你哭的。 纪灵灵抹了把眼泪,有些哽咽:“没有直接证据,我该怎么办?” “不用担心。”谢逾白轻笑,“你的援军都在路上。” “援军?”纪灵灵微蹙起眉。 但还没等再问,楼梯间外面突然响起了几道女声。 “纪律师?” “纪律师,你在哪里?” “纪小姐!” 这些声音都很眼熟。 纪灵灵一怔:“她们……” “你的援军。”谢逾白深沉的声线直达她的心底。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这次案件中同样曾遭受过吴明欺负的女人们。 纪灵灵看着她们,只觉得是六道耀眼的光在奔自己而来。 她不是不意外的,毕竟前一天她们还拒绝了自己。 “你们不是……”纪灵灵眨了眨眼。 第一位姓曾的女人说:“我们在网上看到了今天开庭的情况,想着两个岁数最小的孩子都敢勇敢站出来面对,我们没有理由畏手畏脚的。” 另外两个女人抱着两份文件:“这是我们当年做的伤情检查,这么多年一直都保存着,这是我们心里的一道疤,一直没有勇气去面对,但现在总该跟过去了结一下了。” 纪灵灵拿着两份报告,心中百感交集。 有转机了。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的眼角又滑落几滴泪水,声音止不住的轻颤:“太好了……终于,终于有希望了。” 六个年龄不同的女人同样红了眼眶。 再次开庭。 纪灵灵已经恢复了平常冷厉的气势,站在法官面前,眼神坚定:“请允许我的证人上来。” 吴明的脸色在看见整齐的六位姑娘时霎那变得惨白,跟死人一样。 他指着她们,肥胖的身躯剧烈的颤抖起来。 曾女士冷笑一声:“坏事做多了,是不是真觉得祸害可以遗千年?” 纪灵灵将那两份报告递交给法官:“这是吴明曾经犯罪的证据。” 吴明呼吸一滞,似乎嗓子眼都被堵住,脸上又白又红。 证据很充足,上面很清晰的注明,提取到了来自吴明的DNA。 纪灵灵冷冷地看向那个肥胖的男人,眼神仿佛在说—— 你逃脱不掉了。 另一边,谢逾白换了辆车去了律所。 助理早就在电梯口等着:“谢律,检查过了,没人蹲着。” 谢逾白点点头,跟着他一同上了电梯。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律所怎么样?”他淡声问。 助理抿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迟疑道:“最近其他的倒是没什么事,就是关于您和纪小姐的……总能听到他们在讨论。” 谢逾白低声应了,没再说话。 刚到律所门口,就看见前台围着几个人。 “哎你们说老大这么久没来,是为什么啊?” “傻不傻啊,你没看消息吗,老大被那帮人跟踪了,跟变态一样。” “要我说,不管老大和那位纪小姐有没有其他关系,都跟别人没关系吧?他们之间又没血缘,八岁也不算太大啊,怎么就传得那么难听了。” “其实就是有人借纪小姐这次的委托事件来故意搞老大,一看就居心叵测。” 谢逾白不冷不热地看了眼助理。 原来这就是他说的讨论? 无条件相信的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