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奔——!!”
姜俏儿不顾余震的危险,跌跌撞撞地跑过去。 “奔奔,等我,我救你出来……” 慌乱之际,她脚一崴摔倒在砖石瓦砾上。 手掌、膝盖还有脚踝都传来火辣辣的疼,腿也被断裂的钢筋划了口子鲜血直流。 可她已经感受不到疼,脑子里只有奔奔被楼体砸中前,朝她看过来的那一眼。 好在余震很快停了。 姜俏儿疯了一般刨着碎砖碎瓦,想要救出奔奔。 杨竟成赶过来,皱着眉头一把拉住她的手:“姜俏儿!你在做什么!停下!” 姜俏儿已经哭得话都说不清楚:“奔奔……奔奔被埋在下面……我要救它!” 杨竟成扫了一眼她那血肉模糊的双手,眉头皱得更紧:“会有搜救队员来救,你别添乱……” 姜俏儿却猛地将他推开:“你不帮忙就滚开!” 她重新埋下头用双手挖着,口中不停地说:“它是我的军犬……我不救它谁救……它只有我……” 杨竟成强行将她拉开:“够了!它是姜言琦的军犬,你的军犬在那边等你!” 姜俏儿的脸上爬满了泪水:“别提那个凶手!要不是她逼着奔奔一直工作,奔奔怎么会来不及跑开!” “它明明……跑得最快了……” 就是因为它跑得最快,才会叫“奔奔”啊。 最后却因为没有力气逃跑被活活压在废墟下……2 杨竟成皱着眉头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姜俏儿,一言不发。 搜救队员带了工具,顺着她挖了一半的地方继续搜寻,很快大喊:“找到了!” 姜俏儿强忍着泪意,手忙脚乱地扑过去:“奔奔!” 可奔奔却浑身是血地躺在废墟中,往日总是湿润明亮的眼睛紧紧闭着。 “奔奔……奔奔……” 姜俏儿不死心地一遍遍呼唤着,可不管她怎么喊,奔奔都不会像以前一样扬起脸朝她咧嘴笑了。 它的一生,不过短短五年。 “奔奔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姜俏儿蜷跪在地上,悔恨像是滔天巨浪一般拍下来。 如果不是因为她,奔奔不会被当作报复的对象…… 搜救队员见姜俏儿哭得太过伤心,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它是为了人民牺牲的英雄犬,会得到妥善安葬,请你节哀。” 他们朝姜俏儿和奔奔敬了个礼,带着奔奔的遗体离开废墟。 现在灾情紧急,所有的尸体都必须统一掩埋。 姜俏儿甚至连亲手埋葬它的机会都没有…… 杨竟成不想再看她颓废,强行拉住她:“够了,你也是军人,任务没结束,你不能垮!” 说着,他扶着姜俏儿往外走。 姜俏儿却甩开他的手,声音哑到极致:“我自己会走。” 她丢下这句话,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了临时帐篷。 一进去,就看见姜铭修正安慰着满脸泪痕的姜言琦:“军犬而已,你再训一只就是了,之前那只被姜俏儿带坏了,素质不行,死了也不怪你……” “什么叫素质不行?奔奔每个月的考核都是第一!” 姜俏儿忍不住开口打断。 姜铭修回头,就看见她两眼通红,一双手血肉模糊,看起来格外瘆人。 姜言琦假装被她的眼神吓到,瑟缩着往姜铭修身后躲:“姐姐,对不起……” 见状,姜铭修眉头一皱:“姜俏儿,你至于么?当年你妹妹掉到河里也没见你哭得这么伤心!” 姜俏儿的心头狠狠刺了一下,痛得血肉模糊。 可越痛,她就越是清楚。 自己在乎的一切,在她的哥哥、妹妹、丈夫眼里什么都不算。 血溶于水的至亲,竟然还比不上那几位萍水相逢的搜救队员。 姜俏儿字字渗着血气问:“那现在,我欠她的,还清了吗!” 姜铭修脸色不自然,移开目光没有说话。 跟上来的杨竟成看不过,上前拉了她一把:“姜俏儿,你够了!你没必要为了一只军犬跟家里人闹。” 可姜俏儿看都没看杨竟成一眼,猩红的双眼只死死盯着姜言琦:“妹妹,你说,你还想要什么?” “你想要杨竟成、想要这个家、或是训导员的位置,都可以。” “姜俏儿!”杨竟成额角一跳,正要阻止姜俏儿继续说下去。 就听姜俏儿毫无波澜地说:“我都让给你,正好我不想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