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月转过身来,脸色一变,连忙行礼。 “荣阳参见太子殿下。” 说话之人,正是方才出现在花船上的那名贵公子! 没错,眼前之人,正是当朝太子,许君宸。 许君宸连忙将她扶起,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你我何必这么见外,更何况这是在宫外。” 姜安月微微恍神,想起了从前。 如今的许君宸多年前只是不受宠的皇子,小时候还在父王的封地待过,算起来,两人认识也数十年了。 这七年间,朝堂风云变幻。 先太子废黜,他竟一跃成为了太子。 许君宸善解人意道:“放心,我会派人告知谢容钰,你在孤这里。” 姜安月感谢道:“多谢太子殿下。” 随后她便跟着许君宸上了船。 …… 此刻,谢容钰负手站在原地等着,面容晦暗不明。 周围空无一人。 这时,一身穿守城铠甲的大人向谢容钰汇报:“报告首辅大人,没有找到。” 云一和云二也赶回来禀报。 两人摇了摇头,下跪道:“属下无能。” 听到这个答案,谢容钰周身散发着森然寒意,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谢容钰眼帘。 来人弯着腰,身材消瘦,停在了谢容钰面前。 谢容钰看着他,目光锐利:“赵公公?” 赵公公笑了笑,声音尖细:“谢大人,咱家公子让我通传一声,郡主在他身边,很安全。” 谢容钰周身气息瞬间散开来,冷声道:“我知道了,带路。” 赵公公侧身,做出了请的姿势,谢容钰迈步向前。 花船灯火通明,驱散了所有黑暗。 船舫很大,姜安月一进去,便听到乐人婉转动听的奏乐声。 有婢女上前为两人倒上茶。 许君宸端起茶杯,嗓音温润,如同酝酿醇厚的美酒:“皇婶之事,荣阳妹妹节哀。” 姜安月抿了抿唇,拿起茶杯,语气低落。 “多谢太子殿下记挂。” 许君宸看着她,有些愧疚道:“我知荣阳妹妹近来发生了许多事,只是孤身不由己,不能来祭拜皇婶,很是遗憾。” 姜安月摇摇头:“这不怪太子殿下。” 许君宸看着她,语气温润却带着力度:“荣阳妹妹,你是伯父和皇婶留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你若有事,孤定然会倾心相助。” 闻言,姜安月愣住了,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感受到旁人的温暖。 姜安月看着他,心底忽的掀起一个念头。
“殿下,我……” 姜安月正欲开口,忽然,“砰!”的一声,船舫门被打开。 姜安月的话被打断。 两人往后看去,就见谢容钰面若寒霜站在那里。 见状,姜安月的心漏了一拍。 谢容钰幽深的视线却落在许君宸身上。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这时,许君宸却忽地移开视线,将扇子展开来,轻笑一声,打破了室内的微妙:“谢首辅。” 谢容钰神色如常,微微行礼:“太子殿下好雅兴,如此元宵佳节竟不在宫中陪伴陛下。” 许君宸眉头一挑,摇着扇子笑了:“父皇服了国师的新丹药,早就睡了。” 谢容钰眸色顿沉。 他走到姜安月面前,沉声问道:“你方才想和太子说什么?” 姜安月站起来,她能感受到谢容钰的眸子里带着不悦和探究。 显然谢容钰听到了方才的对话。 她离开一事,她终于见到希望,不希望被他多加阻拦。 只对许君宸道:“多谢太子殿下。” 许君宸闻言,只是笑了笑:“孤还是喜欢你唤孤一声哥哥。” 姜安月看着他,轻声唤道:“君宸哥哥。” 这个称呼,仿佛回到了还在父王封地时。 一旁的谢容钰看着这一幕,黑眸深不见底。 “太子,下官带夫人先告辞了。” 谢容钰只是通知一声。 说完,便用掌心包裹着姜安月的手,带着她离去。 上了岸,谢容钰面色依旧阴沉。 姜安月跟在身后,一直没有说话。 走了一段,谢容钰才冷静下来。 他不想浪费好不容易才带她出来的机会,压下心底的不满,询问道:“接下来可还想去逛灯会?” 姜安月忽然停了下来。 谢容钰脚步一顿。 空气有一瞬间凝固。 姜安月将手抽回来,看着他,黑眸深不见底,问他:“你不想知道你方才要是没打断,我会和太子说什么吗?” 谢容钰脸色一变。 姜安月见他黑沉的脸色,轻笑着直接说道:“我就是想求太子殿下让我们和离。” 谢容钰重新抓住她的手,黑眸深不见底的看着她:“你一日是我的妻子,这辈子都是,我不会放你离开。” 姜安月手腕上传来骇人的疼痛,却抵不上她心中撕裂般的疼痛:“即使我恨你?” 谢容钰压抑着情绪:“……我不在乎。” 姜安月眼尾泛红。 谢容钰攥紧了手,半晌,他直接掐着姜安月的腰,二话不说将她带上马车,回了谢府。 马车停下来,谢容钰便揽着姜安月下车,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两人刚走到后院,便遇见了等在门口的楚然。 谢容钰和姜安月同时顿住脚步。 姜安月下意识瞥了谢容钰一眼。 谢容钰冷声问道:“你为何还未离开?” 楚然双手交叠,护住肚子:“本来我要离开,可老夫人紧张我肚子里的孩子,做主让我留了下来。” 谁都知道谢老夫人有多重视子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