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密封袋一角的手陡然收紧,周擒的呼吸被攥做一团,闷在胸腔里,心口好像有什么要迸出来,带着燎原的架势。
顾之桑!好!好极了! 他一张张将照片翻下去,入目的每一张几乎都是这两个人。 每一张照片背后,还被人细心的用马克笔写着注释—— 【宋祁安送顾之桑回家。】 【宋祁安大清早接顾之桑出工。】 【宋祁安小心翼翼的给躺在藤椅上的顾之桑盖毯子。】 【顾之桑吃东西吃到嘴边,宋祁安在帮她擦嘴。】 【顾之桑吵着要吃东西,宋祁安踩脚踏车出景区给她买凉粉,之后喂给她吃。】 【宋祁安在天山公园给顾之桑拍依譁照片。】 【顾之桑在车上睡着,宋祁安背她下车回酒店。】 …… 一张接着一张,照片上宋祁安脸上的爱意满的几乎要溢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相爱多年的情侣。 ‘啪!’ 照片被周擒尽数甩到地上,连带着桌子一角的发财树也遭了殃。 舌尖抵着唇边,周擒大抵自己都没发觉,他的呼吸在不知不觉加重,一张脸几乎全部晦涩低沉下来。 他还真百思不得其解。 那个小白脸就那么好?要钱没钱,要什么都没有,就有一张脸,也值得她放弃那些捞钱的机会?放弃他这么个大金主? 但凡长了眼睛的都该知道前后两者选谁才是明智之举,偏偏这个顾之桑瞎了眼睛! 又或者,她以为这样就能引起他的注意? 还是她觉得他会吃醋? 呵,简直可笑! “兄弟,你被绿了啊!” 富廉随意捡起地上的几张照片看下来,啧啧摇头。 “还别说,这男孩儿还真挺好看。” “滚出去。” 周擒咬着牙,胸口起伏明显。 富廉忍不住笑:“不是吧,生这么大气?真对她动心了?” 动心?对谁?顾之桑? 简直可笑! 周擒将腕表取下来扔在桌子上,仰着头缓平呼吸,再睁眼时,他眼底只剩一望无际的漠然。 “就那种不知好歹的女人,就算死了,我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死’之一字才脱口。 周擒面上的轻嘲还没落下去,下一秒,心脏就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握住,疼的他陡然躬身,瞬间白了脸,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 “我去,周擒,你干什么?” 富廉被他这猝不及防的动作吓了好大一跳,慌慌张张将人扶起,转头见他面色白的渗人,脸上的恐慌更甚。 抬头忙吩咐慢一拍上前来的助理:“快快快,你总裁这不对劲,赶紧给他那私人医生打电话。” “我没事,不……”用。 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脱口,周擒眼前跟着黑下来,意识也随之消散。 再睁眼时,他已经回到别墅。 身侧是对山而开的落地窗,窗帘没拉,漫天的霞光橙中带着些烂漫的紫,打在他脸上,柔了他眉眼之间的厉色,却无端添了一份化不开的悲伤。 周擒侧头看着落地窗之后青翠遍野的山峰,黑曜石般深邃耀眼的眸子里头一次没了光,只剩满满的失意和痛色。 他又做梦了,和顾之桑有关的梦。 梦里,接上他之前梦见的片段,可是他明确的知道这次之后不会再有后续了。 因为—— 顾之桑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