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简清在军区医院待了一个上午就准备办理出院手续。
他还想去漠河边寻找王雪晴的踪迹,尽管希望渺茫。 但彼时的政委和领导却纷纷不批准他的出院手续,医院里更是派了人进行看守。 等到陈简清终于被批准出院的时候,日子已经过去整整三天了。 而这三天里,军区派人在漠河边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得到的却都是让他无比失望和绝望的消息。 出院后,陈简清却不顾任何人的劝阻,日日前往漠河,放弃了ⓝⓜⓩⓛ一切工作。 直到有人看不下去,将他强行带到了姥姥的病房里,指着里面的老人怒斥他。 “陈简清,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王雪晴死了,可她的姥姥还活着!难道你要一直这样颓废下去,直到王雪晴的最后一个亲人也死去吗!?” 听到这话,陈简清才算勉强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他藏起了自己的颓废,联系人将姥姥转去了首都最好的医院。 离开漠河的那一日,姥姥颤颤巍巍地抓着陈简清的手,轻声问。 “战骁,清念呢?怎么好几日不见她了?”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陈简清眼中的痛苦一闪而过,他强笑道:“姥姥,清念病了,我把她送到国外治病了,等她以后病好了,也等您病好了,我就带着她和陆寄安来看您,我们一家团聚。” 听到这话,姥姥苍老的脸上才有了笑容。 她坐上了前往首都的车,嘴里不断念叨着:“好,好,我好好治病,等以后清念带着安安和你回家,团聚,我们团聚。”1 陈简清听着只觉得眼眶酸涩,也在心里打定主意。 他决不能让姥姥知道真相。 况且,他相信,王雪晴一定没有死! 从此,陈简清只要有了时间,就会去漠河边走一走。 他始终不放弃寻找王雪晴的希望,他始终觉得,王雪晴一定是躲起来了。 可他的疯魔终究还是被首都的家人知道了。 于是没过多久,他就被一纸调令调离了漠河,去了南城军区。 从那以后,他便驻扎在了南城,只有每年的节日,他会雷打不动回到漠河。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到王雪晴落水的那篇水域里待上许久。 也孤独挺拔的声音在河边被拉得很长。 他会自言自语般倾诉许多,仿佛要将那些过去没能告诉王雪晴的话全部宣泄出来。 他说:“王雪晴,马上要到中秋节了,漠河又要下雪了,今年姥姥又说想念你了,问起你的近况,我只能打哈哈混过去。” “你到底在哪里,你不肯见我吗?如果你不想见我,难道姥姥你也不在乎了吗?你的心真狠……” 他说,想把过去缺失的都补上来。 可说出这话后,他自己却自嘲般的笑了。 他想,陈简清,你还真是个虚伪的人。 从前王雪晴在的时候,自己不肯跟她过一个年,好好吃一顿饭。 如今王雪晴不在了,弥补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自那以后,陈简清几乎自虐般的工作。 他在南城军区不要命般的工作状态,就连远在首都的陆老爷子都看不过眼。 老爷子大寿那日,陈简清赶回首都,却将老爷子气了个仰倒,他拄着拐杖大吼。 “你到底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你身边这些姑娘哪个不如她!?如惠和你青梅竹马,你不看看别人,看看如惠也好啊!” 但无论是训诫还是体罚,陈简清始终不肯改变自己。 落在他的嘴边,永远只有一句话:“王雪晴,没有死。” 这一日后,矍铄的陆老爷子仿佛彻底苍老了很多。 他发现,他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孙子了。 也是这一日后,陈简清再也没有回过首都。 他疏远了陆娇斓,也疏远了孙如惠。 尽管她们几次三番跑来南城军区,他却再也没有见过她们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