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林初玉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身边偶有男伴来去,不过最后谈的这个对象,倒是出乎姜初萸的意料。 那人是个画家,早年艺术专业出身的,很年轻,但已小有名声,据说一幅简单的画作如今就能卖个上万块。 林初玉带着他和姜初萸吃过几次饭,这个年轻画家性情安静内敛,甚至偏腼腆,一顿饭说不了几句话,也就说起他专业的时候能眼睛泛光地多聊上几个字。 姜初萸觉得他身上没有自恃艺术家的那种傲气或风流,反而气质干净得出奇。 林初玉和他谈了有大半年,没想到前阵子冷不丁便通知姜初萸,说年底准备结婚了。 如此年轻的女企业家,身边可不缺大把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林初玉最后跟这样性格的男人定下来,也让姜初萸有点意外。 到了腊月初九这天,鼎春大饭店十分热闹。 林初玉没想高调大办婚事,但无奈自己的身份,就算再低调,这饭店里的席面也还是坐满了,各色熟面孔生面孔都有。 今天她穿着自己亲手设计的西式婚纱裙,盘发乌黑,明眸皓齿,妆容明媚大气,和平时雷厉风行的样子又不一样,眼角眉梢都透着股甜蜜的滋味。 如此画面,让姜初萸也不禁回想起记忆中自己当时的婚宴。 那场简陋婚礼就在村里家门口办的,几桌席面,而且还是在俩人都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进行。 虽然对姜初萸来说并没有真正参与,毕竟她穿来之后都已经结完婚了。但现今回想起来,也别是一番奇妙的滋味。 婚宴开始,新人手挽手一桌桌敬酒。 陆瑾洲远远看着台前,转过头,眸底似有所触动,刚要开口。 不远处新人敬酒的那桌传来喧哗动静。 “林总,程老师,真是恭喜恭喜了!” “你瞧瞧,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一位穿着灰色中山服的领导主动站ʝʂɠ起身来,满面和蔼堆笑给林初玉夫妻俩敬酒。 姜初萸看去,听陆瑾洲在耳边低道,“是发改局的刘副局长。” 林初玉挽着程昀的胳膊,两人大大方方和对方碰杯,客气道谢寒暄两句。 当她浅抿一口酒,放下酒杯,视线扫过桌子角落里局促站着一脸假笑的人影时,眼底掠过一丝意外神色,随即轻轻撩起唇,不动声色继续说笑。 这桌子人除了两个领导之外,其余的她都不认识,对林初玉来说也没什么不同。 这两年,想着法子要在她跟前露脸的人可不少。 然而桌子最边上,僵硬举着酒杯陪着笑的那个男人…… 刘局长敬完酒,说了些场面话,又笑呵呵介绍身边不远的一对年轻男女。 “这是我家丫头,刘婷,说来也巧,婷儿就比林总小一岁,以后见了面该喊林总一声姐。” 刘婷穿着打扮也是极精致时髦的,挽着她爸甜甜冲林初玉喊姐,笑脸上全是热情。 而站在她身侧半步的男人,也被刘局长介绍着:“那个是我女婿,对了小孟,我又该说你不懂事了,这么喜庆的场合,你该主动带着婷儿跟林总多敬上杯酒啊!” 林初玉对刘婷微微点头,眼光挪到那男人身上仅仅只是停留了一秒。 刘婷胳膊肘也连忙戳戳她丈夫,“文斌,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端杯子啊。” 刘局长敬的酒,林初玉也只是喝了一口。等他女儿女婿双双敬酒,林初玉就没有喝的必要了,袖子下的指尖轻扯程昀,让他别傻乎乎喝,自己则只是在杯沿轻轻抿了一下,压根没沾到湿,然后就牵着男人的手继续前往下一桌。 桌子上的众人这才各怀心思地重新坐下。 刘婷倒没多想,只是看着林初玉穿着婚纱的窈窕背影,念叨着:“林总这身婚裙真漂亮,衬身形,我结婚那时候就没有这种款式卖的。” 她没有留意到,坐在身边的丈夫似乎脸色不太好,太阳穴一阵阵嗡嗡直震。 “小孟啊,不是我说你,怎么这么不会来事?”刘局忽然低低开口,语气颇不满意。 “今天林总婚礼是个多好的机会?让你敬酒的时候多说几句,把林总哄高兴了多少还能留个印象。你看你平时多会说?怎么一到关键场合你就蔫了?” 刘局数落起女婿来毫不留面子,而孟文斌竟然也习惯了似的,微微垂着脑袋,脸色僵硬而小心,嘴巴动了动,到底没说出什么来。 还是刘婷不满地解了围:“爸,都吃着饭呢,您别啰嗦了。文斌现在也不做生意了,在林总面前露那个脸有什么用?而且我看咱们家根本也用不着巴结她。” 刘局长板着脸冷冷一笑:“你懂什么?你爹我不巴结她,就有别的人争着巴结。” 他倒是不再言语了,不过冷眼瞧着那空有面囊却畏畏缩缩毫无气场的窝囊女婿,心里总归是透着股不满轻蔑。 等婚宴结束,林初玉和姜初萸笑着提起这事。 “你当时也看到了吧?也真是凑巧,那人竟成了刘局的女婿。” 姜初萸中午坐在席间,听到的闲碎议论要比林初玉多。 今天参加林初玉婚宴意外碰到孟文斌也在就算了,毕竟这些年她也没再碰见过他。 但席间听到的传言倒是挺有趣的。 “哎,知道不?刘局长家千金当时可处着个对象呢,这个姓孟的挺不要脸,穷追不舍,不知道下了什么迷魂药,总之让刘局长千金肚子里……” “不是吧!还能有这种事?” “嘘,小声……总之后来他就跟刘局千金搅和到一起了,不过听说这姓孟的最开始还挺不识好歹,都把人肚子搞大了还不肯结婚,是被刘家的人想法子折腾了一顿狠的才老老实实结的婚……” 这些年过去,林初玉对孟文斌的印象也不很深了,不过总归还是记得这男人就是个藏很深的流氓,跟姜初萸说起来时眼底还蕴着一股不屑。 宴席过后,偌大的婚宴现场已变得空荡荡,金闪碎片与鲜花花瓣散落满地,刚才还人声喧哗十分热闹的场景有种繁花无声落尽的归零感。 不过,两人望着眼前这空荡的大厅,并不觉得孤寂。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从此,她们俩各有家庭与归属,也有并肩而立的魄力与情谊。 时光正好,道路还长。 她们也还正年轻。 顾画家第三次探头过来的时候,姜初萸搂了下林初玉的腰,笑着,“快去吧,今天是新婚第一天,别让顾老师等急了。” 林初玉眉梢流露出两分甜美妩色,到底还是有一丝丝羞赧,点点头,这才走向不远处耐心等了许久的顾昀。 一对璧人低语说笑,渐渐走远。 姜初萸也坐上回家的车,驾驶座的男人正等着她,低眸认真翻看着一小本薄薄书册。 姜初萸关上车门,好奇:“看什么呢?” 陆瑾洲动作微顿,低咳了声,随意放到一旁开车:“没什么,机器上一些资料。” “你现在还要研究这个啊?” 他看了眼后视镜,打着方向盘一脸认真:“当然,活到老学到老。机器每过几年就有更新,我们不可能全靠进口,那样资金消耗太大。” 姜初萸听着他一本正经解释,的确也是这个理,便点点头没再多问。 然而到了晚上,她裹着浴袍刚出浴室,懒洋洋想早点休息,却一眼注意到男人在上锁的抽屉那边翻着什么。 “找什么呢?” 陆瑾洲沉静:“没。” 她分明看到他手里攥了个什么东西。 这么鬼鬼祟祟的,很少见。 他想瞒着她做什么? 不算老夫老妻,但也再熟知彼此不过,姜初萸困倦眨眨眼,懒得追问,头埋进柔软大床上睡觉。 五分钟后。 她闭着眼,拍了下从身后环过来使坏的大手,嘟囔:“别闹我……今天好累了。” 那手却没挪开,只是更温柔了些。 连带着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后,他吻了下她的耳朵,“你睡,我来就好。” “……” 过了会儿,姜初萸身上被他弄的越来越热,实在是喘不过气,睁眼推了把,却借着暗黄的床头灯看见男人赤裎上身直起来,手里飞快拆着什么东西。 “这是?”她拧眉。 陆瑾洲半边脸庞隐在灯影里,耳廓发红,嗓音哑得要命:“托朋友从国外带的。” “听说……” “更薄…体验更好。” 姜初萸瞬间没做声了。 夜色晦如深海,船随潮荡,仿佛从心尖溢出的呼吸始终颠簸难平。 …… 隔了好几天,一日,姜初萸揉着隐隐酸痛的腰,好奇去翻开那个抽屉。 打开的那一秒顿时傻了眼。 “…… 只见偌大的抽屉里满满当当堆满了,全都是那玩意儿。 难怪最近也不省着点劲儿了,跟敞开了撒欢似的,恨不能往死里…… 他这到底是让朋友带了多少??也不嫌害臊? 姜初萸耳尖泛起一抹微妙的红。也真是的,想想都尴尬。 咳,不过丢人的是他。 而且使用感受嘛,似乎确实要比以前好上那么一丢丢。 不过,抽屉一角里还有本小册子露出一角,引起了她的注意。 拿起来一看,嗯? 这不是那天参加完婚宴,陆瑾洲在车上认真研究的那个小本子吗? 她翻了翻,红唇呆呆微张。 这是什么啊,看上去像是小雨伞的使用说明书……不过除了一些英文介绍外,怎么还有各式各样的…简笔插图? 看着那些稀奇古怪的姿势,她没忍住多翻了翻,而后赶紧阖上,烫手般扔进去。 趁女儿咿咿呀呀跑过来找她要抱抱之前,姜初萸摸摸发热的脸颊,重新锁上了抽屉。 最近小丫头到了什么新东西都喜欢摸到手里当玩具拆开摆弄的时期,大人的抽屉…可要关好了。 屋外院子里,男人正陪着闺女在花园挖小虫,小女娃一惊一乍的,不时奶声兴奋嬉笑,传进窗子里,惹来姜初萸轻挽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