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姝予压抑着兴奋的神情,状似着急道:“夫人过去了吗?” 丫鬟点点头,“夫人知道后立刻就去了。” 唐姝予理了理衣衫,“我们也去看看,芷瑶,你去请张太医。” 揽月阁内,程氏坐在主座,痛心疾首。 “太医说了要静养,你们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陆铭远低头杵着,没说话,脸色很难看。 唐姝予进来便见到这样一幅场景,她控制着面部表情,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开心,询问道: “这是怎么了?” 程氏摇摇头,“真是造孽!” 身后的嬷嬷支支吾吾,“回少夫人,苏姨娘见了血,是少爷......” 陆铭远打断她:“是我近日疲累有些恍惚,或许没了轻重。” 唐姝予皱眉,“夫君,是.......是你把她肚里的孩子撞掉了?” 陆铭远见她说得这样直白,尴尬着没吱声。 “这就是夫君你不对了,怎么这么不怜香惜玉呢。” “我......” “不过按理说,三个月胎像已稳,应该是不妨事,难道太医诊错了?” 唐姝予的自言自语,落在陆铭远和程氏耳中,又生出另一番意思。 苏婉颜,到底怀孕多久了? 这时,芷瑶领着张太医来了,程氏赶紧将人请进房内,唐姝予和陆铭远也跟在后面。 屋内,丫鬟娟儿正把带血水的木盆端出去倒掉,唐姝予朝芷瑶使了个眼色。 芷瑶上前想接过盆子,“这些杂活我来吧,你赶紧去照看你家主子。” 娟儿没有放手,“不妨事,还是我自己来吧。” 两人拉扯间,芷瑶手微一松,娟儿一个不稳,那木盆便打翻在地。 盆里的血水淌在地上,散发出一丝奇异香甜的味道。 正要去内屋诊脉的张太医突然开口: “等等,这血瘀有问题。” 他掏出一张干净绢帕,沾了地上的血水映在灯火下查看,血中竟泛着一丝诡异的蓝。 “这......” 程氏见他欲言又止,急问道: “如何?” “老夫还需再诊一次脉。” 帘内,苏婉颜脸色惨白地躺在榻上,晕死过去。 张太医眉头紧皱,从随身药箱中拿出一包银针,朝几个穴位扎下去。 片刻,拔出的针尖上,那血竟也带着一丝蓝。 张太医起身朝众人一拱手: “这位姨娘并未怀孕。” 程氏和陆铭远异口同声惊道:“怎么可能?!” 张太医解释道:“宫中有一种禁药可改变脉象,曾有妃子用以假孕争宠。上午老夫一时疏忽诊错了脉,从方才血瘀的颜色来看,这位姨娘确是服了禁药。” 苏婉颜竟然假孕来让自己回心转意?!陆铭远气得肺疼。 程氏亦惊怒不已,但碍着外人在此,她不好发作。 张太医捏着胡子,“脉象改变,身体会变虚弱。若有剧烈房事,仍会像小产一样,血流不止。老夫开个方子,将体内残余的药物排尽,再调养一阵,便会恢复如初了。” 程氏谢过太医,封了双倍诊费,让芷瑶送人出去。 她将张太医送至门口,又递上一封银票。 “公主说,谢过太医。” 张太医摆了摆手,“是老夫医术不精,若不是公主提醒,老夫确是想不到的。” 芷瑶将银票放入张太医手中,朝他一福。 “这内院妇人之事确实是麻烦太医了,太医慢走。” 张太医人精似的,收下了银票,这些高墙宅院内的事,他们做太医的自然会守口如瓶。 揽月阁内,苏婉颜悠悠转醒,刚要坐起身,程氏一巴掌挥下去,苏婉颜被打得趴在床上,头晕眼花。 “婆婆,妾还怀着身孕,怎可如此对我!” 她在和陆铭远行房时就晕了过去,全然不知身后发生的事。 “你还敢装!我陆家便是要被你这狐狸精搞得乌烟瘴气!” 苏婉颜捂着脸,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朝陆铭远哭诉道: “夫君!妾身不知是何处得罪了婆婆,妾身还怀着陆家的子嗣,夫君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程氏见她狐媚的样子,气得要请家法,被陆铭远拦下。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凤眸如冰雪封霜。 昨夜,苏婉颜跪在他面前,哭诉晋王逼迫她,她为了夫君的仕途,不得已与晋王周旋,但绝没有让他碰过。 他将信将疑,甚至知晓她给唐姝予下药,最后没酿成大祸,他便也没有捅破。 今日,她说已怀孕三月,算日子,那段时间她确实从未出府,他也一直留宿揽月阁。 当他看到那块玉佩的一瞬间,想起她曾经的救命之恩,他动摇了,怜惜了。 没想到,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苏婉颜浑身发抖,难道他真的知道了她假孕的事?男人沉郁的声音让她如坠冰窖。 “苏婉颜,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还没来得及解释,便听男人命令道: “来人,把苏姨娘关到东院,没我的允许,不得外出!” 苏婉颜从床上爬下来拽住他的衣角,声泪俱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