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廷烨干脆地上了车,扬尘而去。 宋佩慈被门槛绊倒,她望着宾利消失的尾灯,痛哭出声。 直到街边路灯点亮,宋佩慈才从地上爬起来。 她强忍身体疼痛,拦下一辆计程车,朝着司机瓮声说:“去丽湾路看守所。”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浑身是血的宋佩慈一眼,默默加快了油门。 丽湾路看守所。 宋佩慈又回到噩梦开始的地方。 她下了车,在探监室见到了季信然。 他穿着囚服,戴着手铐,耷拉着脑袋,察觉到宋佩慈目光时,他缓缓抬头,生生冲她挤出张扬的笑。 他指着传话筒,示意宋佩慈听电话。 宋佩慈堪堪坐下拿起听筒贴近耳旁,就听见季信然感慨的声音传来: “风水轮流转,三年前你在里面我在外面,而现在……” 宋佩慈霎时茫然,三年前她没见过季信然。 季信然深吸口气,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宋佩慈,1032号是我的姐姐,你现在想起我是谁了吗?” 1032号! 听到这串数字,宋佩慈瞳孔骤然一缩。 替她挡下毒打的狱友姐姐,编号就是1032。 季信然,就是她一直在找的人! 宋佩慈抓紧手中听筒,声音嘶哑到了极致: “原来是你,季信然,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无期判决已经下来了。” 她的话,被季信然骤然打断玛⃙丽⃙。 宋佩慈抬眸,少年笑意依旧张扬。 他声音沉沉:“我的姐姐是因偷窃罪入狱,每次我来探望她,她都要跟我说,只有你相信她是无辜的,让我等你出狱保护你……” 话至此,季信然一顿。 他眸中闪过落寞,笑也变得牵强:“只可惜,我没等到姐姐出来,也只能保护你到这里了。” 宋佩慈的泪,混着血掉落。 痛到极致,她的心已经没有任何感觉。 她只能捧着话筒,一遍又一遍的说:“季信然,你等等我,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哪怕是用她的命,去做交换。 她已经背负了一条人命,承担不起再多了。 季信然轻轻摇头:“太晚了,宋佩慈,你房间的床头柜里有张去法国的机票,那边我都替你打点好了,你去那边开始新的人生吧。” 他的眸中,有化不开的悲伤。 少年一字一句:“好好活着,替我去看巴葛蒂尔公园的玫瑰。” 通话截断,探监时间结束。 听筒里只余嘟声,宋佩慈却还紧握不放。 她眼睁睁看着季信然被狱警带走,他脊背挺得笔直,仿佛前方不是万丈深渊。 血泪从宋佩慈脸上滚落,等到季信然的背影消失不见,她才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医院病房中,傅廷烨望着空荡荡的病床,眸色森冷。 宋佩慈竟然还没回来! 她现在是为了季信然,要跟他对抗到底么? 傅廷烨怒意更盛,恰在此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他不悦接起:“喂……” 话未完,宋佩慈的声音混着风声,灌进他的耳中:“傅廷烨……” 那声音过于缥缈,傅廷烨心没来由地一紧。 他拿下手机,点开GPS定位,显示宋佩慈正在蝴蝶大厦。 她在哪儿做什么?! 傅廷烨瞳孔紧缩,朝着电话那头厉声发问:“宋佩慈,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而电话那头,宋佩慈语气分外平静。 她说:“我没有在躲,我想问问小叔,那些话还算数吗?” 傅廷烨心跳漏了拍,他蹙紧眉头:“什么话?” 宋佩慈说话语调,愈发缥缈—— “你说只要我死,就能从你身边离开。” “只要我死了,就可以不用再被人欺凌羞辱,也可以还清苏甜的债。” “只要我死了,你就会放过季信然。” 字字句句,如巨石压在傅廷烨胸口,令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烦恼到了极点:“宋佩慈,闭嘴,不要再说了,别耍花招挑战我的耐性。” “但如果这一次,是真的呢?” 宋佩慈轻声叹息:“再见,傅廷烨,我好后悔爱过你。” 闻言,傅廷烨陡然滞住了脚步。 不安如潮水裹挟了他的心脏,他还没回过神,烈烈作响的风在耳畔刮过后,一声巨响盛开,嘈杂的尖叫声刺穿耳膜。 傅廷烨呼吸一滞,就听见惊呼响起:“快打120!蝴蝶大厦有人跳楼了!” 第十一章 手机那头,只余下嘈杂。 傅廷烨僵在了原地,脑中阵阵发白。 他什么都没想,忽地大步往外走去,径直坐上了停在医院门口的车。 傅廷烨坐在后座,抓着手机的手骨节发白:“开车,去蝴蝶大厦!” 司机小心觑了他一眼,不敢言语,只赶紧发动了车。 豪车疾驰,停在了蝴蝶大厦外圈的马路上。 司机往前张望了眼,迟疑告知傅廷烨:“季总,前边围了好多人跟就救护车,我们只能停在这儿了。” 闻言,傅廷烨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他薄唇紧抿,忽地突然抬起手,推开车门往外走去。 司机紧随其后,望着冲进人群的傅廷烨,也傻了眼。 傅廷烨背影有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他疾步跑到了宋佩慈面前,声音有些走调:“宋佩慈!” 他小心翼翼将人抱起来,掌心都是湿润。 “宋佩慈!” 他又一次喊,可怀中人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助理也没料想到现在这个情况:“总裁……” 傅廷烨没有理会他,抱起宋佩慈朝着门外冲了出去。 “快开车,去医院。” 他对司机吩咐,抱着宋佩慈的双手都在颤抖。 只要一低头,他就能看到鲜血! 怎么会流那么多血? 终于抵达医院。 很快宋佩慈被紧急送往了急救室! 傅廷烨站在走廊上,一张脸黑如锅底。 不多时,那几个保镖都跪在了他的面前。 “季总,我们该死,该死!” 他们一遍遍的掴掌自己。 只要傅廷烨没喊停,他们就不敢停下来。 秘书过来:“季总,苏甜小姐的电话。” 傅廷烨看着递过来的手机,没有去接。 “她现在在哪儿?” “我把她安排在了四季酒店居住。”秘书回。 傅廷烨闻言吩咐:“你先派人照顾好她,告诉她明天我过去。” “是。” 秘书见傅廷烨没有接电话的打算,于是独自走出去,回复了苏甜。 紧急室里面。 整整十个小时。 宋佩慈被推出来后,直接送进去了ICU。 医生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还好送来及时,不然她这条命就没了。” …… 一周后。 宋佩慈从病床上醒来,身上插满了各种医疗仪器。 她眼皮很重,全身都好痛。 一想到在会所里发生的事,她就特别痛苦,为什么傅廷烨要这么对自己?! “季总,人醒了。” 一个声音让她的心提了起来。 宋佩慈躺在床上,根本不能动弹,只能看着门口傅廷烨走进来。 傅廷烨对上她的憎恨的目光,心猛地一颤。 他面色没有变:“宋佩慈,你不是想活吗?” 宋佩慈直直地看着他不说话。 屋内一时间寂静的可怕。 傅廷烨没有动怒,他伸手将宋佩慈身上的被子盖好,忽然莫名其妙说了句: “苏甜没走,你就那么不待见她吗?” 听到这话,宋佩慈总算有了点反应。 她强忍着疼痛,扯着嗓子,一字一句问:“什么?” 傅廷烨见她终于开口说话,没有扯开她的手。 “她……她要去哪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宋佩慈又追问道。 就是因为苏甜的死,自己才会遭受那么多,现在她没有死,是不是可以还自己真相? 可傅廷烨却说:“苏甜告诉我,你给她一千万,但她没有收,你还想将她赶出国内!” 轰! 宋佩慈那颗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顷刻间就熄灭了。 她攥紧了傅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