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铖其实很聪明,曾经考上了大学,可就是性子太张扬,没毕业就因为打架被退学了。 回到房间。 江晓月禾一进门,就听见陆铖一声冷笑:“行啊,还挺会怕马屁,这么快就能让我妈替你撑腰了!” 江晓月禾脚步一顿。 她沉默了一会,还是缓声解释:“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那天晚上的事我也是受害者,我只是喝了林晓梅家的酒,她扶我去房间休息,我不知道怎么就……”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铖打断! “怎么,难道你还想说是晓梅故意把你我凑在一起吗?” “我不是……” 江晓月禾对上陆铖冰冷的视线,抿紧了唇没继续说,心头泛起苦涩。 陆铖不会信的。 前世她解释了那么多次,他都从未信过,今生自然也不会信。 她又何必再说? 江晓月禾咽下所有涩意,深吸一口气才道:“你实在看不惯我的话,我们可以离婚,半年,半年后你还是觉得我碍眼的话,我们就别耽误彼此了。” 傅父出事就是半年后,只要她阻止了这件事,就足以报完傅家对林母的恩情了。 这话让陆铖愣了下。 可他很快反应过来,又是一阵讥讽:“你又想玩什么花样?欲擒故纵,以退为进?以为这样我就会信你?” 陆铖不信,直接关灯睡了。 黑暗中,江晓月禾站着没动,半响,她沙哑声音才轻轻响起:“我现在也不需要你的相信了……” 隔天。 江晓月禾在木长椅上醒来,却发现自己昨天摔的地方淤青了,一碰就刺痛。 她用红花油揉开,才走路去上班。 下班时,江晓月禾才发现路上搭了个征兵宣传处。 熙熙囔囔的人群中传来对话声。 “姓名?” “祁天成。” 熟悉的名字让江晓月禾脚步停下。 她倏然转头,看清不远处身形挺拔的男人,心头一滞。 重生后,江晓月禾一直不愿去想的人,就这么猝不及防见了面。 如果没有和陆铖发生那件事,明年,她应当是要嫁给他的…… 或是心有所感,祁天成转头看来。 四目相对。 一瞬间,周遭嘈杂好似消退。 两人就这么隔着人群相望。 咫尺距离,却已仿佛天悬地隔。 最终,谁都没有开口。 江晓月禾先转身离开,一瘸一拐往傅家方向走去。 江晓月禾并不知道,她身后,祁天成跟了上来,就在不远处静静守护着她,等看她安全到傅家门口后,才转身离开。 而这一幕,却正好被二楼阳台的陆铖尽收眼底。 江晓月禾慢慢挪进门。 抬眼却见陆铖似笑非笑的眼神,他撑着栏杆嘲讽:“林小姐,就这么按捺不住?刚嫁人就偷情!” ======第4章====== 江晓月禾一愣,下意识回头。 看见了祁天成消失在巷子远处的背影。 明白过来他默默护了自己一路,她心口一颤。 但很快,江晓月禾就收回视线。 她知道陆铖只是为了膈应她才故意这么说,可她还是郑重解释:“我跟祁天成只是碰巧遇上了,你跟我说这话我不放心上,但请你别在外面乱说,天成清清白白,不要污了他的名声。” 在前世,祁天成参军是成功了的。 在自己嫁给陆铖后没多久,祁天成就去了部队,再之后傅家落魄,江晓月禾直至死也没见过他一面。 别人不知道,可江晓月禾知道以祁天成的家境能参军是多么不容易。 自己已经因为悔婚伤害过他一次了,不能让他再受自己影响。 见她如此维护祁天成,陆铖神色间更显鄙夷:“我没兴趣到处去跟人说我被戴了绿帽子。” 从他口中说出的话永远是那么难听。 江晓月禾心口堵得闷,却知道他说话算话,没再说什么。 婚后三天是回门日。 按礼是要夫妻一起回娘家的。 但这天一大早,江晓月禾起来时,陆铖早就不见踪影。 前世也是如此。 江晓月禾没有再跟前世一样到处去找他,她知道,就算找到了人,他也不可能跟她一起回去。 江晓月禾独自买了些补品回了娘家。 “妈,我回来了!” 江晓月禾刚进屋,林母匆忙迎出来,可见到是她一个人回来时,眼里喜意转瞬变成怒火:“他竟敢让你一个人回门!?” 这年头发生这种事,江晓月禾只怕要被戳着脊梁骨取笑一辈子!
林母当即气得咳嗽不止。 江晓月禾吓了一跳,慌忙上前轻拍林母后背:“妈,您别生气……”她其实并不在乎,但对上林母悲愤忧痛的神情,喉头也堵涩万分。 赶忙拿药给林母服下后,江晓月禾迅速找了借口道:“他今天就是正好有点正事,没时间!您看,这些都是他特地要我买的……” 江晓月禾尽力替陆铖找补,可亲眼见过陆铖跟林晓梅拉扯不清的林母又怎么会信? 看着女儿担忧的脸,林母压下胸口的痛,到底没再多说什么,装作信了。 之后半个月。 江晓月禾每天照常上班,陆铖整天不着家,两人见面机会很少。 这样的日常江晓月禾上辈子已经经历过。 如今倒是适应得很,只专注自己的工作,也不想去多问他的行踪。 直到这天。 江晓月禾刚下班回到家,门外就传来人大喊—— “秀禾!你快去歌舞厅!你男人跟人打起来了!” “什么?!” 这话让江晓月禾心中咯噔一下。 上一世,陆铖就是在歌舞厅为了林晓梅打架,最后竟将人打瘫,被抓进了牢中!还是傅父费劲了法子才庭外和解。 但对方家也并未就此罢休,放下狠话不会让傅家好过! 这之后没多久,傅父就在海上出了事,从此傅家一落千丈。 可这些事,应该都是三个月后的事了! 怎么现在就发生了? 江晓月禾顾不上许多,加快步伐冲去歌舞厅。 等她到时,场面已经一团糟。 陆铖和那人打得不可开交,林晓梅站在一旁慌张大哭。 那人在陆铖一拳之下倒在了地上,暴怒上头的陆铖却一把拎起旁边的铁凳,朝着那人的背后就要砸下去! 这画面冲击让江晓月禾几乎是无法思考,直接冲了过去。 生生挡下了这一击! 一声骨头裂开的声响。 江晓月禾倒在地上,痛得昏了过去。 在场所有人都怔住了。 巨大的惊愕从陆铖眼里涌现,手中铁凳砰然坠地。 …… 再次睁开眼,江晓月禾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整个右边身子都被绷带缠绕,她呼吸一口都觉得疼。 这时,傅母担忧的声音响起:“秀禾,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医生说你是肩臂骨折,要住院。” 傅母眼底透着浓切歉意。 江晓月禾强撑着坐起身,才发现病房里,陆铖、傅父傅母都在。 陆铖站在傅母身后,脸上印着明显的巴掌印。 江晓月禾开口第一句就是问:“那人没出事吧?” 听她醒来还挂记着这事,傅母当即眼眶都红了,“没,那人只是些皮外伤。” “那就好,那就好……”江晓月禾松了一大口气。 傅母和傅父去喊医生来看看。 病房里剩下两人。 “你跑过来多管什么闲事?” 陆铖看着她,眉头紧蹙,不解又带着几分暴躁:“别以为你这样就想让我欠你人情,我现在就去卸了他的胳膊,还了你的!” 江晓月禾不可置信抬眼看他。 几乎是毫不犹豫,她抬起没受伤的左手—— 狠狠甩了陆铖一巴掌! ======第5章====== 这一巴掌让陆铖愣了。 也惊呆了刚回病房外的傅父傅母。 傅母刚要进去,就被傅父伸手拦住。 病房里。 陆铖攥紧手又按下,舌尖抵了抵被打的地方,眼底升起薄怒:“你找死是吗?” “你才是找死!” 江晓月禾气红了眼,手掌心发麻,厉声呵斥:“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动不动就要卸人家一条胳膊,你想过后果没有?” “不就是蹲局子,你以为我怕?”陆铖更加不屑。 江晓月禾被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激怒。 “你是不怕,那你爸妈呢?你只管惹是生非,在背后替你收拾烂摊子的还不是你家里人!” “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别人叫你一声傅哥就以为自己真成了大哥!等你没了钱,看他们还会多看你一眼么?” “要是离了你爸妈,你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后面两个字响彻在安静的病房里,振聋发聩。 陆铖完全僵在原地,瞪大了眼看江晓月禾。 江晓月禾胸腔起伏,扯得断掉的肩臂生疼,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其实这话她说严重了,前世的陆铖后来也在认真赚钱为重新光耀门楣奋斗。 但那些都是以傅父的命、傅家的落魄为代价换来的。 那代价太大了。 病房外,傅父傅母互相看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出了对江晓月禾的诧异欣赏。 病房内,两人还在死死瞪着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