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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筱忽然就发疯了。 她扯掉输血的管子，枯瘦的手背上鲜血直流，但是她不在乎，她满脸都是愤慨：“如果不是你的母亲，你娶的明明会是我！季裎，你以为她只是单纯地设计了那一场意外吗？不，她做得可多了！她安排我嫁给一个粗鄙的男人，那男人打老婆，往死里打的那种……有一次我被他打得下面出血，送到医院抢救已经晚了，我被摘掉怀孩子的东西，我永远不能生育，我成了一个残废，而桑夕这个陆太太被你娇惯地养在家里面，我嫉妒她我心理不平衡有什么错，从头到尾她都享受了我该享受的，陆太太这个名分本来是我的。” 说完，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又喃喃地说：“我有什么错？要被这样对待。” 季裎静静看她。 一会儿，他转身打开了窗户，让外面的夜风透进来吹散病房里的血腥味道，身后白筱筱吹了风剧烈咳嗽。 但是季裎没有管。 他凝视着那棵月桂树，嗓音低哑地开口：“我会给你5000万并安排你去国外冶病。以后……不管是你还是你的父母，都不要回B市了。” 季裎作出决定，没有久留。 他走出病房时，白筱筱坐在床上大哭，叫他的名字但他没有回头。 片刻，秦秘书进来，将一张支票交给她。 白筱筱浑身颤抖：“他为什么这样待我？” 秦秘书沉默了会儿给了她一个答案：“三年婚姻，他被那样一个人热烈地爱着，再硬的心肠也泡软了。白小姐如果你聪明就拿着钱走人，给父母晚年好的生活。” 秦秘书离开时，有些感叹。 季裎不懂爱人，但他应该是……ᴊsɢ爱上了桑夕。 …… 季裎才下楼，就见着一辆名贵的黑色房车停在楼下，车窗半降。 车内，坐着陆夫人。 夜风猎猎，母子俩望着对方的目光，陌生而冰冷。 半晌，季裎走过去，打开车门坐到她身边。  他黑眸注视前方，声音压抑而克制：“你把桑夕送到我身边，却又给白筱筱安排这么一出苦情戏让我终生内疚，是因为陆文礼吗？因为你得不到丈夫的心，所以你也不希望我得到，妈，陆夫人，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陆夫人态度倨傲：“感情是最没用的东西！” 她看向儿子：“我知道桑夕很讨你喜欢，宠着就行了，千万别付出真感情！” “迟了！” 季裎盯着她华贵的面容，一字一顿地说：“我喜欢她！非她不可！她提着行李箱走出家门时，我的心情跟当年你看着陆文礼离开时一模一样！” “季裎！” 陆夫人气得浑身颤抖。 季裎却打开车门下车。 他一袭名贵西服，面容冷贵。 他在风里点了根香烟，薄唇才吐出薄薄烟雾，就被夜风撕得粉碎……就像是他成长的轨迹，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他若不心狠，他若表现出一点点软弱， 哪里能走到今天？ 第80章 桑夕，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次日清早，季裎正要去公司。 佣人告诉他，说听轩楼有人过来，送来了两样东西。 季裎扣好袖扣，眉眼松动：“东西在哪？” 佣人捧出两个考究的纸盒子，要给季裎搬到二楼，季裎却淡道：“我自己来！” 他把盒子拿到二楼，轻轻打开。 那两样东西经过修复，干净整洁，但正如大师所说再高的技艺也修不好前世今生，也恢复不了桑夕当时写下的文字。 日记本，一半是桑夕热情傻气的文字。 一半，是白色绢纸。 季裎修长手指轻轻抚摸那些文字，他的神情很温柔，看着这些文字，好似桑夕还是18岁的时候，热烈地喜欢着他。 他看了很久，那张照片，被他挂在墙上。 …… 三天后，桑夕在应酬场合碰见了季裎。 她跟林双请饭拉赞助，喝了两杯红酒后有些上头，在洗手间里用冷水洗了脸又缓了好久，仍是有些不舒服。 今晚的事泡汤了…… 桑夕心里清楚，因为她是季裎的太太，旁人不敢给这个面子。他们分居人尽皆知，谁敢冒着季裎的忌讳，来给她的音乐会投资？ 洗手间外头传来脚步声，片刻，镜子里出现熟悉的身影。 是季裎。 两人视线在镜子里交汇，他衣冠楚楚、英挺勃发，跟她的狼狈形成鲜明的对比。 桑夕拧上金色水龙头，准备离开。 细腕被他捉住， 稍后她跌落在他怀里，她的脸被迫蹭在他质地良好的西装外套上，上面有着干洗的溶剂味道，混合着淡淡的烟草气味。 “放开我！”桑夕低声开口。 季裎没松手，他稍稍低头打量她。 香槟色的真丝衬衣，黑色直筒裙，露出一小截子白皙小腿……全身上下都浸染着一种成熟女人的味道，很诱惑。 季裎皱眉：“你就穿成这样应酬？” 桑夕推开他。 她又打开水龙头，挤了洗手液清洗：“跟你没关系！我们分居了。” 季裎看着她的背影：“分居了我们还是夫妻，再说我没同意什么！” 桑夕没再说话了。 她慢慢地将手洗干净，然后离开，当她走到洗手间门口时，季裎轻声开口：“你的日记本我请人修复好了，桑夕，跟我回去。” 桑夕步子一顿。 季裎在镜子里看她，看她的背影，他的声音更轻了些：“小熏，跟我回去。” 小熏…… 桑夕眼里泛起湿润。 是啊，在她跟季裎结婚前，他是叫她小熏的。 原来他没有忘记！ 她喉咙微紧开口：“季裎，或许你现在有一点点喜欢我，可是这三年你给我带来的伤害，更加真实！你让我跟你回去？回去做什么呢，是继续当名义上的陆太太，还是继续看着你补偿白筱筱？然后在我每一次觉得我们之间有点儿希望时，你再狠狠地恶心我一次？” “季裎，你问问自己，白筱筱从你世界消失了吗？” “没有吧？” “季裎，如果你对我真有那么一点情分，放手吧！” …… 水晶灯下，季裎面孔苍白。 他看着她：“我会安排她去国外！她不会再打扰你。” 桑夕没跟他争辩，因为没有意义，她只是很安静地走出他的视线，到了外头，林双站在那里，神情有些复杂：“没事吧？” 桑夕摇头：“没事儿！就是有些上头。” 她接过他手里外套：“我先回去了！” 林双点头，他双手抄在衣袋里：“我送你回去吧！” 桑夕知道林双还有其他的事儿，便说：“你也喝酒了一样是打车！我没事儿，赞助的事情……” 林双冲她笑笑：“这不还有我嘛？把心放在肚子里，天大的事情有我跟魏老师顶着呢！真没事儿我就先进去了，待会儿……还有点儿别的娱乐活动。” 他也硬气， 从白筱筱放弃音乐梦以后，他没再联系过季裎。 桑夕心里感激，她穿上外套跟林双道别。 来到一楼。 正值打车高峰，桑夕等了约莫半小时才上车，上车时小脸都冻白了。 停车场，一辆黑色宾利车里。 季裎坐在车内，他看着桑夕等车时两条细腿轻轻颤抖，看着她拢紧大衣挡住寒风……看着她不时焦急地看着手机。 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没有房车没有司机，需要陪人喝酒陪人笑看人脸色……离开他，她真的觉得开心吗？ 季裎轻轻靠到椅背。 他拨了个电话给秦秘书：“查下魏老师那边的资金缺口！另外，把桑夕的车给她开过去。” 秦秘书立即说好。 次日，陆氏总裁办公室，季裎在批阅文件。 秦秘书推门进来，她将一份行程单放在季裎的办公桌上说：“这是明年魏老师总共32场音乐会的初定场地图，因为原定的赞助撤退，现在那边资金缺口是挺大的，我估算一下少说也有两亿。” “另外……” 秦秘书将一份车钥匙交给季裎：“我将车开到桑夕租住房子的小区里，但是她没肯拿钥匙，她说她不需要。陆总，您要不要亲自送过去？” 季裎接过车钥匙，轻声说：“先出去吧！” 秦秘书出去。 偌大的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季裎低头看着车钥匙。 他想起昨晚桑夕在夜风里，冻得发抖的样子。 他又想起她曾经说过，她想要得到他的尊重、他的关心……他现在关心她尊重她，但是她都不要了。 季裎走到落地窗前，俯看大半个B市。 他忽然，很想念桑夕。 他忽然，有些寂寞。 他拿了手机，拨了她的电话，但还没有接通他就挂掉了……他现在体会到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因为在意，所以小心翼翼。 下班后，他开车送钥匙给她。 桑夕租的房子，在市中心繁华地段，酒店附带的公寓大厦。 42平米，虽小但是齐全。 季裎开车过去，才要停下就看见桑夕上了一辆白色宝马，那车牌是季裎熟悉的…… 他看见，贺季棠扶着车门，目光温柔。 他看见，桑夕坐进副驾驶座。 她的神情带了一丝丝愉悦，她那么喜欢跟贺季棠在一起吗？她是准备接受贺季棠，就等跟他离婚了吗？ 季裎坐在黑色宾利里，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发白。 在白色宝马启动前，他轻踩了油门，顶到了那辆车前面。 吱的一声，两辆车顶到。 季裎坐在车里，静静地瞧着对面车内，瞧着他的陆太太。 第81章 她从来不是我的情人！ 桑夕亦望进他的眼中，她的目光很坦然。 良久，季裎拨了她的电话。 桑夕接了，她听见季裎冰冷的声音：“下车。” 桑夕看着他说话，声音很轻：“季裎，我说过我们分居了，我跟谁来往都跟你没有关系！以后我不会因为你而刻意疏远自己的朋友，再说今天是贺姨生日，我只是去吃饭，不是出轨给你戴绿帽子。” “但你明知道贺季棠喜欢你！” “那又怎么样？白筱筱不也喜欢你？你避嫌了吗？” …… 桑夕挂了电话。 隔着车挡玻璃，季裎看见她眼里的湿润，是因为提起白筱筱吗？她还是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