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散他也不好再去找大哥,只得转身出去,将行馆内宁御身边的冷云请了过来。 上次询问冷云关于狐尾草的味道如何彻底消除,冷云说得看看情况。 正好这一次一并问问。 可去到行馆之后,没想到冷云今日又不在。 云子墨只得无功而返。 …… 傅柔病歪歪的躺在床榻上头,实则心急如焚。 信物的事情一日不解决,她这战王独女的身份,便一日不能落实,她就一日不得安枕。 可是现在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秋棠靠不住,云子墨也靠不住,只能靠她自己。 傅柔咬了咬牙,将秋棠送到手边的药猛灌了进去。 她得喝药,得养着自己的身体,快快好起来,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 日子平平静静就这般过去。 宁御那里没有传信来,姜凝姝也再没有写信给他。 谁都是有自尊的,对于一个不留意自己的人,姜凝姝提不起勇气再主动贴上去。 为了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情,她整个人扑进了船行的事务之中。 她想开拓水路。 只是这事情,挺复杂的,需要她亲自跟着船队出去才行。 江州的贪腐案还没有结束,她不太放心,也不便离家,便暂且作罢,吩咐手底下的水上镖师先勘察情况。 三日一次给云子恒针灸依然照旧。 ![]() 现在几乎都在城中进行。 这一日,云子恒约在了城南的素兰斋,下午还派了马车过来接姜凝姝。 姜凝姝此时正在百善堂,客气地与清云说道:“稍等我一下,我有个病人需要诊治,马上就好。” “姑娘自便。”清云淡声说:“公子那边不急,姑娘忙完了再去就是。” “嗯。” 姜凝姝便点点头进了内堂,给病人针灸。 彩月凑在一旁低声说:“云公子对小姐好客气啊,还专门派人接送您,简直都不太像是病人对待大夫的态度呢。” 姜凝姝正在针灸,没吭声。 等针灸结束,姜凝姝交代那病人回家后注意事项,以及汤药如何服用,才与彩月说道:“云大公子一向待人温和。” “才没有!”彩月皱眉锁:“奴婢瞧着他对傅柔就分的很清楚,诊病的诊金不是让傅柔一文不差地还了吗?” “而且素兰斋是吃饭的地方呢,想必是觉得姑娘过去治眼结束便很晚了,顺便请姑娘吃完饭,不得不说,云公子真是好贴心啊。” “小姐——”彩月眼睛发亮地说:“这云公子,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姜凝姝:…… 她默默地看了彩月一眼,淡声说:“不可能。” 46、当好感消磨干净 姜凝姝把金针用自己调配的药汁清洗干净,装进了针囊之中。 云子恒最近几次治眼,的确对她很感兴趣,也偶尔关心她,还询问过一些关于她母亲的事情。 前几日针灸的时候,他竟然带了一份糕点给自己。 治眼的时辰,也开始配合姜凝姝的时间。 但这些特别,只是针对云家的骨血,是对他妹妹的好而已。 “好了,去素兰斋了。” 姜凝姝把药箱交给彩月。 彩月心里一大堆的话只好都咽了下去。 她觉得,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对别人好,甚至还关心别人的家事和母亲,这要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 …… 素兰斋 云子恒一身淡蓝色衣裳坐与二楼窗口位置,任凭清风吹起发丝轻舞,带着那蒙眼的绢带尾巴也轻轻晃动:“今日殿下怎么有空到此处来?” 他的对面,坐着一身玄黑,束着墨玉冠的宁御。 宁御容颜冷削,刀琢斧刻一般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淡声说道:“听说你最近在查姜凝姝的身世,查的如何了?” 云子恒淡笑一声,“我也听说了一件事情,她给你写信,你都不理人家,为什么不理她?” 宁御说:“是我先问你的。” “殿下是知道我的,我不爱吃亏,不如殿下与我说说,你为何不理她,我便告诉你身世查探的进度如何?” 宁御丢出一个字:“忙。” 话落,他又问:“你怎么知道她写信给我?” 云子恒微笑:“她告诉我的啊,还询问我,你都在做什么呢,看得出来因为你不理她,小姑娘挺伤心的。” 姜凝姝要是听到这话,估计无语问苍天。 她哪里说过?! 宁御沉默。 片刻之后,宁御问道:“你们已经这么熟了,熟到她不高兴的事情也能与你说?” “殿下?”云子恒挑眉:“怎么,她不能和我说这些吗?” “……” 宁御僵了一下,也觉得自己的口气实在是有点酸! 宁御暗暗吸了口气,调整自己的心情,又问:“身世的事情进度如何。” 云子恒含笑说:“你倒是关注她的很呢。” “她救过我。”宁御声音平静,说出一句不是解释的解释:“既然是我的救命恩人,她的事情本王淡然关注。” “唔。”云子恒表示洛白,淡淡点了点头,也不再吊着他,直白地说道:“稳婆我已经找到了,正在往江州来的路上呢,到时候我还得跟你借个人来好好问一问当年的事情,确定一下。” “傅洛廷?” “不错。”云子恒说道:“毕竟当年的事情,应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宁御沉吟片刻,问道:“战王对当年之事不清楚?” “父亲当时被人算计,五感尽失,听不到亦看不到。” 宁御皱了皱眉,原来如此。 也怪不得前世傅柔只凭信物就能蒙混过关,后来傅洛廷一命呜呼,世上便没了知道真相的人,谁还会怀疑她? 就在此时,素兰斋前停下马车。 云子恒扫了一眼,唇角浮起淡笑:“她来了。” “……” 宁御回过神,顺着云子恒的视线看去,果然见姜凝姝正在下马车。 宁御的眉心拧了拧,忽然起身往外走,“告辞。” “你不留下,看看她如何为我针灸治眼?”云子恒淡声问道:“你不是好奇吗?” 宁御没理他,快步出了厢房,从后面的楼梯下去,离开了。 云子恒眉梢又是一挑:“跑的挺快,老鼠见了猫一样,他这副样子可是少见,躲什么躲呢?” 自己第一次治眼在洛月山庄见姜凝姝,也不知是谁屁颠屁颠早早跑去山庄等着的。 现在却又躲着。 人家姑娘写信也不回。 云子恒是不太理解宁御到底在搞什么。 就在他思忖的这会儿,姜凝姝已经上了楼,门外响起了轻叩。 云子恒起身去将门打开:“来了,进来吧。” “嗯。” 姜凝姝点点头,进到屋内却发现桌上是两杯茶,诧异道:“你有客人吗?如果有客人的话,你先忙,我等会儿再来——” “走了。” 云子恒微笑道:“直接开始吧。” “那好。” 姜凝姝挽起了袖子,帮云子恒解开绢带,检查眼睛的情况,然后便开始今日的针灸治疗。 素兰斋的斜对面是一座茶楼,此时二楼的雅座里面,宁御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 那个位置视野不错,顺着半开的窗口,正好可以看到素兰斋内特等席的情况。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洛洛留在素兰斋内,就可以见她,他却急着要走,走了又舍不得走远,鬼使神差一样地到了这楼上来。 他已经太久没见过她了,想看看她。 他看着姜凝姝离云子恒那么近,那双纤白素手为了针灸压在云子恒的额上,从肩膀上垂落的青丝落到了云子恒的肩上。 虽然洛洛已经猜到,他们可能是兄妹,云子恒也清楚这个关系,对姜凝姝不可能有什么旖旎的心思。 但瞧着这副画面,阎厉离的心里有些涩。 他想起方才云子恒与他说的话。 她竟然告诉云子恒自己不回信。 是不是因为她觉得云子恒可信任,是能交心的人,所以才会说这些? 如此,心里的那些涩意越发放大,又酸又难受。 他便想立即过去找她,告诉她,自己不是不理她。 可他又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