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直到深夜时分。 老树边上没了人。 云莫这才过来。 男子身形修长,长得高大,只站在下面,就能看清布条上的字。 鹿盼年的字写的狂野,更像男子爽朗。 【凯旋】两字,印在他的眼中。 他伸手扯下布条,犹豫片刻,放进随身携带的小荷包里。 * 五日后,鹿家剩下的人,也都到了京城。 有鹿鸣和顾雪,还有几个随着一起过来的下人。 有军队送他们过来,到京城门口,军队没有进城。 在这之前,云念念一直不解,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分两路过来。 不过是带了些东西,加速赶路,也能一起过来的呀。 直到他们进了京,云念念才知道他们这一程,到底是多离谱。 她留在国公府的东西,全部被送过来。 有路上的行礼,有大家知她怀孕时送的东西,还有在鹿家,长辈们送的礼物。 一个个箱子被搬进离王府,整整搬了一天。 鹿鸣和顾雪更是夸张,听说她平安生子,又送了更多。 尤其是,鹿鸣是虞国首富。 他的礼物价值连城,沉甸甸的。 送过来时,负责搬运的下人手都快累断了。 库房被装满。 周管家手里拿着库房的本子,手忙脚乱的记录着。 记到最后,那个本也写满了。 与其说过来省亲,看望念念,倒不如说…… 他们全家带着家产,过来投奔的。 光是金银珠宝,就多的让她几辈子花不完。 还有其余的东西,衣衫首饰,名画珍藏。 该有的有,不该有的也有。 鹿鸣夫妇刚一进来,便抱着小星牧爱不释手。 顾雪随手就把他藏在腰上的钱袋子扯下来,也大气送给星牧。 云念念哭笑不得。 但一想到她的宝宝,以后一定会有更多人疼,更多人宠,她就感觉心里暖暖的。 曾经被云府弄伤的心灵,在鹿家和皇室的精心照顾下,在慢慢的,一点点痊愈。 第264章 再遇云莫,鹿盼年觉得他熟 离王府的膳厅外面。 用过午膳之后,云念念与鹿盼年共同坐在外面的石凳子上, 她手指捏着一根银针,在阳光下闪着光, 单手给鹿盼年认真诊脉,手臂下面还压着一本医书。 桑木神医给她总结的医书,她这次完全没有翻开查阅,探着脉象,精准无误的将银针扎在鹿盼年手腕的穴位处。 手法已经娴熟多了,力道不轻不重正正好好,鹿盼年没感觉到疼,却也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体的疲惫感消失大半。 桑木神医和鹿家人在后面观望。 顾雪赞叹道:“念念可真厉害,这才多久,施针就很熟练了。” 桑木神医点了点头,眸色亮亮,挺直脊背,像听到她在夸自己,骄傲抬头:“念念确实很有天分,我这半身医术,她都学的差不多了。” 众人纷纷歪头看他。 桑木神医是谁,在这片大陆,几个国家中,可以说得上是医术最高明的人,光是他写出来的医书就有好几十本。 短短一年的时间,云念念全都学会了? 鹿国公觉得云念念很聪明,却也不认为她能聪明到这种程度,皱了皱眉:“吹什么牛,当年文珠跟你学医,学了十多年都没有说全部学会,念念才学多久,再有天分也不至于。” 桑木神医笑笑,摇头晃脑:“老东西,这就是你对她不了解了,这小丫头,可是有过目不忘的好本领呢!” 鹿国公惊了一下,回想起与云念念接触时发生的种种。 看了一眼的棋局,她可以轻松复盘。 在国公府见过一面的下人,第二次见她就可以叫出她的名字。 顾雪给她送过数不清的珠宝首饰,每次搭配衣服,顾雪都找不到,她能轻松笑出来。 …… …… 种种回忆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鹿国公竟真的相信了。 看着云念念的眼眸里,又多了几分欣赏。 但欣赏之余,他还懊恼。 思虑之际,外面下了小雨,云念念和鹿盼年回来。 看到在门边排排站的一堆长辈,她杏眼迷茫眨巴了两下:“外公,师爷爷,舅舅,舅母,你们在看什么?” 鹿国公看着她,欲言又止。 最后老人叹了口气:“你若生在虞国,就好了。” 若是生在国公府,他便可以教导念念习武,凭她过目不忘的本事,定能成为比鹿卿然更出色的武将。 只可惜,发现这株好苗子的时候,为时已晚。 她十九岁,骨骼已经发育全了,现在习武太晚,肯定不比从小学要好。 云念念愣了愣,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偏头反应了很久。 桑木神医哈哈大笑:“念念不能和你学武,只能跟我学医,老东西,你是又在心里犯别扭了吧?” 她歪了歪脑袋,眼珠子转了一圈,终于明白了,无奈笑笑,挽住老国公的手臂:“师爷爷,听说您这几日总是腰疼肩疼,我也给你看看吧!” 说着,她拉着老国公坐下,熟练的给他揉揉肩膀。 鹿国公小孩脾气,被这么一哄就开开心心,朝着和他一样幼稚的桑木神医哼了两声,炫耀着他有云念念给按肩膀。 桑木神医:“……” 神医立刻捶了捶自己的肩:“哎呀,我这个老骨头,现在也不行了。” 云念念都懂,拍拍旁边的空位:“好好好,师爷爷你也坐下,等下我也给你按按。” 桑木神医立刻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两个老人口上谁也不让谁。 但到后来,他们都心疼心念念,担心她累到,默契的就肩膀不疼了。 有云念念和桑木神医一同看病,鹿盼年的身体倒是真的好了不少。 在离王府休养几日,她的内力在一点点的恢复。 又是一天,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雨不大,也不冷,空气正清新。 鹿盼年闲来无事,在离王府找了一片空的草地,拿着一把长剑,独自耍了起来。 空地旁边便是离王府的高墙,东边有一颗桃树。 云莫站在桃树上,安静的注视着下面。 她选的地方清静,没有人过来。 独自舞剑,舞了不知多久。 鹿盼年终于停下,将长剑随意插在地上,拿出腰间的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小口。 喝完,她仰头笑了笑:“这位兄台,你跟了我有好几天了,要不要下来打一场?” 云莫心里微颤,站在树上不动。 见他不动,鹿盼年便拔剑,轻功飞了上去。 他这才确认鹿盼年是在与自己对话,慌乱的抬手防御。 男子随即落到草地上。 他穿着黑色便服,长发高高束起成一束,戴着厚重的铁面具。 鹿盼年在离王府外见过他一面,但却不知他是谁。 只知道,他跟着云遇一起。 她瞬间警惕:“你为什么跟踪我?是云遇命令你来的?” 云莫张了张唇,却又说不出话。 明明看到他动了唇瓣,却听不到声音。 鹿盼年挑眉:“是个小哑巴?” 他僵着身子,手背紧绷着,青筋暴起。 不管是什么身份,反正跟着云遇的都不是好人。 鹿盼年没做思考,拔剑而向。 他身子不断后退,全程都是在躲,放在腰间的配剑碰也没碰。 男子的功夫不错,轻易躲开她的攻击,再次跳到墙上,终于开口。 他声音嘶哑:“我没有恶意。” 不是哑巴? 鹿盼年站在下面,仰头看过去。 他半侧着身子,雨水划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