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惩看出她心情不好,耐着脾气打听:“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臭成这样?谁惹你不高兴了?” 何昭滟不是个心里能藏事的人,随口就说了:“是王叔!王叔惹我不高兴了!” 赵惩“咦”了一声,不解地询问:“我怎么惹你不高兴了?” “王叔真是贵人多忘事!” 何昭滟神色不满地撇撇嘴,以质问的口气说:“王叔为何把素嘉送进东宫?我跟无疾哥哥还没成亲,你这时候往东宫送人,是存了什么心?” 赵惩被问住了。 他一时忘了素嘉的存在,也忘了素嘉威胁到了何昭滟的利益。 何昭滟是大将军府的嫡女,影响她的利益,就是影响大将军府的利益。 当然,他也很清楚,这点小事不是何鸿力称病不出战的原因。 何鸿力是绝对的太子党,手上二十万兵权更是太子的王牌,皇帝看重太子,也决不会让他离开赵都。 但他很想他离开赵都啊! 拉拢他或者他“意外战死”,都能有效剪除太子的势力。 所以要怎么让他离开赵都呢? 第105章 你的敌人,另有其人。 “是王叔的错。” 赵惩压下心里的算计,笑着认了错:“王叔不该把素嘉送进东宫。不过,王叔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太子将宁问心送给了我,我自然要投桃报李,还他一个美人。谁料,皇后又把宁问心接进了皇宫,听说还对她各种礼遇,显然是素嘉不得太子的心,皇后还是更看重宁问心啊。总之,你莫要生王叔的气,素嘉不足为惧,你的敌人,另有其人。” 最后一句话说到何昭滟心坎里去了。 何昭滟也觉得皇后偏袒宁问心,在宁问心之前,她想做什么,皇后不都是宠着她?如今宁问心跟个御医有勾连,皇后都视而不见,偏袒至此,除了看重她,指望她诱惑太子,也没别的解释了。 好气。好气。 她气得俏脸涨红,呼吸急促:“太子是我的!那女人配不上太子!他一点不知道那女人背地里是什么样子!” 丢下这么几句话,她就迈步跨进了殿门,都没给赵惩打听她父亲身体情况的机会。 赵惩忽然就不想走了,目光紧随何昭滟的身影,准备瞧个热闹。 “无疾哥哥!” 何昭滟气呼呼走进了殿,也不管赵复逍在干什么,就是一顿嚷嚷:“你不知道我刚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宁问心!她跟一个年轻好看的御医拉拉扯扯,姿态亲昵得不得了!” 赵复逍正在看敬王送来的东西,听到她的话,手里的奏折都拿掉了。 他把宁问心送给沈卓,是确定沈卓不会打她的主意,后来敬王要人,他没拒绝,是确定敬王心里有皇后,也不会打她的主意,但他疏忽了,不是他们,还有别人! 御医吗? 他这几天伤势反复,见了不少御医,年龄合适且外貌出众的,也就段玉卿了。 段玉卿跟敬王来往过密,可以说是敬王的人,那么,宁问心跟他拉拉扯扯,是出于感情还是出于利益? 正想着,手臂被何昭滟挽住,他想抽出手臂,没成功,被她抱得很紧。 何昭滟抱着他的手臂,亲密依着他的肩膀,继续道:“无疾哥哥,我真的亲眼所见,宁问心跟那御医共处一室,宫女太监全都打发出去了,就他们两人待在一起,宁问心当时拉着那御医的手哭哭啼啼,那御医就拿衣袖轻擦她的眼泪,两人姿态熟稔亲昵,不知私相授受多久了。我把这事告诉皇后,皇后却听信他们的说辞,一点没追究。我气不过,伸手想打她,那御医当着皇后的面舍身保护她,还紧紧攥住了我的手腕,你瞧瞧,都给我攥出淤青了!” 她说到这里,捋了袖子,给他看淤青的手腕,在她白皙的手腕处,确实有男人的五指印。 也证明了她所言非虚。 赵复逍心里很在意、很妒忌,面上却只能强作淡然:“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她是皇后宫里的人,皇后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何昭滟见他这么说,听不出他对宁问心的在乎,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话是这么说,但我觉得皇后太仁慈了,这么轻易放过他们,简直是助长歪风邪气!” 赵复逍心里不爽,一点不想跟她讨论这个话题,就很敷衍:“这些话你应该跟皇后说,让她从严处理。” 何昭滟一提这个,就很委屈,咬着红唇,嘟囔着:“我说了,可皇后不信,还说我善妒。无疾哥哥,你觉得我善妒吗?” 赵复逍觉得她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不过,看在她父亲的份上,也没当面落她面子,而是说:“在我心里,你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这话何昭滟喜欢听,觉得很甜,但也有一点不满,就挺了挺胸脯,红着脸,羞涩一笑:“无疾哥哥,我都十六了,年龄不小,人也不小,你看,哪里都不小呢。” 她还在挽着赵复逍的手臂,一挺胸,就碰上了他的手臂。 皇后不就指望那女人的好身材能蛊惑太子吗?哼,当谁没有似的! 第106章 我喜欢你,就是想亲近你。 赵复逍碰到一坨软肉,并没有碰宁问心时的热火躁动,非常的排斥,甚至嫌恶:“放肆!谁教你这么做的?何昭滟,你一个姑娘家——” 怎么这般不知羞耻? 这话他看她面色慌张,眼里隐隐含泪,到底没说出来。 但这让他怀念起了宁问心。那时,他对她说的话更难听吧?但她还是笑的。他知道他对她很不好。那御医呢?对她好吗? “无疾哥哥——” 何昭滟咬着唇,眼泪汪汪的可怜:“我们是未婚夫妻,亲近一些怎么了?我喜欢你,就是想亲近你。” 赵复逍对她的喜欢没一点兴趣,冷淡道:“不合规矩。我是修佛人,不得沾染女色。” 何昭滟直到这一刻才明白皇后为何急着让宁问心去色诱太子了。她这样的高门千金是万万抛不下脸面撩拨求欢的,也就宁问心那种生来伺候人的,精于此道。不然,太子不开窍,也没她的机会。 “前朝推崇佛教,民间虔诚的修佛人多不胜数,但也不是全部都断绝女色的。更何况无疾哥哥是一国储君,怎么能真的以身献佛?” 她说着,擦去眼泪,强颜欢笑:“无疾哥哥好好想一想吧。” 由于刚刚的小羞耻,她要脸面,一时也不好待在这里,就起身离开了。 她走出殿门时,看到还在外面逗留的男人,微微蹙眉,问道:“王叔怎么还没走?” 赵惩回头一笑:“想起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 何昭滟有些好奇:“什么事?” 赵惩没说,而是盯着她微红的眼睛,问道:“哭了?怎么回事?太子惹你不开心了?” 何昭滟不好说出内情,就扯了谎:“没有。刚刚无疾哥哥给我讲了个故事,结局很悲惨,我听哭了。” 赵惩听了,像是信了,笑道:“女孩儿总是感情细腻些。” 何昭滟无意多说,催问:“王叔要跟我说什么事?” 赵惩便道:“我想起跟你父亲约了明天春猎,你要不要一起去?” 如果何鸿力真的有病,何昭滟身为女儿,应该会表现出诧异的。 但何昭滟哪里知道他的试探? 她对他口中的春猎没兴趣,嫌弃道:“你们男人打猎,我去做什么?” “也是。你们女孩儿怕会觉得没意思。” 赵惩得到想要的答案,笑得深沉:“如果太子一同去,或许还有些意思。不过没有太子,也有很多其他青年才俊,好姑娘虑舟怎么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昭滟,你说是不是?” 他撺掇她移情别恋。 如果可以,何鸿力还是竭力拉拢的好。 何昭滟是一颗拉拢何鸿力的好棋子,可惜,这颗好棋子的眼里只有太子。 “是啊。他既无情,我便休嘛。” 何昭滟说得敢爱敢恨,但忧伤的眼眸一直望着泽恩殿里,显然,对里面的男人情根深种。 赵惩见此,也不多说什么,笑了笑,告了别,迈步离开了。 何昭滟没多想,快步奔着皇后的坤宁殿偏殿而去。 坤宁殿偏殿。 宁问心正趴在枕头上昏昏欲睡,听到开门的动静,抬起头,看到去而复返的何昭滟,整个人麻了:“你怎么又来了?阴魂不散了是吗?” 她很怕何昭滟这种疯女人对自己不利,张嘴就喊人:“来人,来——” 但下一刻,就被何昭滟猛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