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何夕欢迷迷糊糊觉得脖子像是被什么沉沉地桎梏住,将肺里的空气一点点挤压走。 她拼命张嘴呼吸,蓦地睁开眼,直直对上一双充满阴鸷憎恶的寒眸! 那是,陆炎钊的眼! 何夕欢浑身打了个激灵,透过窗外零星的微光,他的眼不容错辨,还有那只放在自己脖子上,恨不得置之死地的手! 见她醒了,颈间力道加重,窒息的感觉袭来,何夕欢眼里满是不可置信,陷入黑暗…… “啊!” 何夕欢挣扎着醒来,看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满头冷汗,不停喘气。 果然是梦,怎么会做那么可怕的梦? 她安慰自己,梦是反的。 从十岁那年来到陆家,陆炎钊就一直将自己捧在手心,约定等她毕业就结婚。 这份比她命还珍惜的幸福,拿什么给她也不换。 何夕欢坐起来,脖子上的异样让她不由皱眉,为什么喉头吞咽就干涩发痛? 她慌张地来到梳妆台前,惊骇发现自己脖子上竟有一道青紫痕迹,像是真的被掐过! 楼下,餐厅。 陆炎钊心不在焉地喝着咖啡。 他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个预知的梦还是重生,本来已经家破人亡,竟然一瞬回到半年前。 如果是梦,那也太过逼真! 楼梯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何夕欢下来了。 陆炎钊没有看过去,俊美的脸反而有些发沉。 何夕欢对上陆炎钊的眼,不由瑟缩了一瞬,旋即懊恼,怎么可以怕他? 陆炎钊对她那么好,梦中的情形是永远不可能出现的! 想到这里,她眼眸晶亮,欢喜地跑上前,从身后揽着他的脖子笑道:“钊哥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画入选三年一度的国际油画大赏啦!” 陆炎钊身子一僵,心底有寒意蔓延开来。 这个场景也曾发生过,除了何夕欢换了件高领毛衣。 那是因为自己昨晚差点没控制住掐死她! 就这么简单死去,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在何夕欢看不到的地方,陆炎钊眼底浮现嗜血的寒光。 他再也无法骗自己,他看错了她! “如果有幸拿奖,我就有机会开个人画展。”何夕欢将脸转到他面前,眼睛笑得弯弯的可爱模样,令人很难抵挡。 陆炎钊的手不自觉攥紧,这张清纯无辜的脸,真是好演技,好心机。 谁能想到她将来会吃里扒外,联合陆氏的死对头付家,偷取机密资料,令公司濒临破产,气得陆父脑溢血发作,很快就走了。 当他不信证据,要何夕欢亲口说,结果看到更令他更痛苦的一幕:何夕欢和付以枫睡到了一起,还口口声声嘲笑他愚蠢! “嗯。”陆炎钊眼眸暗了暗,拍拍她的手臂,“吃早餐吧。” 前世,何夕欢拿到了金奖,两个月后还举办了个人画展,在国际画坛声名鹊起。 不过这次不可能了。 他会亲手打碎何夕欢的美梦,让她加倍尝到自己的痛! 他会亲手教会何夕欢,什么叫后悔,什么叫背叛者应得的下场! 何夕欢,你这种蛇蝎女人,就该待在地狱! 陆炎钊眼里恨意和痛意一并闪过。 没多久,好消息传来,何夕欢的那幅《绮丽》过了终审,在几位油画大师的一致认可下,荣获金奖! 获奖照片和画作都被拍下照片,贴在美院的公告栏,被学子们争相欣赏膜拜。 这时,一个不可置信的声音突然响起:“这明明是我的作品,怎么成了何夕欢的?!” 一个打扮朴实的女孩面色苍白,满脸委屈。 现场的喧嚣霎时静默。 一石激起千层浪,剽窃可不是小事! 院方立刻拨打了报警电话。 派出所。 曹珍珍悲愤不已,痛哭失声:“是何夕欢说导师让她收参赛作品上去,我把《绮丽》给了她后就没有消息了……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画一转眼就成了何夕欢的!” 敢情何夕欢不止抄袭,连画都不是她自己画的,是偷的! 跟过来的众人鄙夷的看着何夕欢! “你在说什么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何夕欢攥紧拳,这件事简直莫名其妙! 她马上拨打电话给陆炎钊。 陆炎钊很快赶来,跟警察聊了几句,顿时面色冷沉。 何夕欢期待又安心地上前,她的主心骨和守护者来了,就算全世界不信她,他也不会不信。 “钊哥哥,那幅画是我的,曹珍珍她撒谎!” 可陆炎钊竟然叹息道:“欢欢,我对你很失望,你跟我还不能说实话吗?” 何夕欢一愣,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