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毛巾被绑在轮椅上的桑祈噙着眼泪看着他拼命地摇头。 “唔唔……” 桑祈见裴劭真的来了,还是一个人,心里的担心顿时让她更加激动起来,也忘了嘴里堵着毛巾,拼命地吼着“快走”。 “桑祈!”裴劭心底一抽,“你别怕,我在这儿。” “好了,我可不是要看你们夫妻情深。”梁毅手肘靠在一旁赛车的车门上,看了眼环山路,“只要你赢过我手下的人顺利到达终点,我就放了她。” 裴劭冷嗤一声:“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梁毅恨不得他死,怎么可能就简单地赢了比赛就放过桑祈。 果不其然,梁毅眼神立刻狠厉下来:“你输了,我也会放了他,但是你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你的双手,你赢了,我也要你的右手。” 裴劭怔了一下。 这比起要他的命更加折磨他,哪怕废了右手,他也不能再赛车了。 桑祈自然是听见了梁毅那无耻的条件,她呜咽着,发出低吼声,想让裴劭拒绝。 梁毅见他迟迟没有回答,讥笑道:“想退缩了?那你走吧,桑祈我就……” “好。” 裴劭坚定的目光和语气打断了他的话。 “唔——!” 桑祈立刻就哭了,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赛车对裴劭有多重要。铱驊 看着他直挺挺的身子,她心如刀割。 “……算你是条汉子。”梁毅朝楼中喊了一声“丁聪”。 一身赛车服的丁聪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年纪不过二十三岁左右,清秀的脸上愁眉深锁。 环山路一共十二个弯道,每一个弯道都有冲出道路的危险。 ![]() 裴劭看着眼前梁毅准备的赛车,没有丝毫犹豫就打开了车门。 “裴劭。” 丁聪忽然叫了他一声。 裴劭回头看向他,眼神冷漠中带着些许同情。 眼前的丁聪就跟多年前被苏华控制的他没有一点区别。 “你不害怕了吗?”丁聪很清楚的记得那天狂飙赛裴劭是怎么离开的。 “你害怕了?”裴劭反问道。 丁聪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他的确害怕了,但他没有办法,哪怕死亡的几率超过百分之百,他都要上。 裴劭抿了下唇,沉声说:“活下去,你马上就可以自由了。” 丁聪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诧异:“什么意思?” 然而裴劭已经坐进了车里,没有再答话。 他摩挲了下方向盘,目光锁定在宽阔的路上。 这一次才是他最后的比赛,他一定要赢,因为他要留一只手去照顾桑祈! 第三十九章 为她冲向终点 桑祈被送到了终点的最后一个弯道前,她红的快要滴血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梁毅,恨不能将他撕成碎片。 她都不敢想比赛之后裴劭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红一黑的赛车马达的轰鸣声像路一样环绕在整个山上。 旗子被人缓缓举起,裴劭和丁聪扭头互视了一眼,各怀心思。 随着旗子被挥下,两辆车如同箭一般在一瞬间就冲了出去。 桑祈听见了轮胎急速摩擦地面的刺耳声,悬着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无论裴劭是输是赢,他都逃不过梁毅的魔爪。 她只是担心在这夺命的赛道上,他会不会像上次狂飙赛那样。 她只想要他好好活着。 眼泪爬满了桑祈的脸颊,望着被山壁阻挡住的最后一个弯道,视线渐渐模糊。 此时,黑车内的丁聪被裴劭步步紧逼着,他看了眼身边与他同步急速的裴劭,心一横,正准备将油门踩到底。 裴劭勾唇一笑,忽然往右猛打了一下方向盘,直接堵在了丁聪的前面。 “……” 丁聪愣了一下,腹诽裴劭好像一点也没受桑祈和梁毅的影响,与上次狂飙赛完全不同了。 “目前红车领先。” 耳机里的传出来的消息让梁毅脸色一黑。 之前裴劭在狂飙赛上的表现他也知道,现在桑祈又被他控制着,他以为裴劭没有劲儿再得意了,但他似乎是低估了他。 连续过了七个弯道,裴劭都遥遥领先。 极速的漂移让裴劭重拾了对赛车的信心,但这信心只是为桑祈。 他的桑祈在终点等他,等他带她回家。 裴劭眉一拧,换挡加速,再次将丁聪甩到更远的距离。 丁聪看着渐渐远去的红车,有一瞬想放弃了。 因为赛前裴劭的话,他不知什么时候被遗忘的求生欲也恢复了。 裴劭赛车技术远超于他,他知道赢不了,而他也只是想活着而已…… 最后一个弯道,裴劭漂亮地一个甩尾,躲过了突然横在路中间的石头。 桑祈! 终点处,满脸眼泪的桑祈不断地在轮椅上挣扎着,孱弱的模样让裴劭心一窒。 车穿过代表终点的旗子,在一阵尖锐的刹车声过后停了下来。 裴劭下了车,走到梁毅面前:“我赢了。” 随着他话音刚落,丁聪的车才迟迟开了过来。 梁毅冷笑着:“算你厉害,但是按照约定,你的右手可是要废了。” 桑祈眼眸紧缩,盯着裴劭,想让他看到她眼中的抗拒。 但裴劭好像故意无视她一样,声音清冷:“放了桑祈。” 梁毅抬了抬头,一旁的人解开桑祈的绳子,桑祈立刻站起来踉跄地跑过去。 她扯掉嘴里的毛巾,推搡着裴劭:“你快走,你快走!” 她因为不断地嘶吼,声音变得非常沙哑。 裴劭却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喉结滚动着:“你没事就好。” 哽咽的语气满是后怕。 再没有什么比桑祈在他身边能更安心的了。 “嘉衍……”桑祈心恍如锥刺,紧紧攥着他的衣襟哭了出来。 梁毅冷眼看着两人的“苦情”,对一旁拿着木棍的人使了个眼色。 “嘭”的一声,裴劭只觉后脑勺忽地一下剧痛,随之而来的就是晕眩感, “嘉衍——!” 第四十章 苦命鸳鸯 桑祈惊恐地看着被打倒在地的裴劭,脸色煞白,干裂的唇瓣不断的颤抖起来。 她正要去扶他时,却被人抓住手臂,往后拖去。 “梁毅!你这个混蛋!你会遭报应的!” 桑祈怒吼着,声音带着刻骨的仇恨。 失去意识的裴劭被两人架了起来拖到一边,一人将他的右手放到一旁的石头上。 “你,你们……” 桑祈看着又有一人拿着足足有拳头粗的木棍走向裴劭。 那人高高举起木棍,朝着裴劭的手臂猛地打下去。 “不要——!” “啊!” 一瞬间,右臂的阵阵剧痛强行将裴劭的意识拉了回来,却又因脑袋的晕眩感无力抵抗这每一次痛入骨髓的击打。 脸和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犯了白,血肉模糊的右臂和身体抽搐着。 剧痛在到达顶点之时已经变成麻木,他看着几步外已经快要瘫倒的桑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她没事就好…… 现在他才觉得,能保护自己心爱的人,比拿到任何比赛的冠军都要自豪。 “嘉衍!嘉衍!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桑祈撕心裂肺地哀求着,整个身子都瘫软了下来,在看到裴劭闭上双眼后,心顿时像被人硬生生捏碎了一样。 梁毅见裴劭已经昏迷了,笑道:“好一对苦命鸳鸯,那我还是再让你们苦一点好了。” 他瞥了眼已经傻掉的丁聪:“把他们两个带过去。” 昏迷的裴劭还有桑祈又被带到路边一栋更加破旧的四层楼中,不断有小块转和墙皮落下,显然已经是一栋危楼了。 一副镣铐将裴劭的脚和墙角露出的钢筋锁在一起。 桑祈却只是被绳子绑起来扔在一边。 “我让你们永远在一起了,该感谢我了吧?”梁毅放肆大笑,那极度卑鄙的笑声比刹车声还要刺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