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片刻前还张牙舞爪的女人，瞬间塌下肩膀，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气，厉行渊心里划过一丝闷闷的情绪。

意识到这点，他脸色一沉，很快又重新冷下心肠：“你还有什么话说。”

叶芷萌扯动嘴角，笑的如提线木偶：“没有了，厉少。”

厉行渊见她这副样子，越发觉得她做戏已经出神入化。

他看了看叶母的尸体，突然冷声道：“叶伯母的葬礼你就不用来了，像你这种女儿，去了我怕她难过，死的应该是你才对。”

叶芷萌愣住了，脸色一点点的苍白，甚至觉得可能是她幻听，要不怎么会听到这个男人让她去死呢？

厉行渊没有再看她，转身就叫人把叶母抬走了。

叶云暖跟在他身后，嘴角不住的向上飞扬。

叶芷萌就这么呆呆的站在空荡的病房，许久，她才轻笑一声。

“厉行渊，如你所愿。”

三天后，叶母下葬，叶云暖和厉行渊走在队伍前面。

叶云暖手里端着叶母的遗像，哭的泪眼婆娑。

来客见叶芷萌居然连母亲的葬礼都没有出现，纷纷指责她不孝。

叶芷萌远远跟在灵车后面，送了母亲最后一程。

人都走后，她才来到墓前，看着碑上母亲的遗像，眼中却无悲也无怨。

叶芷萌把一捧白菊放在墓碑前，轻轻说：“妈，这一世，你生了我，却从没爱过我。叶云暖的事我不会再说，欠你的我还清了。”

她捂住胃，忍住那快逼得她窒息的疼，惨淡一笑：“现在我也要死了。你欠我的，也不用还，只愿我们下辈子再也没有纠葛。”

第十章 祝你幸福

回了家，叶芷萌坐在空空的房间里，像一个不存在的幽灵。

从此之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人值得她牵挂，也不会有人牵挂她了。

昏昏沉沉过了几天，医院给她打了电话，叶芷萌接起，那边说：“您母亲的遗物并没有被带走，叶小姐想怎么处理？”

叶芷萌嘲讽的勾起嘴角。

妈，你看，你最爱的女儿在利用完你后，连这最后的体面都不肯给你。

叶芷萌垂下眼睑，过了一会才说：“我来收。”

半个小时后，她推开病房的门。

病床上，整整齐齐摆着叶母为数不多的东西，看着那些熟悉的物件，她默然的站在那里，然后一件件的收进了箱子里。

走出病房，叶芷萌不知道怎么，去了楼上厉母所在的病房。

透过半开的窗，她看见叶云暖坐在病床边，嘴巴张张合合。

叶芷萌听不到她说了什么，但厉母脸上熨帖的褶皱，与厉行渊嘴角挂着的柔和笑意，明晃晃的刺进她的眼。

叶芷萌将自己藏在阴影里，这样的人间温柔，只衬的她满身孤寂不堪。

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响起：“看啊，这是你梦寐以求的生活，可你什么都不会拥有，叶芷萌，没有人会爱你。”

是啊，她贪恋的那份温暖，永远都不会降临。

叶芷萌转身，瘦弱的背影渐行渐远……

次日，她去做了一个新的检查。

结果很糟，癌细胞已经扩散，哪怕手术几率也不大了。

厉文彦拿着检查报告，面色沉重，可叶芷萌却只问了他一个问题：“厉医生，情况有坏到影响捐献肾脏吗？”

厉文彦狠狠拧着眉，劝诫道：“叶小姐，你还年轻，并不是完全没了希望，遗体捐赠这件事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见他不同意，叶芷萌低眉笑了笑，突然问：“厉医生，我以前曾经在这家医院捐过一次肾，以前的资料我弄丢了，你能再帮我找回来吗？”

厉文彦诧异的点了点头，随即用电脑打印出来。

叶芷萌双手接过，没有再提捐献的事。

离开前，她却向厉文彦鞠了个躬，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开口：“谢谢您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之后可能还要麻烦您呢，再见。”

女人的声音柔和至极，可厉文彦觉得，那话里，似乎带了几分深切的悲哀和绝望。

他有些不忍的别开眼，轻声道：“再见。”

厉文彦没发现，她不仅带走了以前的捐赠记录，同时还有一份捐赠协议。

叶芷萌走出医院，却没回家。她打车来到一个高档小区。

轻车熟路的来到其中一户，打开门，入目是一派温馨精致。墙上贴着囍字，只是那囍字已经褪色。

这是一个婚房，两年前的婚房。

两年前她和厉行渊还在一起时，拿出所有积蓄置办了这婚房。

可后来，他们分手了。这房子就这样放在了这里，像她心间上的一块疤。

叶家破产，因为写的是厉行渊的名字，她卖不了这房。

但仅存的一点私心，让她不愿意带着母亲和妹妹住进来。

叶芷萌一寸寸拂过房间的每一个地方，每走一步，她的神情便沉寂一分。

到最后，她到了卧室，打开衣柜取出了那件她亲手设计的白色婚纱。

换上婚纱，她缓缓的睡在了那张纯白的床上。

最后的最后，她从包里拿出了一把小刀，坚定又残忍的，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血的流动几乎没有声音，可痛楚却一点一滴的从伤口处，逐渐蔓延开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好像是一瞬间，叶芷萌拿起手机给厉文彦发去语音，声音依旧柔和的不可思议：“厉医生，我这里有点事情，请你在半个小时后来趟锦绣家园2607，好吗？”

厉文彦马上回应了她，叶芷萌笑了笑，手指颤抖着，点开了厉行渊的头像。

聊天框里一片空白，唯有叶芷萌发出的一条信息孤零零的飘荡在顶部，而随之往下的，是一个红色感叹号。

厉行渊早就拉黑了她。

早在两年前，就将她永久的排除在世界之外。

叶芷萌指尖微动，将婚房的照片和两份捐赠协议发了出去。

她知道，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看到，正是如此，她才在死前勇敢一回。

叶芷萌将手机凑到嘴边轻声道：“我知道你看不见，但还是想告诉你太多的真相，以及我曾经布置的我们的家。”

有些话，一旦说出，便停不下来。

“行渊，我曾以为爸爸很爱我，可后来，他却为了毕家的权势逼我和你分手。”

“你那么孝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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