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御书房。 皇上放下奏折,看了眼面色略显憔悴的聂景森:“朕召你来可知为何?” 聂景森微微躬身,眼底带着几许倦意:“微臣不知。” 然而他心中也明白了几分,淑妃从入宫便受宠至今,当年他与秋洛溪的婚事,也是淑妃求皇上得来的。 秋洛溪一事已让淑妃和皇上对他有了些许不满。 皇上看了他一会儿,语气威严:“辅太子一事上你兴许已力不从心,朕便任你为扬州奉天府丞,去协扬州府尹吧。” 聂景森一愣,却也没有抗拒,跪道:“臣遵旨。” 于长安,他再无牵挂,皇上淑妃都不肯告诉他秋洛溪所葬之处,他唯一的慰藉,只有府中那同秋洛溪一起住过的院落。 圣旨下到少傅府,按规矩,主子迁任,府内丫鬟小厮都该放出去。 官印被送到府上后,府中下人已散尽,唯有菊青还留了下来。 聂景森看着桌上的官印,双眸胜似冬夜寂凉。 菊青跪在他面前,声泪俱下地磕着头:“夫人对奴婢恩重如山,请大人准许奴婢留在府上,为夫人守孝。” 聂景森默许了。 等一切安排妥当后,已过半月。 临行前,宋映岚跑了过来,含着泪望着正要上马车的聂景森:“阿湛,扬州那么远,你真的要去吗?” “皇命难违。”聂景森淡淡道,目光却从未落在她身上。 宋映岚闻言,绞着锦帕的手渐渐松了:“是因为她吗?” 聂景森眼眸一滞,心隐隐作痛,他没有说话,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微微晃着,渐行渐远,宋映岚眼瞧着那影子没了,才堪堪转身望着那已无主人的少傅府,心中不免一片空寂。 从那日看见聂景森和秋洛溪一起夜游,再得知秋洛溪殁了而聂景森借病躲她开始,她就知道她与聂景森无缘了。 宋映岚吸了吸酸涩的鼻子,擦去眼角的泪水,倒是有几分庆幸所陷不深。 何况也是她一厢情愿强缠着他,现在不想放手也必须放手了…… 出了长安城,行了一段路后便入了戌时。 才跟着聂景森不过月余的小厮梁易道:“大人,临江城门已闭,咱们只能在城外歇息了。” 聂景森看了眼外头漆黑的天:“无妨。” 他轻轻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一块由金子嵌接好的玉佩,置于掌心摩挲着。 人去玉碎,再接上也不是原来那般了。 聂景森心间泛起阵阵闷疼,却也倚着这股疼痛不断地思及关于秋洛溪的每个画面。 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 自过临江城后,聂景森途径洛阳、汴州、泗州,将近半月才至扬州。 与扬州府尹江胜相见后,聂景森便居于新府中。 容府落于扬州城西南角,离府衙也很近,就是平日里冷清了些。 只是不过几日,聂景森倒有些不习水土的模样,呕吐腹痛,人都憔悴了许多。 聂景森看着满桌的菜,无一点食欲,更觉一种难忍的心燥。 梁易见状,忽然道:“大人,我曾听我们那儿的人说,若是不习水土,吃些家乡的小食会好些,大人您等着,小的这就去给您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