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她又问:“你们在哪家医院,我过来找你。” “你别来了,刚下飞机还是乖乖回家休息,我晚点就回去。” 两人通着电话的功夫,上官阳阳已经在手机上看到南笙跳楼的消息。 网上传得热火朝天,还上了热搜。 几张现场照片被疯狂转发,底下的评论中有些恶毒至极,称南笙这样的坏女人不配活着,该死,死了最好。 上官阳阳点开照片。 是霍深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血人。 南笙的脸几乎辨不出样貌,臃肿,血淋淋的。 照片和评论看得上官阳阳产生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不适。 就算是她这个非常讨厌南笙的人,都不曾诅咒过南笙去死,顶多就是希望她过得差点,受到点教训,以后别再那么嚣张跋扈。 毕竟那是条鲜活的人命…… 叶南爵安排的司机已经在外面候着,看到温暖和上官阳阳站在出口处,他连忙上前,接过两人的行李往车上放。 温暖挂了电话,拽着还在看手机的上官阳阳上了车。 “知道叶南爵在哪家医院吗?” 司机刚把车发动起来,听到温暖的声音,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摇头。 “有人曝光了医院。” 上官阳阳把手机屏幕凑到温暖面前,指着一条评论说:“有知情人士说是第三医院,不知道真假。” “过去看看。” 车子没往揽月湾的方向开,进入市区后,改道去了医院。 即便是被粉丝骂到退出了娱乐圈,可突然因为跳楼事件上了热搜,不少媒体记者都蹲守在第三医院的住院部,想挖点南笙的猛料。 温暖和上官阳阳本来不确定南笙是否在这家医院,看到一堆记者,她们便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 刚下飞机不久,两人脸上隐约有些倦容。 她们脚步匆匆地朝着重症监护病房走去,隔着一段距离,已经看到坐在走廊上的霍深和叶南爵。 霍深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昨晚的那件,他的衣服和手上沾染的血迹已经干了。 男人神情疲惫,低垂着头,手臂搭在膝盖上,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精神萎靡。 叶南爵坐在他的旁边,脸色同样不太好看。 温暖疾步上前,“南爵。” 她急切地唤了声。 叶南爵诧异地抬起头,发现她和上官阳阳正快步过来,连忙起身迎上去。 “我不是让你回家吗?” 他语带责备,到了温暖跟前,身体却很诚实,一把将温暖抱进怀里。 “我有点不放心,过来看看。”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叶南爵捧起她的脸,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她这会哪有心情跟他甜蜜亲热,“南笙跳楼,跟我们要结婚没关系吧?” 她怕,怕南笙是因为他们受到刺激,所以一时想不开,有了轻生的念头。 第149章以后都不能走路了 “跟你们无关。” 沉默了一整天的霍深突然间开了口。 他淡漠地瞧了温暖一眼,声音冷冷的,“你不用担心,南笙已经对爵死心了。” “她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危险期。” 南笙命够大,跳下来的时候先是落在树上,有了一个缓冲,然后又摔在汽车的车顶上。 她的一条胳膊粉碎性骨折,两条腿摔断了,还有内出血,眼睛伤得也非常重,很大概率会失明。 “希望她能好起来。” 霍深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眼神看向叶南爵,“带你女人回去吧。” “你自己在这里……” “不用管我,我没事。” 从南笙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 他不敢相信南笙的父亲厉江到这会还没有露面。 估计是因为住院部堵的记者太多,他不方便现身。 女儿都跳楼了,他在意的仍然是他的脸面。 多么可笑。 他多多少少有些理解南笙为什么有颗虚荣心,为什么那么迫不及待想要证明,她可以很强大,就算是私生女也可以出人头地,然后嫁进豪门做阔太太。 还不都是被那个无视她,嫌她没用的爹害的? 争强好胜的心谁都会有,南笙之前走的路子太极端了。 她本人其实没什么太深的城府,坏在明面上,一步错步步错,直到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一开始认识的南笙挺活泼开朗,他喜欢的是她当时的样子。 这世上哪有人天生就是坏种的,这样的人极少,无非是生活环境还有压力造成的改变。 南笙的妈走得早,厉江又对她关心不多,她很缺爱,应该是个极其没有安全感的人。 她把他当成了生命里的救命稻草,亦或者是救赎,可他不要她了。 他几乎能想象得出南笙有多绝望,才会选择纵身一跃想要结束自己。 “走吧,都走。” 他冲叶南爵一挥手,然后靠着椅背,目光朝监护病房的方向看去。 “有事打电话。” 叶南爵说完,拉住温暖的手,拽着她朝电梯走。 上官阳阳快步跟上,三人进入电梯,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出了医院,叶南爵从派去机场的那辆车里将温暖的行李拎下来,让司机送上官阳阳到老宅,他则把行李提到自己车上,载着温暖回揽月湾。 二十分钟后,车子进了别墅区,不久就停在院中。 叶南爵提着行李箱进门,换了鞋就往楼上走,温暖默默跟在后面。 “你是要睡会还是洗个热水澡?” 叶南爵走进卧室,把行李箱随手放在地上,转头问温暖。 “洗个澡吧。” 温暖一脸疲惫,坐了十多个小时飞机,腰酸背痛的。 叶南爵嗯了一声,进浴室给她放洗澡水。 她蹲在地上,把行李箱打开,快速整理一下衣物,然后找出睡衣,进了浴室。 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她穿好睡衣,爬到床上睡了一觉。 再醒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房间里不见叶南爵的踪影。 她起了身,披了件外套在身上,轻手轻脚走出房间。 走廊上亮着暖橘色的壁灯,她沿着走廊一直走到楼梯口,看到叶南爵坐在一楼的沙发上,在一团昏暗中沉默地抽着烟。 火星时亮时灭,青白色的烟雾在男人周身缭绕。 他拧着眉梢,眸光晦涩,情绪看似非常低落。 她走下楼来到他面前,弯腰靠近,将他的头轻轻揽到怀中。 “睡不着吗?” 叶南爵将手里的烟按进烟灰缸,手臂环住她的腰枝,脸颊埋在她颈窝,在她耳边轻声道:“有一点失眠。” “我帮你热杯牛奶。” 男人轻笑了声,“不用。” “喝杯热牛奶比较好睡。” “你醒了我更睡不着了。” 他手上用了些力,轻轻松松将温暖搂到腿上抱住,她身上软乎乎的,有股很清洌的香气。 太久没有和她贴得这样近,也很久没这样抱过她了,他下巴抵着她肩头,勾人摄魄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异常温柔地说:“你回来了,我们该办婚礼了,挑个日子吧。” “要找人看看黄道吉日吗?” “不用,我觉得这个月的月底是个好日子。” “啊?” 温暖眼眸瞪得老大,现在已经是下月旬了,距离月底满打满算就剩几天。 “这么急?” “迫不及待想娶你。” “那我们月底领证,婚礼还是要好好筹办一下的。” 时间太仓促的话婚礼办不好,而且不只是他们的婚礼,陆遇之和上官阳阳的婚礼将和他们一起举办。 叶南爵沉默了会,点头应道:“都听老婆大人的。” 几天过后,叶南爵带着温暖去民政局,先把证领了。 两人牵着手从民政局出来时,手里一人捏着一个红色的小本本。 婚礼正式开始筹办,上官阳阳比其他人清闲些,很多事情都是她在跑腿。 月初的时候,南笙脱离了危险期,出了监护病房,转到一间单人病房里,她昏睡了好几天,醒来时,床前只有霍深守着她。 她整张脸都是肿的,很多淤青,眼睛肿痛得厉害,视物模糊。 霍深的脸她其实看不太清楚,只是凭着对他的熟悉认出他。 她微微动了一下,身上很痛,但唯独两条腿没有知觉,她心里一阵慌乱,想起身,奈何一条胳膊打着石膏,手上刚吃了点力,痛得她浑身直发抖。 “你醒了。” 霍深走上前,温热的手在她脸颊上摸了下,“如果很疼,我叫护士过来给你打止疼针。” 南笙胸腔里翻涌着万般情绪,眼角泪珠滚落。 “我的腿怎么动不了?” 霍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医生说你以后都不能走路了。” “我残废了?” “南笙……” “你为什么救我?让我死了就好了,你救我干什么?” 他还不如不救她,让她痛够了死去,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下半辈子她要作为一个残废活下去,她身边没有爱她的人,她到头来的结局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老去。 她忍着痛,强撑着坐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