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似有所觉的披上蓑衣,就翻身上马向杏园的方向奔去。 身后的人着急的呼唤着:“王爷,您慢着些,小心淋到雨!” 裴清宴不管不顾的策马奔袭着,一刻不停歇,终于杏园的轮廓逐渐出现在自己眼前。 “吁!”裴清宴紧拽着缰绳,将将把马停在门口。 管家赶忙出来迎接,他大步走进杏园,厉声问道:“姜栀夏呢?” 久久没有听到管家的言语,他横眉质问:“说!” 管家这才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呐呐的道:“王爷,姜小姐突然将自己关在房间,在房间里惊叫哭泣,我们的人进不去,不知如何是好啊。” 裴清宴语气森然:“一群废物!”说完,就大步的往姜栀夏的房间赶去。 来到姜栀夏的房门前,里面果然不时传出她的惊吓哭泣声。 “砰砰砰。”裴清宴连敲了几下门,才道:“姜栀夏,开门,是我。” 大抵是他突兀的敲门声,让姜栀夏知道了他的到来,给了她勇气,尽管依旧雷声阵阵,她还是鼓起勇气打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姜栀夏孤独无助,泪水拂面的模样跃然于裴清宴眼前,他何曾见过她这般脆弱的时候。 “你……”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姜栀夏紧紧的抱住,她沉闷的哭声低低的传了出来,泪水逐渐浸湿他的衣襟。 裴清宴眼中闪过无奈,挥退了跟来的下人。 他有些僵硬的用手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姜栀夏,没事了。” 天边逐渐云收雨歇,雷声渐小。 看着已经哭累了,倚靠着他睡着了的姜栀夏,裴清宴轻扯嘴角,将她小心翼翼地抱回了床上。 才给姜栀夏盖好被子,外面天色已经泛明。 走出她的房门,裴清宴眼中已是布满红血丝。 他从回京开始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好在今日休沐。 下人上前询问道:“王爷,您看今天是回摄政王府,还是在杏园安置?” 偏头看着房里熟睡的人,良久,裴清宴才发了话。 “来回跑麻烦,就在杏园安置吧。” 下人低头应下去布置了。 乌云散去,阳光普照,今日是个艳阳天。 姜栀夏被温暖的阳光,和煦的微风唤醒,茫然的睁开双眼。 直到房间外不绝于耳的给裴清宴请安的声音,让她脑中闪过昨晚的场景。 昨晚……他突然赶回来,是因为知道她怕打雷吗? 裴清宴好像并不似外面说的冷酷无情,杀伐果断。 可是,姜栀夏垂下眼帘,昨晚自己的心有那么一刻为裴清宴悸动过。 她摇头挥去脑中纷杂的思绪,起床洗漱。 收拾妥当后,她打开房门。 门前凉亭处,一人温润如玉,长身玉立的背对着她,闻声,那人回头看向她。 眼中宛若星辰,仿佛一眼万年。 恰似当年年少初见。 第二十五章 姜栀夏脑中仿佛闪过年少时,和裴清宴初见的情景,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裴清宴看姜栀夏愣愣的看着他,不解的问道:“姜栀夏,怎么了?” 他的话拉回了姜栀夏的神思,她呆呆地回答:“我没事。” “没事,那就过来用早膳。”裴清宴朝她招手。 姜栀夏点头应着,坐在了裴清宴下首。 桌上的早膳琳琅满目,格外丰盛,她却有些食不知味,这是裴清宴强行将她带回来后,他们一起吃的第一顿饭。 之前来的路上,裴清宴似乎总有许多事情在忙,忙的顾不上按时吃饭,自然也不可能会跟她一起吃饭。 裴清宴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姜栀夏碗中,却看着她吃的意兴阑珊。 “怎么?饭菜不合胃口?” 不等她回答,他就抬手准备让下人重新准备一桌早膳,反而被她一把拦住。 “清宴,不用了,我只是没什么胃口。” 说完,姜栀夏才发觉自己抓住了裴清宴的手臂,立马如惊弓之鸟的松开了手,连连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姜栀夏疏离的态度,让裴清宴一言不发。 她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气氛的沉闷,小心翼翼的看着裴清宴的脸色道: “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问的话没有得到答案,手里就突然被塞了一碗粥。 “既然没有胃口,就把粥喝了。” 他的话低沉中带着冷意,姜栀夏只能听话照做。 碗中的粥已经被她喝完,裴清宴也已经用膳好了。 眼看着桌上的膳食碗筷被一一撤下,下人奉上茶水。 两人相对而坐,姜栀夏小口小口啜饮着,见裴清宴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不禁问道: “清宴,你今日没有事情要忙吗?” 大抵是姜栀夏的主动开口取悦了他,他的脸色缓和了些。 “今日休沐。” “哦,那清宴你不回摄政王府吗?回京这么久不回去,王妃不会担心你吗?” 没想到姜栀夏会提起如筝,裴清宴不知如何回答,这一问,不吝于将他们三个人的关系摆在台面上,其中犹以姜栀夏如今的身份最是尴尬,于她,无名亦无分。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姜栀夏的声音忐忑的传了过来。 “不说这些了,难得休息,不如你给我做银杏糕,我教你射箭如何?”裴清宴放下茶杯提议道。 得到的自然是姜栀夏的积极响应。 那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银杏糕的甜味飘荡在院中。 偶尔有利箭破空之声,随着中靶,必是引起一阵雀跃的欢呼。 那天似乎过得很快,两人的关系似乎也破冰缓和,逐渐走近。 似乎两人可以一直这样,也未尝不可,想必有一刻,他们的心中都如此想过。 可是这样的欢乐,并不见得有人会乐意看到。 几日后,姜栀夏独自一人在杏园中散步。 下人的议论声逐渐传入自己的耳中,姜栀夏瞳孔震颤。 自己父母的死,和裴清宴有关?! 第二十六章 这几日的裴清宴感觉过得格外舒心,府里如筝无微不至,细心体贴;杏园里,姜栀夏也是能够让自己好好放松身心。 想着自己已经几日未见姜栀夏了,一下朝,裴清宴就直接策马来到了杏园。 甫一入园,就不曾见到几个下人,裴清宴想,估计是姜栀夏又找到了什么新鲜玩意博自己一乐。 远远的枝桠苗圃间,有人在暗中窥伺着裴清宴,他却似无所觉得走着。 直到利箭裹挟着恨意袭来,裴清宴仓惶躲避,却仍被射伤了手臂。 裴清宴看着箭的来处,不远处的高地,姜栀夏拿着弓箭在那里,凌然的望着他。 “姜栀夏,你干什么?你疯了?来人!” 他难以置信的低吼着,心底的那股不安越发强烈。 “你不用叫了,为了这天,我特意将下人们放回家中。” “为什么?”裴清宴捂着流血的手臂,他不明白,不过几日未见,之前还关系尚好的两人,为何就到如今剑拔弩张的地步。 他之前甚至还幻想着,有一日让她重回摄政王府,她亦可与如筝平起平坐。 原本青天朗日,骤然被乌云覆盖,风云变幻,狂风大作。 “我只问你,多年前,我父母的死,可与你有关?”姜栀夏声音颤颤,握弓的手微微发抖。 此话一出,裴清宴身形一顿。 当年之事,是他成为摄政王之前最关键的一步,为杀姜家父母提供一臂之力,是给皇室宗族的投名状。 “姜家功高震主,早为先帝所不容,我不过是顺着圣意推了一把而已,你若不是和我有姻亲关系,你哥又只是养子,掌握姜家军名不正言不顺,姜家就不是如今的下场了。” 听到裴清宴的话里,他尚不觉得自己有错。 姜栀夏气的浑身颤抖,她没想到自己逐渐爱上的人,竟是自己的仇人。 她拿起一旁的箭羽,眼中盛满眼泪,声音哽咽: “我家世代忠良,却落得被你们猜忌杀害的下场。裴清宴!如此,杀你,我亦不算杀错!” 凌厉的箭袭来,裴清宴红着眼躲开箭,一步一步靠近姜栀夏。 姜栀夏之前虽出身将军府,擅刀箭,到如今经历这么多,多少也有些生疏和力气不济。 裴清宴夺过姜栀夏手里的弓摔到地上,弓应声摔成两截。 他紧紧攥着她的肩膀,双眼猩红:“姜栀夏,你真想杀了我!你以为就你三脚猫的功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