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灵魂曾经出现过的方向,那里空空荡荡,她仍然记得灵魂是如何告诫自己,要远离陈景聿的。 恍若隔世。 陈景聿不明所以地看着路知喃,不知道她望着一块空地做什么。 过了一会,路知喃收回视线,转身朝殿外走去。 殿外有一棵大槐树,树上挂满了红绸,红绸上写的都是人们的愿望。 路知喃搭梯子想爬上去,陈景聿阻止了她的动作,他蹙眉:“要找什么?我去。” 他虽然不知道路知喃想做什么,但这树太高,很危险。 路知喃轻声道:“一条写了我们两个名字的红绸。” 陈景聿身形一顿,爬上去找了一阵,最后从高处的树枝上解下一条来。 他将红绸递到路知喃手中,路知喃垂眸看着眼前有些褪色的红绸,脸上浮现回忆之色。 “这是你出国那年,我来大兴寺挂的。” 陈景聿将视线移到她手中,看见红绸上写着:【陈景聿和路知喃,一辈子在一起。】 他心中狠狠一震,这些事情他竟然从来都不知道。 路知喃从回忆中抽离,抬头轻轻笑了笑,仿佛在笑当年的年少轻狂。 她拿着红绸朝一个方向走着,陈景聿跟着她在香炉前站定。 路知喃回头看着他:“当年,我就是在这里给我爸爸做的超度仪式。” 她语气平静,却让陈景聿的心猛地一沉。 随即他就看到路知喃把她手中,写着两个人名字的红绸,扔进了香炉。 香炉内有尚未燃尽的火苗,瞬间便将红绸引燃。 上面的祈愿被一字字烧了个干净。 陈景聿的手还徒劳地伸着。 路知喃已经回身,她眸色淡淡,无情宣告:“陈景聿,我们回不去了。” 第18章 陈景聿站在原地,身影显得有些萧瑟。 他看着路知喃越走越远,直到从视线消失。 香炉中的红绸已经燃烧殆尽,像是在宣告着某些事情的结束。 接下来的日子,在医院,路知喃也不再故意避开陈景聿。 只是表情总是冷漠。 陈景聿每天都是那副冷淡的样子,所以同事们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只是隐隐在猜测,两人是不是吵架了。 路知喃没想到陈景聿有一天会来找自己。 她垂眸看着桌上的方案,恍惚觉得回到了一年前,不过这次,两人之间的角色调转了过来 陈景聿来找她帮忙做手术。 病人是他的父亲,这台手术需要两个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联手进行。 路知喃抬眼看他:“当年你拒绝了救我父亲,凭什么觉得现在我会不计前嫌,来救你的父亲?” 陈景聿黑眸凝视着她,语气没有犹疑:“我相信你的专业态度。”他顿了顿,想解释些什么:“当年,我是有原因的……” 路知喃伸手拿起桌上的方案翻看,不甚在乎地打断陈景聿:“我接。”她眼睛直直地望进陈景聿眸中:“你说得对,我不像某些人,会因为私人感情影响到工作,你的父亲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而已。” 陈景聿被打断,也没再将话继续说下去,转身离开了路知喃的办公室。 手术排期很快,路知喃和陈景聿在手术台上配合默契,但两人周身的气压低沉,整场手术下来,都没有人敢闲聊。 下了手术台,各岗位同事纷纷窃窃私语,称这是自己跟过最难熬的一台手术。 手术很顺利,陈景聿的父亲在ICU住了几天后,很快就转入了普通病房。 这天,路知喃查房时,被一个人叫住。 她转身,是陈景聿的父亲,他们父子俩长得很相似。 “你和景聿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用有任何顾虑,和他安心过日子。” 路知喃考虑到他身体还没好全,受不得刺激,生生压下已经到了舌尖的嘲讽。 转而扯出个勉强的笑容来,敷衍地点了点头。 转身时就看到,陈景聿站在了病房门口。 她演戏演全套地朝陈景聿点了点头,忽略后者眼中的柔色,走出了门。 陈景聿跟了上去,却听到路知喃冷淡的声音传来:“什么时候去民政局?” 他脚步顿了顿,仍旧是拒绝的态度:“不去。” 路知喃猛地回身,正想说话,却突然眼前一黑。 再醒来时,她就看到陈景聿坐在她病床边。 见她睁眼,陈景聿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神情欲言又止。 路知喃视线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她眼尖地看到了他手中的白色纸张。 “我病了?”路知喃撑起身子问:“我得了什么病?” 她下意识伸手去拿单子。 陈景聿微不可见地将手中的单子往身后藏了藏,眸光闪烁。 路知喃心中的疑问更甚,她用手紧紧攥着被子:“你实话实说吧。” 陈景聿嘴唇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让路知喃脑中轰然作响。 “心心,你怀孕了。” 第19章 路知喃反复将他这句话咀嚼了好几遍,才像是终于听懂似的。 她愣愣地接过陈景聿递过来的孕检单,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自己已经怀孕六周多。 路知喃轻轻伸手抚上自己的腹部,有些不敢相信,这里居然正在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她抬头对上陈景聿的眼睛,后者眸中冰雪消融,罕见地闪着星星点点的忐忑。 路知喃移开视线,深深地吸了一口病房内的空气,凉凉的,带着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父亲去世的场景又出现在眼前,恍若昨天发生的事情。 她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床。 陈景聿见她动作,本来都弯腰将鞋子递到了她脚边,但起身的瞬间顿了顿,问了句:“你要去哪里?” 路知喃穿上鞋子,站起身来,不看他径直往外走:“去做人流。” 语毕,她便觉得手臂被人用力拉住。 回头就看到陈景聿紧抿着唇,深潭般的黑眸中隐隐浮现痛色。 路知喃用力挣了挣,但陈景聿握得极紧,她这点力气对于他来说犹如蚍蜉撼树。 “心心,这是我们的孩子。”陈景聿将“我们”二字咬得很重。 路知喃猛地转头,一字一句说:“正因为是你的孩子,我才不想留。” 陈景聿眸光暗淡下来,路知喃轻易将手抽出,走出了病房。 她一路都没停,径直朝妇产科走去,到门口时脚步却突然顿住。 或许是走得太急,腹部突然有些抽痛。 路知喃抬手轻轻在肚子上摸了摸。 宝宝,对不起。 站了会儿,腹部的抽痛停息下来。 她走进去,在妇产科医生的再三确认下,预约了人流手术。 手术时间安排在了明天。 路知喃轻轻点了点头,恍恍惚惚朝外科走去。 半路上就见周围的同事们突然开始朝着急诊科的方向奔跑起来。 这种情况偶尔会出现,一般都是发生了重大事故。 果不其然,口袋中的手机响起来,那头说医院附近发生了一起连环追尾,头车的司机伤情严重,让她直接去手术室进行手术。 路知喃听完立刻疾步朝手术室走了过去。 在门口时,遇到陈景聿,他挡在手术室门前:“我来。” 路知喃仰头看他:“我可以。” 看陈景聿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她黑眸定定地望进他的眼睛:“患者没时间等我们在这里耽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