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英嗤笑一声,一把揪住沈初凝的头发:“你还空咒我?赶紧把死老太婆的遗产交出来!不然我看我们谁先下地狱!” 沈初凝瞪着她:“奶奶的拆迁款都被你们抢走了,她住在这种破烂地方,哪来的遗产!” 黄英的手愈发用力:“你还骗人?!” 她一把甩开沈初凝,将放在桌上奶奶的骨灰盒挥落在地,白色的骨灰撒了一地。 “当年拆迁款可是有一千万!老太婆只拿了三百万出来,她肯定是藏起来留给你了!” “奶奶!”沈初凝看着满地狼藉,撕心裂肺。 她泛红双眼死死盯着黄英,发了狠:“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沈初凝猛地上前,拽着黄英往外推。 黄英手臂被她抓破皮,顿时也来了火:“死赔钱货,还敢对我动手!” 她一脚踢向沈初凝肚子,自己也被门槛绊倒,直直往后倒去。 沈初凝脑袋重重砸在桌角,鲜血流下,模糊了双眼。 她强撑着抬起头,下一秒,瞳孔骤缩。 黄英直挺挺地躺在门外砖地上,浓稠殷红的血从她的后脑勺蔓延。 警笛声响彻平房区。 沈初凝脸色惨白,直接被送到警察局。 警察取到黄英的鉴伤结果:“受害者黄英脑部受到重创,现在还未清醒,手臂有明显打斗过的痕迹。” “小姑娘,你这是杀人啊!” 沈初凝靠着灰白的墙壁,垂头麻木的看着手腕上冰冷的手铐。 “沈初凝,有人要见你。” 沈初凝抬起头,眼底终于有了波澜。 会见室内。 隔着一层玻璃,沈初凝看到宋时宴冷沉着脸在她对面。 他愠怒的声音闷闷传来:“为什么要这么蠢?” 沈初凝一怔,心中骤然升起一种悲哀。 宋时宴狭长黑眸冷冷的盯着她:“沈初凝,你已经十九岁了,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坐牢?!” 沈初凝突然笑了一声。 她怎么也没想到,宋时宴会问也不问就定下她的罪名。 见她这副模样,宋时宴愈发恼怒。 “沈初凝!”宋时宴低吼一声,眸中冷意更甚,“你现在坦白还有机会!” 他并不相信沈初凝是故意的,但她此刻仍旧无所谓的态度却真的让他无比火大。 如果她说没有想伤害黄英,他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帮她。 “我是故意的。” 沈初凝声音轻飘飘的,就像是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小事。 她看着宋时宴惊怒交加的双眸,一字一句道:“我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第十章 话落,周遭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片刻后,宋时宴怒极反笑,咬牙切齿道:“沈初凝,你够蠢。” 蠢到完全不顾自己的前途,十九岁就把自己送进监狱。 沈初凝眼眶发涩,嗓音低低道:“时宴哥,以后我不能照顾你了,你的胃不好,要按时吃药吃饭。” “看在我们认识七年的份上,你有时间再替我去看看奶奶。。” “还有。” 沈初凝嘴角勾着僵硬的笑容,“我给奶奶攒的医药费藏在我的床板下,现在用不上了,你替我在奶奶的墓旁再买一空墓……” “够了!”宋时宴听不下去。 他猛地起身,眼尾泛着不易察觉的红:“我不会再管你,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起身大步离开。 沈初凝听到脚步声渐远,喉管涌上一股股血腥味。 她极力忍耐着,等到宋时宴的身影彻底走远,才伏倒在桌上。 鲜红的血一股一股地从她苍白的嘴中吐出 身旁的女警被她吓了一跳,赶忙将沈初凝扶起:“你这是怎么回事?” 沈初凝忍痛摇头:“没事,只是胃有些不舒服。” 当夜。 沈初凝浑身不住的颤抖,可她还是微微抬高了声音,抖着嗓音对门口的女警道森*晚*整*理:“姐姐,我想写封信,可以给我纸和笔吗?” 惨白的灯光下,沈初凝伏在地上,一笔笔的写着信 她几次因为从身上各处传来的疼痛而握不住笔,但她始终没有停下。 字迹凌乱,写满她十四年的委屈和痛苦。 天光渐明。 她将写了一整夜的信交给女警:“姐姐,等我庭审结束,你帮我交给宋教授可以吗?” 这是她心中还是最后一丝希望。 只要宋时宴心中还有一点对她的信任,能够明白她的心意。 哪怕她要在牢狱中度过最后三个月的生命,她也知足了。 开庭之日,沈初凝看见了坐在原告席的宋时宴。 一股浓重的悲凉感从心里蔓延而上,她苦笑两声,眼泪随之砸落。 “没想到,我能逼大名鼎鼎的宋教授出山。” 宋时宴不说话,脸色冷沉。 沈初凝知道,这一次她又输了。 但她能察觉到,久不出手的宋时宴在辩护时,每一句话都为她留了一方余地。 “被告还有什么要说的?” 沈初凝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宋时宴,哑着嗓子开口:“我想问原告律师一个问题……” “时宴哥,你有喜欢过我吗?” 话落,满座哗然。 而宋时宴眸光一闪,语气依旧冷:“被告问题与此次案件无关,我拒绝回答。” 沈时宴心中最后一点希望终于灰飞烟灭。 他心中早已笃定她就是一个有罪之人,而她近十年的追逐,也不过是一场笑话。 “我认罪。” 简单的三个字,沈初凝却觉快要将她压垮。 沈初凝最后被判了三年。 被带离法庭的那一刻,沈初凝看向宋时宴。 她拼命扯起嘴角:“时宴哥,我要坐牢了。” 宋时宴的声音冷冷传来:“这都是你自找的。” 喉间的血腥气又涌了上来,沈初凝咬着牙关强忍。 她声音轻颤,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微喘着气挤出一句:“是,只是没想到是你亲手将我送进监狱。” “我被判的也不是三年,是你亲手,判我无期。” 第十一章 宋时宴眼睁睁的看着沈初凝被警察带走,不知为何,心中好像突然空了一瞬。 沈初凝最后说的那句“我被判的也不是三年,是你亲手,判我无期”这句话也如同魔咒一般在他的脑中回荡着。 宋时宴的眉头紧紧皱起。 看着沈初凝逐渐远去的背影,他的心中竟是直接涌起一种想要拦住她去质问她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的冲动来。 宋时宴闭了闭眼,强行将自己内心中这股翻涌的情绪压下。 他看着沈初凝被警察带着转弯后就不见的身影怔愣了半晌,才开始整理自己的资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