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大臣也迅速被重兵监视,尤其是武将,如有反抗,皆横尸当场。 一时间,城中人,无论是百姓,还是大臣,都人心惶惶,像是成了待宰的羔羊。 祁隐不久收到了各处的捷报,还没来得及品尝胜利的喜悦,就见泽恩殿的王敏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他想着姬小卿,心里一颤,忙迎上去:“发生了何事?” 王敏扑通跪在地上,气喘吁吁道:“殿下,不好了,姬良媛不见了!” 祁隐脸色顿时大变:“怎么会不见?” 王敏满面恐惧地说:“殿下离开后,我们守卫东宫,不敢放松,但闻着一股香味,就晕了过去,等醒来,姬良媛就不见了。” “废物!” 祁隐一脚踹过去,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快步冲向了雍恩殿。 殿里皇后已经不见了,皇帝墨琨还在床上苟延残喘。 他抢过身边侍卫的剑,直抵墨琨的胸口:“说!姬小卿不见了,是不是你做的?” 第345章 墨琨还是说不了话。 他偏瘫在床上,颤颤巍巍抓着剑,还想着用力刺进身体里去。 如今他这个样子,已然生不如死了。 但姬小卿不见了,祁隐预感出自他的手,哪能轻易让他死了? 他收回剑,改为架在邓福顺的脖子上,威胁着:“你什么都知道,你来说。” 他知道邓福顺是墨琨的心腹,知道他的一切谋算。 但邓福顺作为心腹,自然忠诚,哪会轻易说呢? 他面无畏惧,开始谈条件:“皇上想见太子,真正的墨氏太子。” ![]() “是吗?” 祁隐收回剑,目光转向墨琨,语气轻飘飘的冷冽:“你想见自己的儿子?” 墨琨流着泪,一下下点着头,嘴里呜呜说着什么,全然一副老弱衰翁的可怜模样。 但祁隐没有一点心软,兀自叹着:“可惜,你只能见到一副骸骨了。” 这话就太伤人了! 墨琨顿时泪如雨下,疯狂摇着头,颤巍巍的双手抓着他的手臂,像是要掐死他,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痛哭声音:“啊——啊——” 那模样真的太可怜了! 邓福顺看不下去,怒道:“够了!你别这么折磨他了!他怎么说也是姬良媛的亲生父亲!” “所以她人呢?” 祁隐被人捏着软肋,很爽快地说:“你说出她在哪里,我立刻就让你们见他。” 邓福顺听了,话音一转:“为皇上叫御医吧。什么人带走了姬良媛,只有皇上知道。” 他这是拿姬小卿给墨琨当护身符。 墨琨现在说不了话,必须请御医治疗。 沈卓一旁小声提醒:“皇上,眼下退位诏书为重。” 祁隐也分得清轻重,就让人取来纸笔,拍在墨琨面前,让他写退位诏书:“你毒杀太子在前,又谋害皇后在后,墨琨,如果你还有一丝良心,就该向天下阐明己罪,宣布退位。” 墨琨又是“啊啊”一通乱叫。 没有人明白他的意思。 显然他这个模样,一时半会是写不出来的。 祁隐看得紧紧皱眉,却也没办法,只能派人去叫御医。 同时,派重兵围住了雍恩殿。 也是这一刻,他才想起询问皇后的下落。 殊不知陶乐纯早已趁乱逃出了皇宫。 她在心腹们的护卫下,回到了陶家。 阔别多年,再回陶家,竟然怀着满腹的委屈:“那孩子是假的。他是祁氏余孽。爹,娘,这么多年,我们都是为祁氏做嫁衣啊。” 这嫁衣真红啊! 上面尽是她的血泪! 她美好的青春、一生的幸福换来的竟然是一场弥天大谎、惊世笑话! 陶父陶悯之是荣国公,虽然久不问朝事,却也收到了皇宫内乱的消息,正想安抚女儿,就见弟弟陶恒之行色匆匆走了过来。 “皇后娘娘也在?娘娘,臣听闻太子殿下——” 御史大夫陶恒之一开口,就被陶乐纯喝住了:“叔父,那不是太子殿下!那是祁氏余孽!他今日……逼宫谋反了!” “娘娘慎言!” 陶恒之正要跟兄长商议此事:“我已经收到祁太子的旨意,命我明日着祁朝官服上朝,这可如何是好?” 跟他一样不知如何是好的官员们都涌进了国公府。 他们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监视,也都收到了着祁朝官服上朝的旨意,慌乱无措之中,就说要请示荣国公,结果,还真被允许出府请示了。 这会他们涌来了荣国公府,看到皇后陶乐纯也在,纷纷下跪叩拜。 同时,七嘴八舌询问着: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命我等着祁朝官服上朝,是为何意?” “皇后娘娘,皇宫目前是什么情况?皇上龙体还安康吗?”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真的是祁氏皇嗣吗?” “听闻反墨复祁组织出兵数万,今日封了城门,不许进,也不许出,皇后娘娘,我们要怎么办啊?” …… 他们叫得陶乐纯脑子都要炸了。 她这个皇后向来清闲度日,连后宫的事都不怎么管,哪里有那个脑子去管朝堂上的政事? 尤其事发突然,她也拿不出个章程。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你们问她,不如问孤。” 众人闻声回头,见到来人,皆是面露惧色:“太子、太子殿下——” 第346章 祁隐坐在轮椅上,被沈卓推到了众官员面前。 他面色淡漠,眼神幽冷,扫视一圈,众官员大多不敢对视,纷纷低下了头。 他瞧着,也不废话,直入主题:“墨氏谋逆篡位,诸位大臣当时也是无奈之举,孤都理解,如今,墨氏已退位,孤已拨乱反正,诸位大臣若有报效祁国之心,各安其位,孤既往不咎。切记,诸位大臣的家族荣辱就在你们一念之间了。” 这一番话顿时激起了他们的热议。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声交流着看法。 没人敢第一个表忠心,也没人敢第一个拒绝。 直到陶乐纯低喝:“竖子休要妖言惑众!” 她对祁隐曾倾注了感情,因为倾注了感情,遇到重大打击,才更排斥、厌恶:“若没有报效祁国之心呢?竖子当如何?” 祁隐被骂,也神色从容:“大祁以仁爱治国,自然赐金放还。” “一派谎言!” 陶乐纯厉声反驳:“如果赐金放还,那墨都城外那么多的士兵是什么意思?你身后的禁军也不是这个意思。” 祁隐反问:“娘娘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陶乐纯说:“你是在逼迫我们臣服。此番行径,跟当年的墨氏有何区别?” 祁隐听了,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娘娘也知当年墨氏得位不正啊。” 陶乐纯:“……” 她说错话了。 明知墨氏得位不正,还在奋力维护,实有同党之嫌。 以陶悯之为代表的陶家跟墨氏还是姻亲,更有同党之嫌,这会第一个下跪表忠心:“殿下恕罪。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明白朝政大事?我陶家愿为祁氏效劳。” “父亲!” 陶乐纯觉得父亲的骨头太软了。 但复归祁氏确实是众多官员心里的梦。 他们见陶家归顺,纷纷下跪:“臣等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时光飞逝。 不知不觉间夕阳西下。 姬小卿透过晃动的车帘,看着外面昏暗的天色,问赶马车的人:“你说,皇宫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定大乱了吧! 不然她怎么一觉醒来就被捆着手脚,丢在马车里? 掳走他的人是谁?想做什么?跟她或者说跟原主有仇吗? 他知道她被掳走了吗?会来救她吗?或者他还顺利吗?人还活着吗? 种种困惑占据了她的大脑。 但赶马车的人雷打不动地回一句:“不知。” 两个字,音色清朗澄净,是年轻男人的声音。 可惜,有车帘挡着,看不到对方的样子。 她小心翼翼挪着身子,将双脚探出去,想着踹他一脚,最好把他踹下马车,但他似乎后面长了双眼,及时按住了她的腿。 “如果你还想要你的腿,最好老实些!” 他在威胁,也终于说了一句长话。 姬小卿甚至趁机看到了他的脸,不好看,也不难看,平平无奇得像是带了层人皮面具。 想到这种可能,她伸手就想挖花他的脸,也能瞧个真假。 结果他太敏锐了,快速掐住了她的手腕,只听“咯吱”一下脆响,他毫不留情地把她的手折脱臼了。 天,她这么美,这么年轻,可不要做个残废啊! “我的手!痛痛痛!我错了!大侠饶命!” 她被男人的粗暴吓得老实了,意识到他不是墨衍,不会对她心软、手软,等下,不应该说墨衍了,如果他行事顺利,应该公开身份做回祁隐了吧? 想到祁隐,她就相思泛滥了:他在做什么?有想她吗?她现在好痛、好害怕啊! 眼泪流下来。 她可怜兮兮地微举着双手:“求求你了,大侠,我错了,你快点给我掰正吧。” 男人瞧着她的眼泪,到底还是给她掰正回去了。 姬小卿活动一下,感觉双手不受影响,才放心了,然后,滚回马车里,抚慰受伤的心灵去了。 “咕咚——” 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 男人听到了,从干粮袋里,挑出个包子,最大、最软的,扔给了她。 姬小卿双手捆着,艰难捡起来,不知是男人特意挑出来的,还很嫌弃,但确实饿,没办法,就小口咬着包子,一边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