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沉默了片刻,抬手捏了捏眉心,忽地站了起来。 毕竟刚做完手术,起的太猛,他身形晃了一下。 江澜急忙上去搀扶他。 陆竟池闭上眼缓了缓,抽回自己的手,重新回到床上。 医生检查了他的伤口。 后背缝了针,因为伤口清理过,这会儿看起来有点肿,还泛着红。 剩下的就是胸口,胸口的伤已经不是简单的骨折了,而是已经病变,一点马虎不得。 医生一一检查完之后,又说:“恢复的还行,不过还是得拍个片。” 眼看陆竟池脸色不善,医生又道:“现在不用拍,过几天再拍,这两天就先好好休息吧。” 医生说完,又嘱咐江澜记得让他吃药。 江澜点头应下。 医生又给陆竟池扎了针输液,让江澜看着,输完了就要按呼叫铃。 江澜听的很认真,一一记下医生的话,她目送医生离开,赶紧将门关上。 她回到陆竟池身边。 看到他老老实实的输液,心里也松了口气,她比划道:要听医生的话,才会好的快。 陆竟池斜睨着她。 江澜把手里的烟盒放在床头:等你好了,你在抽吧。 她有些小心翼翼,说到底,她还是怕陆竟池生气。 怕他一气之下就不理她了。 陆竟池叹了口气,他抬手,握住江澜的手,“好,听你的。” 江澜闻言愣了两秒,随后脸上一点点绽放出笑容。 她坐在他身边安静的陪着他,没有人打扰的时光,真好。 窗外的夕阳一点点沉下去,恒安又进入了夜晚。 只不过今天除夕,外面万家灯火,鞭炮声震天,而医院里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冷清。 江澜听着外面的鞭炮声,靠在陆竟池怀里,视线望着窗外烟花璀璨的夜空。 忽然,陆竟池手机响了,她赶忙过去给他拿手机。 是陆夫人打来的。 陆竟池眉头蹙了蹙,但还是接了电话。 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陆夫人的声音,“竟池,你没有在临安吗?今天除夕,你不回家?” 陆竟池面容沉静,听她说完才开口:“我没在临安,不回来了。” “你这孩子!大过年的你往外边跑什么,你跟谁在一起呢?” 陆夫人还不知道恒安发生的事,她从来不关注这些,邮轮的新闻她看了眼就划走,也并不知道陆竟池现在在医院,没有人告诉她。 “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全都跑了,你爸也没在家,你妹妹还在牢里,你也不在,这屋里就剩我一个人了。” 说到后面的时候,陆夫人语气渐渐失落,透着难以克制的孤独。 她怅然道:“连佣人都回家了。” 陆竟池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 陆夫人迟迟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又开口:“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 陆夫人有些生气,“你不回来吗?” “回不了。” “你……”陆夫人语塞,或许是太孤独了,听到他冷漠的声音,没来由的一阵酸涩涌了上来。 她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就因为那个哑巴,你连我这个妈也不认了?” 陆竟池下意识看了眼身边的江澜。 江澜听不见手机里的声音,她黑背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陆竟池,眼中带着懵懂与稚气。 是她十岁时的模样。 “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竟池!”陆夫人急忙叫住他,她想说点什么,然而到嘴边却又通通咽了下去。 她哽咽道说了三个字—— “妈想你了。” 声音夹杂着几分委屈与失落,还有掩盖不住的疲倦与沧桑。 陆竟池目光闪了闪,他忽然看向窗外,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外面的烟花炸裂,满天的烟花绽放,将窗户映得五光十色。 窗户隔音很好,但,在沉默的气氛中,病房里依然听得清晰。 “竟池,你明天能回来吗?” “我说了,回不了。”他语气仍然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字里行间都透着凉薄与无情。 陆夫人彻底绷不住,失声痛哭。 都不等陆竟池挂电话,她自己挂了,愤愤地将手机网沙发上一扔。 若大的别墅,静得落针可闻。 临安还在下雨,外面大雨磅礴,电闪雷鸣,没有丝毫过年的喜庆。 陆竟池看着挂断的电话,随手把手机仍在床上。 他往后靠了靠,闭上眼,轻微地叹了口气。 江澜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聊什么,但从陆竟池的字里行间能听出来,应该是陆夫人喊他回去。 他现在还在输液,肯定回不去的。 她握住陆竟池的手,像是在安慰他似的。 虽然大过年住院,但他不是一个人,还有她陪着呢。 陆竟池偏过头,盯着她看了片刻,像是想起什么,问道:“你想要什么礼物?” 第333章 爱,不该是枷锁 江澜摇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 “那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江澜想了想,抬手比划道:想要你快点好起来。 陆竟池微微怔忪,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江澜,又问:“还有呢?” 江澜:然后每天都和你在一起。 陆竟池看着她比划的手指,忽然笑了一声。 年纪越小,心思便越藏不住,心里有什么就说了。 江澜不明白他的笑是什么意思,而他也没有解释,她抿了抿唇,继续陪着他输液。 她没有手机,但陪在他身边也不觉得无聊。 陆竟池拿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江澜靠在床头,跟他一块看晚会。 外面鞭炮响了一晚上,江澜看着电视,不知不觉他在肩上睡着了。 陆竟池关了灯,只留下电视的白光与声音。 他偏着头,昏暗的视线,正好能看清她的脸。 她闭着眼,睡得很安稳,因为怕碰到他的伤口,她的脸只是轻轻挨着他的肩膀。 耳边的碎发在两颊上萦绕,他抬起手,轻轻地替她捋着碎发。 第二天,黄胖子和林征来看两人。 黄胖子手里拎着大红的果篮,穿的也一身红色,笑呵呵的打招呼:“陆总,新年快乐。” 林征也把手里的早餐放在桌上,“陆总,我刚才问过医生了,医生说您恢复得不错,再住院观察个几天,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陆竟池看了他一眼,问道:“裴卿声呢?” 林征愣了下,他忽然想起来,从海岛回来后,好像就没见过他了。 “不知道啊,不会是回临安了吧?” 陆竟池蹙了蹙眉,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知在想什么。 林征见状,拿出手机,“我联系他一下看看。” 说着,他便给裴卿声打去电话。 电话打通了,但是没接。 “他没接电话。” 陆竟池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可以走了。 林征点头应下,给黄胖子使了个眼色,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今天是新年初一,外面也热闹,有舞狮子,看不到,但是能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 江澜好奇地趴在窗户看,但是什么都看不到。 陆竟池输完液,自己拔了针头,拿起衣服换上。 他走到江澜身边,搂住她的腰,将她带进怀里,“在这里有什么好看的,我带你出去看。” 江澜仰头看了他一眼,连连摇头。 陆竟池道:“刚才林征都说了,我可以出院,你没听到吗?” 江澜眼中闪过迷茫之色,刚才林征好像是说了,但是她没注意听。 陆竟池也不跟她废话,拉着她便出了门。 两人偷跑出医院,打了辆车,直奔恒安最热闹繁华的地段。 ——欢乐城。 这里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尤其是欢乐城入口,全都是排队的人。 江澜很久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了,她紧紧握着陆竟池的手,怕自己走丢,也怕他走丢。 他今天没穿衬衫,而是穿了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