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她看见对面整片书柜里,放着一把锃亮全新的小提琴。 桑婂记得八卦报道过,陆氏总裁为了红颜一笑,斥巨资2000万买下天价小提琴。 原来,就是这把…… 桑婂笑了,跟从前一样? 跟从前一样当他床上的玩物,跟从前一样每天侍候他讨好他,却得不到一点点关心和尊重,哪怕是他的秘书都可以给她脸色,跟从前一样……跟旁人共享丈夫吗? 这样的从前、这样的男人,她都不想! 桑婂笑意渐淡,她一字一字开口:“这个陆太太,你找别人当吧!” 她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下一秒,身子被人抱住。 季煜搂住她细腰,英挺面孔凑在她耳根后面,带着淡淡须后水的纯男性体息,轻易能让女人情动。 桑婂身子微微颤了一下。 季煜嗤笑一声,修长手掌覆住她薄薄的身子,三两下就攻略下城池。 桑婂微微仰头。 穿着高跟鞋的细腿,白皙纤长,止不住打颤……季煜太了解她的身子,平时若是他兴致好,存心狎玩取悦,桑婂便敏感得像一汪春水。 就像是现在这样儿! 季煜紧抵着她的纤背,他手上动作撩人,嘴上也没有闲。 “离婚?离了婚谁来满足你?” “这么浪!一般男人哪能轻易满足得了……嗯?” …… 桑婂听得羞耻,她拼命挣扎。 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她当了三年的陆太太,她最清楚不过。 季煜在外面一副斯文生意人的样子,在床上却粗鲁不堪,他最喜欢做那个事的时候弄得她又哭又叫,有时桑婂都觉得他有心理方面的病,喜欢凌虐女人。 季煜越来越过分。 桑婂终于忍不住,抬手扇了他一耳光。 空气凝结了,这是她第一次对他动手,大概也是矜贵的陆总头一回被女人扇耳光,而且对象还是他从前最温顺的妻子。 季煜脾气不好,当下就冷下脸来。 那些火热瞬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像是方才的情动,不过是一场幻觉。 他扣住她精致的下巴,凑近她,声音冷得能抖出冰珠子。 “出息了!会打人了?” “真想跟我离婚?” “桑婂,三年前,你处心积虑地想嫁我,三年后,又是你处心积虑地想离开我!你是觉得陆家大门可以随便进进出出,还是我季煜脾气好,可以让人轻易摆布!” 桑婂一顿,全身冰凉。 终于,季煜说了实话。 他恨她桑婂,他恨乔家,他也恨乔时宴。 他恨那场意外,让他迫不得已娶她。 所以,结婚后他在床上折腾她,他极少做前戏,他最喜欢看她崩溃哭泣的样子…… 所以,乔家倒了以后,季煜明明有能力帮忙,但是他一直袖手旁观。 桑婂没再解释从前的事情, 她只是颤着嘴唇,说了一句:“季煜,从前是我不知轻重,喜欢了你!” 以后,不会了…… 说完,她开始整理被他弄乱的衣服。 真丝衬衣扯开了几颗扣子,裙摆也被撩到腿根处,肉色的薄透丝袜更是被褪到了膝弯处…… 实在靡靡不堪。 第7章 离婚夫妻,哪来的好聚好散? 桑婂样子不堪。 季煜却仍是衣冠楚楚,只有深色西裤上,沾染了一点点润泽。 显出几分香艳浪荡。 桑婂的手抖得不像话,好几次,她都捉不住那米粒大小的精致扣子。 季煜站在一旁睥睨,没有帮忙的意思。 他习惯性地抚摸袖扣,却未摸着,眉头不禁一皱。 那对袖扣,他还是没有找着,但这当口他也不可能拉下脸问。 许久,桑婂终于整理好。 她抬眼看着季煜,季煜亦在看她,目光深邃得让人看不懂,但桑婂也不想弄懂,她的语气带了些心灰意冷:“季煜,我真的累了!我们好聚好散吧!” 说完,她打开门走出去。 这一次,季煜没有再拦着她。 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桑婂离开的背影,许久,他垂眸笑得凉薄—— 离婚夫妻,大多鱼死网破, 哪有那么多的好聚好散! * 桑婂离开陆氏大楼时,腿还在颤抖。 被季煜摸过的肌肤,依旧灼热如火烧,仿佛还残留着季煜手掌的触感……她的脑海里,也不断地回荡着季煜说过的话。 【跟我回家,你仍旧是陆太太!】 【你是觉得陆家大门可以随便进进出出,还是我季煜脾气好,可以让人轻易摆布!】 …… 那些话,让桑婂喘不过气来。 她在外面缓了许久,才回到租住的房子。 60平米的老旧小区,只有最粗陋的家具,跟从前的乔家别墅相比,简直天差地别。那天,沈姨站在狭窄的厅里沉默了很久。 桑婂知道她不习惯,但是目前,她也只有这个能力。 厨房里,沈姨又在煲汤。 见桑婂回来,她放下手上的活:“你哥哥怎么样了?” 桑婂没提季煜那一茬,她在门口低头换鞋子,轻声说:“哥让我找个叫孟燕回的律师,说他可以帮我们打官司。” “孟燕回?” 沈姨一脸沉思:“好像听过这个名字!总之不管怎么样,想办法找到这个人,他要是真有本事,你哥哥也能出来。” 桑婂嗯了一声:“刚刚打电话给林萧了,让她帮我打听。” 她跟林萧打小认识。 林萧大学毕业后当了模特,全世界各地跑,人脉路子很广。 听见林萧的名字,沈姨神情复杂。 从前她不喜欢桑婂跟林萧来往,觉得林萧算是娱乐圈里的人,成分复杂……想不到现在也有用到人家的时候。 沈姨沉默了一会儿。 她给桑婂盛了碗汤:“喝了滋补下,这阵子你人都瘦了。下周你不是要去培训机构上班的吗?” 桑婂低头看着汤,轻道:“不去了!另外再找工作。” 沈清跟着坐下来:“怎么回事儿?” 桑婂不ᴊsɢ想她担心,假装轻松的样子:“是季煜!他跟人打了招呼……那边把我回掉了!没关系的沈姨,我可以再找工作,报纸上招聘信息那么多,总能找到的。” 她以为沈清会责备。 但沈清沉默了半天,只说了句:“你哥哥出来就好了。” 她起身去厨房。 但一会儿,厨房里传来沈清的声音,带了些压抑:“桑婂,你以为我那么心狠,非逼着你看季煜脸色生活,他是什么样的性子我跟你爸爸怎么会不知道,可是能怎么办呢!万一你哥哥出不来,你以后怎么办?” 沈清说着说着,就哭了。 桑婂心里也难过,但她还是强压着情绪,来到沈清背后轻轻靠着她的肩:“沈姨,我长大了!没有哥哥,我一样能担起这个家的。” 沈清放声大哭…… 桑婂找了几天,没找着适合的工作。 她心里明白,但凡高端些的机构应该都被打了招呼,不可能要她。 于是,她放低要求去了一家演出公司。说是公司,其实就是跑开业周年庆场子的,按表演次数拿钱。 桑婂长得好看,小提琴拉得好。 负责人给她单场300,活儿多时桑婂一天要跑三四场。她每天至少拉6个小时,纤长手指,起了薄茧跟水泡。 日子辛苦,来回奔波,但是桑婂从未后悔。 她没有给季煜打过电话,季煜也没有……偶尔她也会看见他的新闻,参加晚宴、收购公司。 每个场合,季煜都是英挺矜贵的。 这些场合,过去桑婂也会偶尔陪在他身边,看着他英姿勃发的样子,悄然心动。 但如今再看这些,桑婂只觉得遥远陌生。 …… 傍晚,医院顶楼。 桑婂静静坐着,身边放着一昕才从小卖部买来的冰镇可乐,若是从前她不会喝这种饮料,因为不健康,但现在她偶尔会喝一点。 贺季棠就是这时候过来的,身高齐长,一件外科医生的白大褂。 他站在桑婂身边,静静地陪她看日落。 最后一丝金光消逝, 桑婂掉头,看见了贺季棠,她连忙站起身略带局促:“贺医生。” 贺季棠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久远的记忆,很温和。 桑婂不安。 这时,贺季棠目光投向远处,轻声开口:“小熏,你小时候都叫我季棠哥哥……夏天夜里,你喜欢睡在小帐蓬里,我妈总给你送冰粉,这些年她挺想你的。” 桑婂怔了良久,终于想起来…… 她喃喃叫了一声:“季棠哥哥。” 这四个字,她说出来时带了一丝心酸,因为有“季棠哥哥”的年岁,桑婂无忧无虑,还是娇贵的乔家小公主。 再见面,却是物是人非。 贺季棠侧头,静静看她。 随后,他从衣袋掏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200万,密码是你生日,应该够叔叔的医药费了。” 桑婂不肯收:“我自己能挣钱的,真的。” 贺季棠看着她的手,上面贴了好几个医用胶布,不似从前青葱水嫩。 他喉咙微紧:“小熏,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