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行没想到她会承认,抱着她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姜末胸腔像是被人撕开一般,疼痛难耐,她眼底夹着泪,看向父亲:“其实是思念父亲的心病,如今父亲来了,女儿看见你,病就没了。” 宋亦行的手紧松了些:“夫人若想家,我陪你回去便是,何须岳父千里迢迢跑来。” 姜末凄凉一笑:“是我劳师动众了。” 阮长延听此,又见宋亦行如此关心女儿,这才放心。 “胡闹,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折腾,我带着几千兵马顺势而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阮老又要和谁去争地盘了呢。” 阮大帅嘴上这么说,眼底却全是宠溺之意。 “爹说的极是,你带着兵过来,周围的势力是必不安,不如你在府邸吃顿饭,然后先回去,过几日我和靳南回来看您。” 几番委屈印在心头,看着越发苍老的父亲,姜末一阵苦楚。 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在见爹一面,可现在她不得不让父亲离开。 嫣儿未在信里提及周若水的,若是爹待在这里得知阮靳南娶妾,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年少时她便最让爹忧心,如今爹老了,她又怎能事事依靠他? “你这丫头,爹刚来,你就催爹离开,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算了,你娘知道你病了,担心的很,我早点回去告诉她你没事,这会儿她指不定在家里哭着呢。” 姜末听着父亲的叨唠,眼底一片潮湿。 对不起,爹,娘。 女儿不孝,不能照顾二老,还让你们担忧。 她强忍着眼底的泪水,扭过头,眼眶红了一片。 …… 临行前,送上马,一行人浩浩荡荡,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 阮长延骑着高头大马,矍铄地目光看着宋亦行一字一句道:“我阮家的女儿,就是天王老子要她苦,都不行。如果让我知道,你亏待她,就是要了我这条老命,我都不会饶了你。” 啪啪—— 几声木仓响,鸟雀落地。 烟雾缭绕之下,阮长延看了姜末几眼,这才跨马离开。 阮长廷的背影消失在尽头,宋亦行厌恶地松开了姜末的手。 回去的路上,大雪飘飘而下。 姜末用尽力气,才能紧跟他身后。 宋亦行没有看身后吃力的女人,他轻笑着:“是不是很失落,没能给你爹告状?” 姜末胸口不知为何刺痛,一大口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滑落。 她慌忙拿着手帕擦拭,暗黄色的帕子被染的鲜红。 “我从未想给爹告状。”她嘴里一口口的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姜末的眼底满是惊恐,却不敢喊走在前面的男人。 她好怕…… 她是要死了吗? 沿路的积雪,洒满了一片片的红。 “你以为你的手段我不清楚?” 姜末听着他的声音,瞧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一片模糊,她嘴里大口大口的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靳南,我爹离开前,他答应我借你三千兵力,助你攻下北城……可我担心……” 姜末捂着剧痛的胸口,再也跟不上宋亦行,她慢慢地跪在雪地里。 “担心你出事……刀剑无眼,我盼你……平平安安……” 身后女人的声音忽然断断续续的,越来越轻,直至听不见。 宋亦行心兀然一紧,他不安地扭头看向身后。 皑皑白雪之上,姜末一身单薄的衣衫,安静地躺在雪地里。 她的身后,洒满了一路的鲜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