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握着拳头,浑身透着杀气,摆出一副要同他拼命到底的模样。 李旭失笑,转身朝持刀的黑衣人道:“放了这三个人!” 黑衣人得令,立时收刀而立,后退让出一条道来。 杨轩嘱咐众人:“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 她面上无波无澜,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像极了平日里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叮嘱。 可是大家心里都明白,他们走后,眼前人即将独自面临何等危险。 “杨轩,你会没事的对不对?”莫梧桐声音哽咽,小声问。 杨轩鼻子发酸,用力点头:“恩,会的!” 宋晚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失神许久,而后死命抓住杨轩的手:“不行,要走一起走,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下!” 杨轩压低声音:“听话,快点走,能走一个是一个,不然大家都跑不了!“ “不要,杨轩我是你老板,你必须听我的!” 宋晚拼命摇头,眼眶里的泪砸在杨轩手背上,几乎用尽全部的气力抓着她。 杨轩忍住心口泛起的酸涩,倾身抱住她:“你们逃出去了,我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说话间,她悄然从袖中摸出一物塞到对方手中,交代道:“宋晚,别忘了我说的话,逃出去后,千万不要回头!” 身体猛地被人向后一推,宋晚踉跄退后。 “走啊!”杨轩红着眼,失声大吼。 宋晚怔怔望着眼前人,一把抹去眼角的泪,攥紧手里的东西,不再踯躅,咬着牙道:“我们走!” 莫梧桐搀扶着棠棣,三人身披夜色,往院落拔足狂奔。 他们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炽热烈焰里,无比艰难。 身后火光映天,浓烟滚滚。 耳边有个坚定的声音在说:“不要回头!” 死寂的沉默中,无人敢回头,生怕多看一眼,好不容易强撑住的理智会在瞬间分崩瓦解。 他们一口气逃出院落,离开客栈,来到分岔路口。 “宋晚,到时候你们往南边跑,一定要去人多的地方!” 想起杨轩的话,宋晚带头指了个方向,急切喊:“我们往南边走!“ 亥时三刻,夜市刚结束,人群已散了大半。 但走上长街,仍能见到三三两两收拾铺子的小贩,稀稀落落的灯火,点亮道路两旁。 一众人跑到此地,还未来得及放松心绪,歇上两口气。 道旁的树影后忽而窜出四五个黑衣人,他们快速移动,转眼就将宋晚等人的前后去路堵住。 莫梧桐厉声大喊:“李旭这个王八蛋,说好的放我们走,竟然不算话!” “小叶子果然没猜错,奸诈如李旭,是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宋晚紧张地掌心出汗,喉咙发干,她极力平复心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镇定自若在,指着眼前的黑衣人:“我警告你们最好不要过来,你以为我们对付不了你们吗?” 为首的黑衣人嗤笑出声:“就凭你们几个,真是自不量力!” ”兄弟们上!“他回头,大喝一声。 宋晚想也未想,立时摸出藏在袖中的物什,一把扯掉上头的引信,高举过头顶。 霎时一簇黄色烟花腾跃至空中。 巨大的轰鸣声中,为首的黑衣人怒道:“竟然是密阁的求救信号,他们在叫援兵,速战速决!” 密阁的信号烟火杨轩只有一枚,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使用。 她却把唯一求救的机会给了他们! 他们三人都不会武功,面对数个持刀的黑衣人,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逃亡过程中,宋晚和莫梧桐他们走散,被迫逃进一条幽深暗巷。 宋晚体力殆尽,手脚发软,心知自己逃不掉,胡乱捡起角落里的一片碎玻璃,捏在掌心,朝逼近自己的黑衣人喝道:“你们不要过来!” 纵使此时女子发丝凌乱,衣衫上沾染了泥泞,却仍掩盖不住那张好看的脸。 朦胧月色下,女子眸中含泪,却眼神决绝,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两个黑衣人看呆了,默契一笑,起了歹意。 “你要是把我们哥俩伺候我了,便饶你一命如何?“其中一人忽然道。 宋晚看似柔弱,性子却最是刚烈不过。 寒风吹起她的长发和衣衫,她勾起唇,笑容苍白,声音却坚定有力:“让我委身于你们这帮贼人,我还不如自我了断!” 语罢,她突然将玻璃碎片对准自己,黑衣人岂肯让她得逞。 一人拔足上前,提起的刀鞘一落,重重敲在宋晚手背。 宋晚当即闷哼一声,眼睁睁地那块玻璃,落到地上,四分五裂。 碎裂的又何止是玻璃,还有她求生的希望。 宋晚骤然回神时,已被人拖拽到角落,她拼命挣扎,却残忍的发现自己的反抗全是徒劳。 隔着衣衫,她能清晰地感觉有双粗粝的大掌正在她的身上游走。 恶心的战栗感袭来,宋晚胃里翻江倒海,嫌恶地紧皱眉头。 “放开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凄厉的哭喊声在巷中回荡。 宋晚肌肤雪白,光滑如绸缎,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手感不同反响。 “你小子动作快点,急死老子了!”同伴兴奋地搓着手催促道。 对方不耐:“你急个屁,先让我尝尝鲜!” “撕拉”,外衫被撕破,宋晚不由瞪大眼睛,面上写满恐惧,眼泪再也止不住。 她绝望地抬头,苍穹之上,是无边无尽的黑暗,看不见一丝希望。 第一百二十ᴊsɢ七章 就在她心灰意冷时,忽而有一道身影出现在高墙上。 寒风冽冽,黑夜被刀光骤然划破,男人身披月色,如神袛一般从天而降。 黑衣人意识到不对,闻声抬头,根本来不及看清那人的脸,喉间已涌起一股血腥,惨叫声堵在喉咙口,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色令智昏的另一人,根本没意识到危险到来,摩拳擦掌,正欲对宋晚施暴。 却被一脚踹中腹部,飞身出去数米。 持刀的男人气息凌乱,向宋晚身前走了一步。 宋晚却是怕极了,满脸都是泪,颤着身子往角落里躲。 看见这样的她,程言舟下颚线绷紧,解开身上的披风,蹲下身。 手指触到宋晚肩头的时候,感觉到对方在发抖,程言舟喉咙发紧,声音哑的吓人:“别怕,是我!” 宋晚方才抱着同归于尽之心,如今惊魂未定,红着眼发狠一般抓住男人的手臂,张口就狠狠咬了下去,像是在倾尽自己所有的害怕和不安。 程言舟闷哼一声,也不挣脱,任由她这般发泄情绪。 未几,闻到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宋晚凌乱的思绪才稍稍回落,冷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