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在笑可我却想哭。渐渐的,我开始明白那已经不是我的父亲了,所以我便不去看了。” 他的目光化为了一汪死寂的泉水:“我用着些钱,读了两年书,后来我妈妈来找我,说她要治病,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她,结果她骗了我,拿去赌博全输了。” 说到这里,楚凡停顿了下来。 姜凝问道:“然后呢?” “然后……”楚凡将空碗放在桌上,“然后我身无分文,戳学去打工养活自己,后来发现打游戏可以赚钱,去接各种单子,直到两年前遇见晁风,才有了现在的我。” 姜凝心脏有些酸软,她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在段允白身上她倾注过许多感情,更多的是倾慕,可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这是心疼吗?姜凝说不出来,但在反应过来之前,手却更快的摸上了他的头。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高烧有点影响楚凡的行动,他迟缓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你在这里,便不会有这么冷了。” 他缓缓靠近,姜凝没有抵抗,他便将头靠在了姜凝的脖颈之间。 “很温暖。” 姜凝微微一笑,开始贪便宜:“叫声姐姐。” 楚凡怔了怔,本意并不想叫姐姐,可身体却更快的喊出了声:“姐姐。” 姜凝心中骤然塌陷了一块,伸手抱住了他:“睡吧,有姐姐在,你不会再感觉到寒冷。” 楚凡微微眯着眼,可是……我不想让你做我的姐姐。 可话还没说出口,意识便沉入了无尽的深海。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他看着趴在沙发边上睡着的姜凝,耳尖红了红,故作镇定的将毛毯披在她身上。 姜凝睡得浅,楚凡微微一动便醒了过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楚凡淡淡地说道:“没事了。” 姜凝点了点头,看着他又恢复了一脸淡漠的模样,笑了笑:“还是生病的你更可爱。” 楚凡沉默了片刻,突然喊道:“姐姐?”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有些暗哑的磁性,像是重力的吸引,很是勾人。 姜凝面上一红,伸手挡住了他靠近的脸,竟然有些羞涩。 “别这么叫。” 楚凡抓住她的手,故作不解的问道:“那该怎么叫?说起来我还有个未曾谋面的姐姐,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叫她。” “就普通的叫啊。”姜凝呼吸都有些不畅了,“就姐姐,这样。” 楚凡这才放开了她的手,姜凝瞬间起身:“我走了。” 说罢走进玄关狂按电梯,在电梯门合上的那一瞬间,还能看见楚凡一瞬不瞬看着她的眼睛,心脏都有些漏拍了。 电梯门缓缓合上,偌大的房间就又只剩下孤寂的冰冷。 楚凡看着桌上没有带走的保温盒,只觉得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软又暖。 他低声呢喃道:“我可不想让你做我的姐姐,姜凝。” 第20章 姜凝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楚凡叫姐姐的声音。 她不是什么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对于感情的事,她明白的太多了。 楚凡喜欢她,并没有任何掩藏。 可她对楚凡又是什么样的感情呢?真的没有一点喜欢吗? 姜凝眼眸暗了暗,日料店那晚,楚凡外套上的薄荷香味若隐若现,她如果没有任何感觉就不会记到今天。 可她还能付出多少感情,又敢付出多少感情,而楚凡又有多少认真? 说不定只是少年人的一时动心,过两天便又会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失去了兴趣,就像…… 就像段允白那样。 那她现在在这里纠结这些又有什么意义?说不定只是自己庸人自扰。 姜凝翻了个身,将所有思绪压下,沉沉睡去。 夜里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她梦见了自己的妈妈,那个知道她要为了一个男人离开家而和她断绝关系的女人。 她那时不理解,为什么平日里温柔脆弱的妈妈会那样坚决,明明当年她也为了她的爸爸不顾一切,她们依旧很幸福。 时过境迁,三年后的她终于明白了以前自己的愚蠢,可惜却再也回不去了。 第二天一醒来,满脸的泪水。 姜凝坐在床上不断回想这这个梦,几分钟后,依旧还是忘得一干二净,什么也没剩下。 又过了半个月,FPL终于到了决赛。 TID一队的射手走了,段允白也卖了,最终连小组赛都没有出线。 姜凝看着名单心中莫名感到有些荒凉。 三年前她和段允白来到战队的那份喜悦她终生难忘,可如今物是人非,落得如此下场,心中不免唏嘘。 “走了,吃饭去。”身后楚凡喊道。 姜凝浅浅一笑:“来了。” 她跟上队伍,楚凡等了她几秒,走在她身侧:“怎么了?看你心情似乎不好。” “算不上。”姜凝摇了摇头,“只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楚凡笑道:“忘记过去,展望未来啊,明天就是决赛了,拿到冠军后要不要弄个团建什么的?找晁风报销。” 姜凝忍俊不禁:“都还没打呢,你就想到庆祝了?” “我厉害嘛。”楚凡眨了眨眼,凑近了些,“而且这不是还有你吗?” 两人的手贴的很近,只要伸手便能紧紧握住。 姜凝心中有些悸动。 自从上次送完鸡汤后,楚凡便开始疯狂直球。 她本以为这只是少年人的三分钟热度,过了大半个月,一点热情未减,看起来倒真是有了那么点认真。 姜凝不懂声色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笑道:“狂妄使人落后啊弟弟。” 楚凡看着她的笑,眼眸弯弯勾着一抹弧度,格外的耀眼。 便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决赛当天。 其实姜凝依旧紧张,距离上次上决赛的赛场,其实差不多有小一年了。 离开TID时她总以为站在这里和她打最后一场的比赛的会是TID,可最终他们也没能走到这里。 这场比赛没有难度,几乎称得上是轻松拿下。 散场后队员们在休息室讨论着今天回去吃什么大餐,姜凝在一旁看着晁风笑着应和。 突然晁风目光一顿,脸色冷了下去。 姜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休息室的门口正站着许久不见的段允白。 “姜凝,好久不见。” 第21章 餐厅。 段允白点完菜,将餐饭递给服务员后,看着姜凝说道:“我没想到你会出来。” 姜凝沉默着,通常情况而言,她是不会再想见到段允白的。 可再过几天段允白就要去国外了,不出意外之后都不会再见,所以她并不吝啬这最后的道别。 她看向段允白:“有什么事,说吧。” 段允白这段时间似乎过的并不好,清瘦了许多,以往眼角眉梢的骄傲也都被磨平了。 他说:“其实没什么,想来想去,在国内能告别的,似乎也只有你了。” 姜凝喉中哽了一瞬,顿了顿,还是问了出来:“TID没理由卖你……” “我要求的。”段允白平静的说道,“TID经历了很多,陆甲林妤都走了,其实本就撑不住了,高价卖掉我,夏窗的时候或许还能有资金买点好的选手,还能留点余地。” 姜凝微微一怔,释然的笑了笑。 或许段允白在情感方面是个人渣,可他在电竞方面并没有对不起谁,他依旧保持着初心。 只是这初心不是她,而她,也不再需要了。 姜凝说:“祝你好运,真心的。” 段允白笑了笑,拿出了一个礼物盒。 “最后给你的东西,收着吧。” 姜凝真的不知道段允白还能送她些什么,他们之间的所有都被她一股脑丢进了垃圾厂。 她打开了那个礼物盒,眸光微顿。 里面是她从前做的玫瑰花标本,装在相框里面,花瓣上有段允白曾经亲手写上的我爱你,在空气中氧化成了深沉的黑色。 姜凝心中微微发涩,脑海中几乎瞬间想到了以前青训时期的段允白,眼眶有些温热。 人生若只如初见…… 段允白若一直如初见,他们也就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她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标本,在段允白惊愕的目光中,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这些东西,不过是一些垃圾罢了。” 你的歉疚,我们的过往,也就是垃圾罢了。 段允白看着她冰冷的双眸,胸口猛然刺痛:“好像,带来麻烦了……” 姜凝不置可否:“你的话说完了吗?说完我走了,我不饿,饭你一个人慢慢吃吧。” 说罢不再看段允白的脸色,决绝的起身就走。 她在街边吹了吹晚风,最后没有回家,转而去了LOE的基地。 训练室的灯还亮着,姜凝还未踏进去就猜到了里面是谁。 “楚凡,怎么还不回家?依誮” 空旷的训练室里,楚凡没有敲着键盘,反而像是在等她一般,见她进来端着一个小蛋糕走到她面前。 “生日快乐。” 姜凝微怔,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才发现今天竟然是自己的生日。 楚凡把小蛋糕放在桌子上,将蜡烛插上,点上火,转身去关了训练室的灯。 “快许个愿。” 姜凝被他按在椅子上,哭笑不得的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想要什么,闭上眼睛便是一片迷茫,便装了装样子,随即吹灭了蜡烛。 蜡烛一灭,训练室便又陷入了黑暗。 楚凡没有去开灯,而是看着蜡烛留下的星点微光问道:“你许了什么愿?” 姜凝说道:“说出来便不灵了。” 黑暗里,她能感受到楚凡正在靠近,在她后背很近的地方,楚凡的声音缓缓响起。 “其实,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眼睛看不见,其它的感官便更加敏感,姜凝几乎能感受到楚凡的呼吸喷洒在脖颈的感觉。 她浑身激灵了一瞬:“对不起,我不知道。” 楚凡愣了愣,随即轻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