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回去了她出差八天,虽然大姐总说妈妈没事,但她还是有些担心。 然而,当晚的四家会议上,岑凛然却不让他们走。 确切说,是不让阮时渺走。 第205章 “沈教授急着回,那就先回,楼助教留下。” 沈素钦戴回了眼睛,银边泛着冷光:“闻总提这个要求,有什么依据吗?” “杏林山的基地,还没有采集数据,你们团队总要有人跟着我,既然沈教授忙着回申城进行下一步,那就留下楼助教,这个要求很难理解?” 两个男人在会议桌前对视。 合作以来,他们其实都没有真正产生过交际——毕竟工作一开始,沈素钦就被岑凛然给弄回申城处理着火的实验室。 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 之前“王不见王”,相安无事,现在有了分歧,连带着之前那些暗波汹涌,也一并被翻上了台面。 “闻总是这个想法的话,我觉得,赵助教留下更合适。他是除我以外,最熟悉项目的人。而楼秘书只是我的秘书,还需要帮我处理一些文职工作,她不方便。”沈素钦直接拒绝。 岑凛然往椅子上一靠,骨节分明的手指转着钢笔,淡声道:“经过这段时间和楼秘书的共事,我觉得,她留下最合适。楼秘书,你对自己留下,独立胜任后面的工作有信心吗?” 岑凛然和阮时渺的位置,隔了两米。 他还是早上那套西装,会议室顶灯明亮,照着他白皙冷峻,也因为皮肤白,乌黑的眉眼更显得深沉。 岑凛然问她,让她自己决定要不要留下,仿佛是笃定了,只要问了她,她一定会给他满意的答案。 而他之所以能这么自信,毫无疑问,是因为他手上有她的照片。 阮时渺攥紧了文件,会议室明亮,但她心头一片阴霾。 “闻总的意思是,监测完杏林山的数据,我就可以回去?” “否则你还想留在这边安营扎寨?” 阮时渺松开手指,放过无辜的文件,平声道:“沈教授,虽然我不如赵助教专业,但检测数据确实一直都是我负责,我比较熟悉,就让我留下吧。” 沈素钦看着她,眼底有不解,阮时渺垂眸回避了他的目光。 “我也不差这两日,”沈素钦便是道,“我们是一个团队,一起来一起走,做完数据,一起回去。” 阮时渺讶然地看向沈素钦。 他急着走,不止是因为她招惹杏花村的人,还因为,他在申城还有工作,但他还是为了她留下来。 沈素钦对她微微颔首。 阮时渺抿唇,微点头。 岑凛然漠然看着。 又来了。 又是这种,同甘苦共进退的模样。 “那我也要留下!”沈妙妙突然插话,转念一想不对,“我本来就是留下的,我是沈氏的人。” “……” 于是会议的最终结果,竟然是一个没走,原班人马全留下。 开了跟没开一样。 但其实不是,要不是岑凛然的要挟,阮时渺更想回申城照看楼母。 她的心头总是若有若无的,萦绕着一种不安。 散会后,沈素钦带沈妙妙回房间,帮她换药——沈妙妙昨晚在舞池里跌倒,被踩踏,手掌受伤了。 阮时渺收拾着文件,她心情不好,心不在焉,瞥见其他参会人员陆续离开,她是最后一个。 她起身要走,会议室的门突然被关上。 砰。 阮时渺一惊,还以为是周望的人,抬头一看,关门的是岑凛然。 她脱口而出:“你要干什么?” 岑凛然周身冷气,朝她走去,阮时渺想要躲开,然而动作没他快,被他抱起来放在会议桌上。 阮时渺:“!?” 阮时渺难堪至极,要推开他,岑凛然却跟一座山似的纹丝不动。 她呼吸起伏:“……岑凛然,你还要不要脸!” “哪里比得上你跟沈素钦同甘苦共进退来的高尚。”岑凛然不喜不怒,但狭长的眼尾,似乎比刀刃还锋利。 第206章 阮时渺双手抵抗他压过来的胸膛:“你也知道你无耻。” 岑凛然双手撑在她身侧的桌面,看进她的眼底:“瞻前顾后,美其名曰是君子风度,实际上,一件事都办不成,那不是高尚,那是无能的托词。这点道理楼秘书都不懂?你离开碧云后,改走童话路线了?” 阮时渺知道他是在说会议上,沈素钦到最后也没能带她走的事。 她也不客气:“确实是离开碧云后才知道,正常的男性是怎么样的,以前太一叶障目了。” 她是在说他不正常? 岑凛然捏住她的下巴,阮时渺回视他的目光,“沈教授不是办不成,而是尊重合作伙伴和协议规则,不像某些人,只会拿照片要挟,卑鄙。” 他晃了晃她的下巴:“我要挟你了?什么时候?哪句话?” 阮时渺挣开:“既然没有你就放我回去。” “急着回去跟他双宿双栖?”她当他死了? 岑凛然冷峭地勾唇,“沈氏接纳你的前提,是要你跟完这个项目,只要碧云提出要求,需要项目全程的数据,你们科研组就得驻扎在水城不能走,直到项目完工。这至少要两年,你要不要试试在水城生活两年的感觉?” 阮时渺愠怒:“你就只会威胁我吗?” “我是在帮你测试你男朋友到底是真在乎你,还是嘴上说说而已。你就不想知道这种情况下,沈素钦会不会为了你放弃申城的一切,留在这里陪你?” “……”阮时渺信他做得出这种荒唐事。 这个男人一直以来都是这么随心所欲地操控一切,他不是有先行权的是黑棋,也不是进可攻退可守的白棋,他是执棋的手。 他可以让所有事情以他的意志前行。 她沉声,“闻总现在能这么肆意妄为,无非是占了一个甲方的身份,既然你说你比沈素钦有能力,那么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你会怎么处理?” “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岑凛然想都不用想,“首先我不会签丧失那么多自主权,完全受对方约束的合同。” 阮时渺咄声:“你也知道你那份合同不平等!” 岑凛然眯眼:“我知道,那又如何,沈素钦不还是签了?他签字的时候就该想到后面会被我控制,签完才后悔,他是小学生?” 阮时渺辩驳:“那是沈徊钦要求他的。” 沈素钦在餐桌上离席,就是不想签,在马场被沈徊钦要求后才答应的合作。 岑凛然哂笑:“所以说家人这种东西,有时候只会拖后腿和捅刀子,沈徊钦为了沈氏的利益和权利,能把弟弟推出来。” “……”阮时渺抿紧了唇,一时找不到话回怼。 岑凛然则因为她急着替沈素钦辩解他不是无能而冷脸,掌住她的后脑勺,紧接着就吻了下去。 或者说,是碾压。 阮时渺双手推他胸膛,他就用一只手钳制她双手。 阮时渺想抬脚踹他,他就将身体嵌入她双腿之间。 阮时渺身心都在抗拒,但身心都被他控制,唇齿间弥漫着他开会前吃的一颗橘子味的糖的味道。 岑凛然直到她安分下来才肯放开她,也足见他没在享受那个吻,纯粹是在征服她,她不挣扎了他也就罢了。 他垂着眸看她,阮时渺嘴唇绯红湿润,眼角也是绯红湿润,表情既忍耐又排斥。 岑凛然捏着她的后颈:“就那么想跟沈素钦回去?” 阮时渺躲开他跟逗弄小狗似的动作,声音冷硬:“我是因为我妈妈急着回申城。” 她看着他,“白柚的父亲早就康复出院了吧?早就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吧?我妈妈还没有,我出差前,她刚因为病情加重要住院治疗。” 岑凛然面无表情。 “听到我们小人物在你的游戏里,颠沛流离不堪一击,闻总是不是很有掌握生杀大权的成就感?” 岑凛然冷声:“再给我扣罪名试试,我没有给你选择?10%的医生换你回我身边亏待你了?” 阮时渺就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想让我回到你身边?” 最开始厌了腻了她的人,难道不是他? 第207章 岑凛然顿了一下,乌黑的眸子倒映出她的面容,并未回答。 阮时渺却是想到了。 “你第一次提出让我回去,是在我帮沈氏拿到更高的股份,同时获得沈氏的offer的时候,所以你是看我在逐步脱离你的掌控,就想将我拽回你身边?” 她一直都是他的笼中鸟,现在她能飞了,他就不答应了。 他要她只能栖息在他的身边,在他伸手就抓得到的地方。 说得再白一点。 他见不得她好。 岑凛然又捏住她的后颈。 这个动作特别像猫科犬类叼起幼崽的感觉,放在人身上,就很轻蔑,阮时渺反感,想躲,他却不肯放。 “你别太看得起自己,你走得再远爬得再高,还能高过我?无论你去哪里,我想收拾你,都是轻而易举。”岑凛然冷冷,“我那天晚上告诉你的话又忘了?” 哪句话? 那句“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