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过去,风和日丽。 溟颢换了件修身的素白锦袍,御剑飞往约定地点。 甚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这是他近千年来第一次穿白色衣裳。 是想换换穿衣风格,还是想穿给那个女人看,大抵只有他自己知晓。 三生石畔。 溟颢负手而立,身姿挺拔。
只是,他从清晨等到晌午,再从晌午等到黄昏,都没能等来玎月的出现。 心中升起一抹无名火。 溟颢捏出传音决,却发现寻不到玎月的气息。 他心一沉,抬手拂过三生石,仙碑上金龙金凤若隐若现,夺目耀眼。 他勾了勾薄唇,随即放松下来。 不过是敛息不让人寻到的手段罢了,自己差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那女人自导自演的把戏,愈发炉火纯青了。 “玎月,你既要玩,我便陪你玩个够!” 溟颢沉声自语道,拂袖离去。 …… 桃林小筑。 十里桃花纷纷坠落,铺满一地。 玎月躺在冰榻之上,气若游丝。 若不是师父银尘用万年雪莲稳住她溃散不成形的元神,只怕她早在南禺山就已飞灰湮灭。 可整个九重天就此一株万年雪莲,耗尽之后便再也无计可施。 此刻的她,早已撑不了几时。 银尘看着虚弱不已的玎月,有些慌乱地给溟颢发传音决。 不管那个男人是何心思,生死攸关之际,银尘只希望他能帮帮玎月。 毕竟玎月元神溃散身染煞气之毒,皆是因他而起。 然而,传音决传了一遍又一遍,始终都没有任何回音。 “咳——”床榻上的玎月又开始吐血,消瘦的身躯逐渐透明,仿若随时都会湮灭。 银尘眼眶骤然一红,手足无措的给她擦拭唇角的乌血。 “月儿,我已捏了传音决给溟颢,他很快会带凤凰玉来此,你一定要撑住。” 他尝试给玎月渡着灵力,却怎么都入了不她丹田之内。 活了上万年,他从未有过如此刻一般彷徨无助。 玎月虽已进入弥留之际,但也听得出方才师父所言不过是善意之谎。 她笑了笑,泪水顺着眼角溢出。 “我知道……他不会来。” 银尘看着她吃力虚弱的样子,宛若一朵即将枯萎的花朵,心痛更甚。 “早知会有今日,千年来我断是豁出这条命也会阻止你嫁给他!” 上古白狐一族,一生只收一徒。 两千年前他收了玎月为徒,本想护她一世喜乐无忧,但溟颢的出现扰乱了玎月的全部心绪。 是惊鸿一瞥,还是日渐沉迷。 银尘不得而知,却也只能顺着她的心意为之。 若知会遭这番苦难,他当初就算是囚了玎月,也不会让她身穿虹裳霞帔进那青云宫的门! “月儿,师父这就去青云宫找溟颢那小子。”银尘哽着声,小心地将玎月怎么都捂不热的手揣在掌心,“我一定会把凤凰玉带来,你很快就会好起来,又能和从前一般活蹦乱跳了。” 玎月努力想看清银尘的模样,却只能看到他隐约的银发。 熟悉的五官面容,却模糊不清。 她摇着头,有些无力地握住银尘的手,艰难开口道:“师父……月儿……想回南禺山……” 她知自己命数已到,不想将死之际还要去求溟颢那个男人,被他的冷言诛心。 更何况,银尘隶属六界之外的上古白狐一族,也不应为她得罪龙族,牵扯至天界旋涡之中。 “小凤凰……想家了……”玎月吃力说道。 银尘看着玎月暗淡眸光中透着的祈求,只能哽咽答应。 “好,师父带小凤凰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